“包子,好吃的包子!” “剛炸的油條,又香又脆!” “包治百病......” “求醫問道,辟邪祈福!” ...... 浩玉城內熙熙攘攘,車馬川流不息,遊人接踵而來。 一朝之都果然不同凡響,城中到處都有文人雅客,連普通居民也會說上幾句文雅詞,神情高傲,和邊城以及其他城鎮截然不同。 這座城和安武城氣氛截然不同,安武城居民安逸,法治嚴明,這裡雖然熱鬧,但是到處透著濃濃的精明算計,居民身上勢力味道濃厚。 “同樣是人,所處的環境不同,表現出來的狀態也隨之不同。” “人的適應能力極強,極其擅長在各種環境中生存,或隨波,或逐浪。” ...... 阮刑走在城內,看著眾生百態,心中一陣感慨。 前世有句十分經典的話叫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底層民生環境如何,決定了社會各個層麵的生存狀態,生態環境持續惡化,隻有最適應者才能在其中風生水起,進而連最高層也受影響。 “法治是治標不治本,法治是輔助手段,隻有真正改變大環境,輔之法治,才能長治久安。” 阮刑突然又有所感悟。 前世種種又在心中一閃而過,阮刑再次有感悟,雙尾村其實還不夠穩妥,農業太少,飯碗把持在真武朝手裡,將來雙尾村人口越來越多,風險會越來越大,必須有自己的農業才行,如此才有利於長治久安。 可惜不能動作太大,否則以他的認知想要改變提升這個世界再簡單不過。 浩玉城內藏龍臥虎,隱藏的高手極多,不過走幾條街,阮刑就察覺數名後天高手,這城裡有五百萬人,隻怕後天高手至少有十萬人。 按一百名後天高手出一個先天高手算,這城裡少說也有上千名先天高手。 若是將禦獸宗的功法普及開來,這座城至少要出十個煉氣修士,長年累月積累,真武朝少說能有上千煉氣士。 “嘖嘖!” 阮刑不禁咋舌。 不知外界到底是什麼景象。 靈氣濃鬱,說不定先天高手遍地走,煉氣修士多如狗。 “禦獸宗隻是小宗!” 這個念頭又在阮刑心中閃過。 門中有五百煉氣弟子,十名築基修士,沒有決定話語權的金丹元嬰修士,和這裡凡俗中那些匪寨有什麼區別。 在神道教內,張牙和他透露過上宗蒼羽門一些蛛絲馬跡,蒼羽門比禦獸宗強大的多,蒼羽門現世的時候,真葉朝根本不敢入侵周邊三朝,每年還要進貢不少牛羊馬匹,雖說他不確定蒼羽門內到底有什麼強者,但是阮刑估摸著築基修士至少是禦獸宗的數倍,按照一定比例關係,說不定蒼羽門還有一名金丹修士坐鎮。 阮刑眉頭一皺。 蒼羽門突然封山,難道是那名金丹修士出了意外? 按理這樣的門派絕不可能出現元嬰,要麼是現存金丹老祖坐化,要麼是新晉金丹,金丹晉級需要做關一百多年麼。 阮刑心中一沉。 雖說他不太了解外界門派形勢,但如果蒼羽門金丹老祖出事,必定影響甚大,一些原來和蒼羽門不對付的門派,說不定要伺機下手,一百年了,差不多到動手的時候了。 “哎呀!” 阮刑想到最後,不禁叫了一聲。 若外界那些門派對蒼羽門出手,進而影響到這裡,他這個神道教右護法神豈不是首當其沖。 “你們趕緊突破吧!” 阮刑暗暗嘀咕道。 原本他不想張牙那些老家夥那麼快隕落,還存著再利用幾年的心思,因此贈送功法結下善緣,如今倒是有種無心插柳的感覺,那些老天才若是都突破了,怎麼也比他耀眼的多,到時天塌下來,自然也有他們頂著。 隨著阮刑思考,不知不覺已經隨著人流走到內城。 內城氣氛再次一變,從高聲喧嘩變得有些壓抑沉悶。 街上行人普遍低著頭,行色匆匆,即便十分高興,也少有人當街叫嚷。 街上官宦子弟極多,大多神色隱晦,客套中無不帶著精明算計。 這些場景阮刑倒是熟悉,前世他接待的官員極多,大體也是如此,這也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的根本所在。 鄭家位於內城南麵,靠近城門的一大片精致建築群都屬於鄭家。 幼時他經常隨母親外出遛街,因此越是靠近鄭家,一些記憶也越來越清晰,仿佛就是他自己的幼時在這裡一般。 三歲之前,是一段美好的記憶,父母疼愛,時常都有歡聲笑語,一家幸福之極。 被人偷偷帶離後,前身便開始了難以想象的生活,老乞丐將他撿回去後,差點將他煮了吃了,隨後便開始轉手,換了一個又一個乞丐窩,前身憑借著乖巧懂事,一次次在生死邊緣生存下來,不少和他一樣被撿來的孩子莫名消失了,最後前身終於長大,成為乞丐大軍的一員。 或許正是幼兒那段時光沒有讓前身人性泯滅,救了武昌餘後命運終於回歸正常,也正是因為心中還有希望,又讓八姓子弟辣手得逞最終命隕。 心中那股美好像是不可見的執念一直影響著前身,也影響了轉世而來的阮刑,這裡像是萬有引力的終點,令他不得不來。 鄭家沿街開著各式各樣的商鋪,有經營藥材的,也有醫館,還有酒樓,街上達官貴人往來,生意不錯。 鄭家對麵一片商鋪中,有人小聲議論,即便聲音壓得極低,還是讓阮刑聽到了: “那鄭真陽真是喪心病狂,竟然提拔旁支子弟經營商鋪管理家族,我們這些主家子弟都快被其他世家嘲笑死了。” “哼,鄭真陽當了家主又如何,兒子沒了,女人瘋了,以後鄭家還不是要交給其他人,等將來接手,我們再撥亂反正。” “我看那鄭真陽沒幾年好活了,四十多歲,頭發全白了,哼哼,真是活該。” ...... 鄭家內,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也有小聲議論: “鄭真陽也瘋了,竟然讓旁支子弟把持家業,以後鄭家還是不是我們主脈說的算。” “讓那些旁支知道經商隱秘,各家都要獨立出去,鄭家遲早要分崩離析。” “不就是沒了孩子,再娶一房生就是,大丈夫竟然如此固執。” “鄭雲誌也真是,根本不管了,還是不是他兒子了。” “家祖也是的,竟然執意讓鄭真陽執掌鄭家。” ...... 還有極其小聲的議論聲,是先天高手聚音成束,不過在阮刑耳中依舊如洪鐘大呂一般: “唉,當初我不顧雲誌反對,把學年送走,是想讓真陽把精力放在經營家族上,不要再沉迷於他那個小家,浪費才華,沒想到竟然會這樣。” “旁係的確有很多人才,那又怎麼樣,能活在鄭家,衣食無憂就該知足了,還想著出人頭地,如今旁係掌握了經營訣竅,不會再看主家臉色了。” “真陽是有些才能,可是他忽視了人心,人人都不甘於人下,旁係掌握了本領,一定會想著要更多話語權,到時必然獨立出去。” “唉,我再勸勸他吧,不過,好像父親又很支持他,不知道父親是怎麼想的。” “別管老頭子怎麼想了,我們還是顧好眼前吧,別被他弄出大事來。” “父親不發話,誰敢對真陽做什麼,別忘了因為送走學年我被父親罰跪了整整五年。” ...... 阮刑站在墻外,一陣無語,感情前身是被他親爺爺送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