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嶺連綿起伏,青翠碧綠蔓延天際,清爽的山風徐徐,帶著山泉甘甜的氣息。 阮刑和茍季在山間緩慢飄行,少了風馳電掣,沿途景致漸漸映入眼簾,路過一些世外桃源般的村落,兩人還會觀望體味一番。 沒多久,茍季便從調職陰影中走出。 一座山頭,兩人眺望前方一座小村落。 這座村落隻有十來戶人家,村口隻有一條隱蔽小路通往外界,興許是許久以前來這裡避禍的,家家戶戶過得十分富足。 這樣的村子以往兩人也看過不少,每次看到,依舊會讓兩人有種心安的感覺,仿佛自己也和外界的紛擾隔絕開來。 茍季看著小山一般的行李,說道: “你真要帶這些書籍去草原?就不能在那裡重新置辦一些?” 阮刑說道: “這些書籍是我好不容易收集來的,草原那地方不一定會有。” 茍季說道: “那你能不能自己托著,為什麼非要我托?” 阮刑說道: “你實力那麼差,多練練靈氣操控吧,省的去了草原,鬼沒抓著,被鬼抓走了。” 茍季一陣吹胡子瞪眼,又無可奈何。 看了一會,兩人繼續出發,茍季提起靈氣,托著兩人和小山般的行李向西方飄去。 茍季傳音道: “隻要你重回青羊山,潑天功德必定少不了你一份,你真的不在乎那些功德?” 阮刑回道: “功德也是外在之物,不如自己修來的可靠。” 茍季痛心疾首說道: “你說的輕巧,我辛辛苦苦十幾年,也不過積攢丁點功德,你居然無視。” 阮刑滿不在乎說道: “那又怎麼樣,反正我不要什麼功德,老老實實修就是。” 茍季說道: “修仙聯盟幾萬年沒有插手廢棄之地凡俗事務,聯盟這次插手,必定有什麼大變故。” 阮刑一愣,說道: “你是說,有比文明提升還大的變故?” 茍季說道: “文明提升對於修仙聯盟來說也算不得大事,六教一統天下,修仙聯盟也沒有露麵不是,何況恒武大陸文明提升影響有限,肯定還有我們不知道的其他變故,這功德必定比文明提升還大。” 阮刑疑惑道: “什麼事是比文明提升還大的大事?對了,青羊山元氣濃鬱有什麼傳言嗎?” 茍季一愣,說道: “聽說是數萬年前被大能打散的靈脈重新匯聚了一股,不過靈脈想要真正成型,至少要百萬年才行。” 阮刑問道: “幫助靈脈成型功德大嗎?” 茍季說道: “一條靈脈可養一座大陸億萬萬生靈,功德自然是大的。” 阮刑問道: “你們修仙聯盟家大業大,應該有加速靈脈成型之法吧?” 茍季目光一凝。 修仙聯盟大到無邊,什麼術法沒有,難保沒有幫助靈脈快速成型之法。 靈脈成型無數生靈受益,這是何等功德,相比人族文明崛起,也遠遠超過。 阮刑一看茍季表情便知一二,說道: “管它呢,反正我不摻合。” 茍季回神,說道: “修煉就是爭奪,與天爭命,與人爭資源,與大勢爭先機,你這樣,將來去了外界如何適應。” 阮刑搖頭說道: “潑天的功德不可能落在我們這些普通人頭上,到時必定有各種道子聖子紛紛趕來爭奪,我們能逍遙活著就該知足了,小命要緊。” 茍季不可思議看著阮刑,說道: “你也太能想了,道子聖子能看得上那些功德?” 阮刑說道: “不說道子聖子,外界元嬰老怪子嗣眾多,難保沒有一些平庸得寵的後人進來搶奪功德,此外,一些即將往上突破的老金丹老元嬰,難保不會安排人進來謀劃,我如何能跟那些人爭搶,嫌自己命長麼。” 茍季愣了愣,若如此,倒真不適合摻合。 阮刑說道: “這世道,真正的天才恐怕不屑於搶什麼功德,恰恰是那些有些權勢的平庸之輩,恨不得天下資源都為他們所用,所有人都為他們效力。” 茍季深吸了一口氣,覺得阮刑這番話再有道理不過。 以前他一直對天才耿耿於懷,其實他更應該防的是平庸小人,就如這次調離,必定是小人在背後作梗。 阮刑察覺茍季身上氣息湧動,竟然要突破了,喝道: “出發!” 說罷,帶頭朝前飛去。 茍季目眥欲裂,怒叫道: “你個平庸狗賊,竟敢壞老子好事。” 兩人一前一後朝真葉朝追逐飛去。 五日後。 兩人終於進入真葉朝。 茍季依舊喋喋不休,愁眉苦臉嘀咕道: “五年了,整整五年沒有突破,你喊我乾什麼。” “我平庸,我突破不容易啊。” “你說的輕巧,不要借外力,我這種平庸之人,不借外力怎麼突破。” “你打斷我突破,這和謀財害命有什麼區別。” “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我平庸,隻能靠偏門手段。” 阮刑假裝沒有聽到,朝遠處眺望,領略草原風光。 草原中陽光依舊明媚,鮮花依舊盛開,牛羊成群,駿馬奔騰,叫人心曠神怡。 草原文明和山嶺文明有明顯區別,草原廣闊,十分適合食草動物繁衍,人類隻需要獲取少量資源就能生存,山嶺相對惡劣許多,農作物培育不易,還要擔心豺狼虎豹,因此草原人更加無憂無慮,豁達開朗,山嶺人更加精打細算,小心謹慎。 隨著兩人遇到越來越多牧民,遠遠觀望,牧民大多愁容滿麵,目中帶著明顯怨恨,不時以皮鞭狠狠的抽打羊群發泄。 六教屠戮,真葉朝牧民死傷無數,有的說幾千萬,有的說數億,除了陰間,恐怕誰也不知道準確數字。 草原已落入四教統治,牧民為四教勢力放牧,供應無數牛羊肉,在四教武師的嚴厲監管之下,這些牧民變得小心謹慎。 茍季看阮刑表情難看,說道: “這些牧民茹毛飲血,過去對三朝犯下不少血案,你還同情他們?” 阮刑說道: “話雖如此,那也是部分牧民如此,卻讓所有牧民承擔後果。” 茍季撇了撇嘴,說道: “這些牧民血脈不純,天生帶著獸性,在外界,隻怕整片草原的牧民都被屠戮光了。” 阮刑神情無奈。 隨著不斷深入,兩人漸漸感覺到了某種熟悉的壓抑,一些大的營地中,都有陰冷之意徘徊。 數百裡後,兩人落在一片山坡上,眺望遠處一片連綿不絕的帳篷營地,那裡是一處牧民聚集所在,有近萬人在此地聚居。 營地中不乏四教武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大多神情凝重,似乎並不輕鬆。 即便過去兩年,營地附近依舊飄蕩著血腥的氣息,似乎那草原中自由不屈的意誌一般久久不散。 茍季鼻子一陣猛吸,嘀咕道。 “這裡鬧得挺兇啊。” 阮刑雙目凝視,說道: “帳篷之間有一股淡淡的青氣環繞,這鬼實力不低。” 茍季對阮刑的眼力功夫十分羨慕,諂媚說道: “要不你收我做弟子吧,隻要你教我功法,以後你叫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阮刑說道: “我怕你學了這傳承,不用多久就死了。” 茍季目中忌憚之色閃過,悻悻說道: “難怪那些師兄都想要離開這裡,這鬼哪是我們能對付的。” 阮刑說道: “怎麼會變成這樣,你們不是有中後期高手麼。” 茍季說道: “我也不知他們如何想的,按理不應該這樣。” 阮刑凝視那些神情有些詭異的牧民,說道: “這裡不會變成鬼域吧。” 茍季呆了呆,說道: “你這烏鴉嘴,別亂說。” 觀望一陣,兩人托起行囊繼續西行,這隻是初入草原,離茍季負責的區域還遠。 隨著兩人深入草原,發現事情嚴重程度遠超他們想象。 一些大型營地中,牧民將一些已死的草原貴族列為圖騰大神,赫然是那些鬼已經乾預起了凡俗。 兩人隻聽說零星幾起捉鬼的傳聞,也是偏遠地區一些禍害牧民較為弱小的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