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破軍(下)(1 / 1)

道辟紫霄 棄還真 2982 字 2024-03-17

百人敵者,身伏龍虎,幾若非人,配兵戴甲,沖陣破軍,勢不可擋!   馬槊掀起惡風陣陣,一人一馬所過之處,殺機如刀,血霧盈溢。趙孟浴血廝殺,每殺一人,就有一點莫名生機自肉殼孕育。殺的越多,攥取生機越多,直到殺出一條坦途。   此界修行之法的酷烈,遠超想象,雖止於真炁之境,卻別有一番風景,在生死際,見大恐怖,得非凡成就。佛家曰:殺盡無明,方見浮屠。道家曰:天地不仁,萬物芻狗。   “節度,你看,你看啊,那裡是陳家的纛旗!”趙孟率眾隻顧猛沖,緊跟其後的王鎮惡,遙遙看見陳氏大纛,登時大喜,他忙指著大纛方向,振奮而呼,引得趙孟一勒韁繩。   “纛旗,”趙孟馬槊一橫,舉目望去,隻見刀兵晃動,殺聲起伏,纛旗立在前方陣列後。   纛旗搖曳,甲兵交錯間,似獵獵作響,趙孟大笑,道:“果然是陳真慶的大纛,眾軍聽令,鑿穿敵陣,擒殺陳真慶。殺陳真慶者,有賞銀百錠,賜田百畝,利祿皆在此爾。”   “殺!殺!殺!!”一旁的王鎮惡,真如山澗惡虎一般,猛地一聲咆哮,聲震沙場,引得血氣沸騰。眾軍經這一激,心頭仿佛湧出一股火,雙目赤紅,戰意高漲,與之高呼。   趙孟將令一出,眾軍自是振奮,百錠白銀尚在其次,真正讓人甘之舍命的,卻是那百畝田地。有這百畝地,就有傳家之基,再經兩三代人經營,也能稱得上是鄉紳之家。   都言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陳真慶與趙孟皆有賞格,其麾下將士自然用命。隻是陳真慶年老體衰,不能同趙孟一般親身沖陣,鼓舞部將士氣,隻得坐鎮後方,穩定軍心。   但是府兵對上甾丘卒,陳真慶不隻在兵力,連帶士卒素質,也占據絕對優勢。趙孟要以弱勝強,隻能劍走偏鋒,強行沖陣,若能陣斬陳真慶,這彭城府兵定然不戰自潰。   沒了陳真慶這主心骨,彭城府兵自然不會有心繼續死戰。趙孟要是能再趁勢收攏潰軍,收彭城兵為己用,叩關府城,進可奠定割據之實,退也不會失去甾丘之基。   “擒殺陳真慶!!”眼見大纛在望,趙孟部曲不斷向著大纛所在發起沖鋒,而趙孟作為主將,更是因為一人一馬沖的太猛,單騎率先殺入陣列,數十上百甲士立即蜂擁而上。   “殺啊啊!!”   “趙孟,”大纛下的陳真慶,看著殺到陣前的趙孟,心頭一跳。趙孟沖的太猛了,猛到不隻趙孟部曲沒想到,就連陳真慶也沒想到,趙孟竟能這麼快就殺到他眼前。   若非如此,陳真慶又怎敢讓冉玉傑離了自己左右。畢竟,冉玉傑這人,論及排兵布陣,或無可稱道之處,但他武力極強,一口樸刀耍的水潑不進,實是彭城軍第一高手。   正是有這高手在側,安全上有保障,陳真慶才敢親率府兵平亂。   眼見趙孟單騎沖破甲士的包圍,向著自己殺來,又見麾下軍將一個個被趙孟所殺,陳真慶心頭一緊,忙道:“快,快把冉玉傑召回來,此賊兇悍,非我的玉傑,不可敵啊!”   這一刻的陳真慶,是真的慌了,趙孟的孤注一擲,趙孟的瘋狂,趙孟的武力,都超出了他的想象。麵對這樣一個兇蠻的對手,身邊沒心腹驍將在側,難免會有些不安。   事實上,這個時候的陳真慶,就是有再多不安,也已經無用了。趙孟冷冷的看著陳真慶,手中馬槊血跡斑斑,一點點生息自百骸孕育,轉而化作一股強大生機磨入筋骨。   “好邪性的法門,不愧是疑似血河的道統,單憑純粹至極的殺法,殺的越多,己身越強,這才幾日光景,就快再入築基煉己。”   此方小千世界,築基煉己者已近乎非人,是武學第一流人物。若非趙孟時時有浮黎珠道韻浸染,悟性資質早非從前可比,其實在此世重入築基之道,並非想的那般簡單。   就是以趙孟出身天水趙氏的顯赫家世,在小千世界築基煉己,一樣要花費不少心力,淺水養蛟龍,本就相當的難,   “不過,我感覺,隻要殺了陳真慶,我立地就能成築基煉己!”趙孟如此想著,胯下戰馬一刻未停,橫沖直撞,殺穿陣列,這一桿馬槊所到之處,帶起一片片血色起舞。   嗡——   待殺到陳真慶近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待陳真慶左右親兵上來拚命,趙孟抬手,猛然將馬槊擲出,槊身鳴顫,發出長音,真的如一條血色惡龍,張牙舞爪,帶著惡風,撲向陳真慶。   雖有親兵反應極快,飛身躍起擋在陳真慶身前,可反應再快,終歸隻是血肉之軀,馬槊穿過親兵的胸膛不算,連帶著把親兵整個人帶起,把陳真慶一槊穿胸。   眼看著陳真慶被殺,周匝府兵都呆愣住了,趙孟當即飛馬上前,快速拔出鞍前佩劍,一劍砍下陳真慶首級,摘下首級高舉,吼道:“陳真慶已死,爾等還欲死戰耶?”   隻是砍下首級還不算完,趙孟又是揮劍,將彭城府軍的大纛旗桿砍斷,纛旗一折,整個戰場都仿佛一靜。   “陳真慶已死,爾等還欲死戰耶?降者不殺!”趙孟的目光兇狠蠻橫,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周圍的府軍,一時間,這些府兵竟被趙孟一人震懾。   也就在這時,王鎮惡帶部眾與趙孟匯合,王鎮惡看了一眼陳真慶首級,登時大笑道:“陳賊已死,爾等府軍還不降?降者不殺!”   轟——   這一句降者不殺,真的猶如一道重錘,重重的砸在府軍們的腦殼上。先前與甾丘卒奮力廝殺的府軍們,陡然失去了所有的心氣,士氣崩塌的速度超乎想象的驚人。   “……”   尤其是在一聲不知誰喊的太守死了的話後,府軍們徹底崩潰了。趙孟冷眼看著不斷潰散的府軍,整個戰場的形勢,也在這一刻,徹徹底底顛倒過來。   陳真慶一死,整個府軍都成了一群離亂的羔羊,任由趙孟這個勝利者慢慢宰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