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酷之牙就像一扇門,一道橋,巨龍的靈魂也會反向滲透過來。
然而,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旦失去控製陷入崩潰,巨龍的憤怒將集中在殘酷之牙的擁有者身上。在達克烏斯看來,這個殘酷之牙更像是一種詛咒,而不是一種祝福。
回憶還在湧入瑪洛克的腦海,他被弱小生物奴役了數個世界後,終於找到了機會。他在注意到弱小生物注意力被分散的同時,調整著飛行的軌跡,弱小生物在奴役他的時候,他也在尋找辦法突破限製,他知道他如果試圖對抗弱小生物,那個該死的精靈就會立刻知道。所以他非常的謹慎,他知道自己不能讓自己的主人陷入危險,但同樣的規則並不一定適用自己。
在弱小生物被分散注意的時候,瑪洛克開始逐漸轉向,從海麵飛向陸地。一支弩箭向他射來,他的瞳孔能看到巨大的箭矢頭部刻有符文,但為了自由,他還是徑直撞上了會對造成巨大傷害的符文,在撞擊的那一刻,他偏轉了身體符文讓箭矢劃過他的身軀,劃過固定弱小生物鞍座的綁帶。箭矢在他的鱗片上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滾燙的鮮血從傷口處噴湧而出,從天空灑向地麵,他痛苦地咆哮著。
瑪洛克聽到背上弱小生物發出的尖叫聲,他知道弱小生物也受傷了,這是奴役的副作用。盡管弱小生物很頑強,但與他比起來就顯得微不足道了。當弱小生物因劇烈的痛苦而變得虛弱時,他抓住了機會。他從天空向海麵急速俯沖的同時,還在做著滾筒運動,在狂風和重力的猛烈推動下,被弩箭劃破的鞍座徹底斷裂,弱小生物直接從鞍座上甩了出去,向拋物線一樣在天空中滑落。
擺脫束縛的瑪洛克沒有逃走,而是追上了弱小生物,他強大的爪子抓住了弱小生物,就像獵鷹撲向鴿子一樣。他的爪子避開了弱小生物的堅固盔甲,尖銳的爪子像手術刀一樣劃過弱小生物的脖子,掛在弱小生物脖子上的殘酷之牙被他劃掉了,在他的注視下掉落著。
終於擺脫束縛的瑪洛克用充斥著惡毒的瞳孔看著他爪子中奴役他數個世際的精靈,憤怒讓他握緊了爪子,但他並沒有馬上殺死弱小生物,飛向弱小生物負責保護的船隊,在弱小生物無助地目光中,他噴吐的火焰在船隻上爆發,擠滿了數百名精靈的船隻瞬間爆炸,數百名精靈被烈焰吞噬,斜帆變成了熾熱的裹屍布,甲板變成了熊熊燃燒的墳場,那些靠在甲板邊緣的精靈連跳進大海的機會都沒有。
瑪洛克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隨後又看了一眼弱小生物,在弱小生物那哀求的目光下,他怒吼著攻擊了第二艘船,然後又攻擊了第三艘船。當他接近第四艘船時,他注意到爪子裡的弱小生物不再發出尖叫聲,他怒視著弱小生物的屍體,感覺自己並沒有報復的快感,於是他將弱小生物扔到第四艘船的甲板上,他的力道之大,至於弱小生物的屍體被彈到了海麵上,最終沉入了海浪中。
喜悅充斥著瑪洛克,他終於擺脫奴役了,他發出勝利的咆哮聲後,在下方精靈驚恐地注視調整飛向向南方飛去,被奴役長達數個世紀的他想迫切的尋找一個沒有精靈和矮人的孤獨之地,在那裡他可以睡覺和沉思。
如今的瑪洛克又醒來了,他那巨大的頭顱向後仰去,嘴巴張開發出仇恨和厭惡的嘶嘶聲。通過殘酷之牙的連接,他認出了對麵的存在是的一個精靈,但現在這個精靈不像之前的精靈那麼弱小,他能感覺到這個精靈的靈魂在熊熊燃燒著,那光芒是如此的耀眼和絢爛,連之前他在那矮人要塞中看到的寶藏都無法與之比較。
憤怒的瑪洛克發出威脅性地嘶嘶聲,他在對抗著,他不想再被第二次奴役了,他能感受對方的強大,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從他的靈魂最深處升起,他對抗著內心的恐懼,他再也不願意被奴役,不願再受製於他人。在這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命運,一種沉重的預感讓他憤怒地嘶吼。
巨大的龍翼揮動,空氣中彌漫著灼熱的氣息。瑪洛克的雙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他再也不想讓自己成為傀儡。他的咆哮如同狂風呼嘯,如同是一種對命運的抗爭,是對束縛的最後反抗。這一刻,他的憤怒如同一簇烈火,燃燒著他堅定的決心。
在場的精靈們意識到了什麼,與殘酷之牙連接的巨龍還活著,之前的傳說和歷史照應進了現實。但他們無法表達些什麼,更無法做些什麼,他們知道此刻的達克烏斯在對抗著什麼,同時復雜的心情不斷的在他們的心中翻湧著。在杜魯奇們看來,達克烏斯有足夠的能力控製那隻巨龍。而艾尼爾們則露出了復雜的目光,他們同樣認為高貴、強大的達克烏斯能控製巨龍,畢竟他們在達克烏斯見識到了很多,但……
一種無力感湧上了貝洛達的心頭,醒來之後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的她有一種難以述說的無力感,她感覺自己的命運被達克烏斯打破了,就真的像達克烏斯說所的樣,命運征服者,她的命運也被達克烏斯征服了。她正在向一個未知的方向滑落,但具有學識和豐富認知的她根本無法辨別,這種未知到底是所謂的好還是壞,是光芒還是黑暗。
茫然的貝洛達感覺到復雜,復雜到達克烏斯做的事情根本無法用正常的認知去判斷,就像那些同時會出現在一起的卡達伊神和塞薩拉依神一樣,她不再去思考,她知道自己無法去做些什麼,到了最後她乾脆用手捂住了臉,等待著最後的結果。
此刻的達克烏斯還在集中著注意力,他的眼前陷入了一片幻象,他看到了躁動無比的巨龍,就像塔爾·利塔內爾圖書館中所記載的那樣。
瑪洛克有著可怕的體型,每條腿都是像樹乾一樣粗的柱體,鱗片覆蓋物下鼓起肌肉和力量。巨大的翅膀從肩膀上延伸出來,巨大的皮革織物像手指一樣伸展在骨頭結構上。同時,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疤,其中有兩處很明顯,一處像是被閃電擊打過,而另一處則一條可怕的劃痕。
達克烏斯舉起了手中緊握的殘酷之牙,當他向空心的新月形吹氣時,熱浪和光波從他的身體中湧動,古老的神器中升起一種奇怪而幽靈般的旋律。他身邊的精靈和樹林中圍觀的精靈著迷地看著舉起殘酷之牙的他,癡迷聽著他吹出的音調。他沒有去關注那些精靈的表現,他還在吹著,越吹越深,越吹越有力。
當達克烏斯這樣做的時候,他身上沸騰的熱浪也隨之增加,以至於他身邊的同伴們在低聲的驚呼中後退,他的頭發和衣服開始流淌著火焰,就像他身上散發的火焰被點燃了,然而,這並非紫藍或純白,而是一種近似虛無的金色,如同啁哳的流變之沙般璀璨奪目。
就像同伴們認知的那樣,達克烏斯具有強大的意誌力,不然他也不能在空間的時候自己復活自己。他持續吹拂,金池中微薄的力量凝聚在他的身上,來自靈魂的烈焰宛如生命的火花一般在他周圍閃爍。在這一瞬間,他身上散發著一種神秘而強大的能量,仿佛他正在借助宇宙之力進行某種超自然的儀式。他的存在在這片金色的火海中顯得崇高而神秘,讓精靈們不禁為之傾倒。
達克烏斯不知道儀式,他作為一隻杜魯奇也不會唱什麼卡勒多獨有的龍歌,但他在不知不覺間吹響了殘酷之牙,仿佛他知道儀式一樣,知道如何讓殘酷之牙發揮出正確的用法。他感覺自己越來越莽了,並且也越來越自信了。這也是他知道打開圓筒後會發生什麼,還會選擇打開的原因,他的好奇和自信戰勝了其他的情緒。
瑪洛克可能早就消失在時代中了,當然瑪洛克可能還活著,並活在活在注定屬於達克烏斯的時代中,但他不懼怕瑪洛克,他戰勝過無數的妖魔怪物,經歷過種種困難,直麵過奸奇,他這一生如履薄冰,然而他堅信他能走到對岸,因為他學不會認命,因為他是命運的征服者!他會斬破命運的枷鎖!
吹著吹著,突然變音了,因為達克烏斯笑了出來。吹著吹著,突然場景變了,他感覺此刻的自己真的出現在了瑪洛克的身前。
瑪洛克低下了頭,震驚的看著眼前的輪廓,那輪廓是如此的渺小,那輪廓是如此的強大,蘊含著無窮的力量。他凝視著這一抹強大的影子,一時竟然不敢揮動利爪去拍擊這神秘的輪廓。他能感覺到周圍因為輪廓的到來變得再次寂靜,金光不斷的閃爍著,達克烏斯的倒影通過儀式出現在他的麵前,這倒影既是真實的存在,又仿佛是另一個維度的扭曲投影。
瞳孔中充滿了震驚和恐懼的瑪洛克感覺那輪廓如同宇宙星辰,微小而強大,這一刻,他感受到自己與這位主宰者相比是如此微不足道,而對方的強大超越了他的想象。這個出現在眼前的倒影,不僅是形象的映射,更是對他靈魂深處的一次觸及,讓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蜷縮起來。
“好家夥!這特麼是八歲?”達克烏斯看到瑪洛克的全貌後暗自驚呼著,塔爾·利塔內爾似乎不那麼準確,他眼中的瑪洛克遠遠要比記錄中的要大,很快他又想到了一種可能,瑪洛克的體型在千百年中不斷的增長著,比復仇之戰時期更加龐大。他能感覺到自己在看瑪洛克的時候,瑪洛克也在看他,但瑪洛克的狀態似乎不對?不應該是憤怒或是齜牙咧嘴向他示威,或是對他直接展開攻擊嗎?而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達克烏斯刻板印象中的紅龍都是傲慢、自私和邪惡的。就像索裡奧爾回憶錄中德勞肯說的那樣:我承認他們與我們有著某種關係,但也僅此而已。這些來自遙遠之地的龍不是我們的同類,他們是仇恨、貪婪和傲慢的,他們隻關心自己,不關心任何事情,他們隻考慮自己的傲慢。這就是為什麼他們可以被控製的原因,因為盡管他們有驕傲和力量,但他們每個個體都是完全孤獨的。
來自奧蘇安的德勞肯認為像瑪洛克這樣的生物是原始的、野蠻的。缺乏沉睡在龍脊山同類的內省,以及超越自我的視角。他甚至還對索裡奧爾舉了一個例子,奧蘇安的火龍與埃爾辛·阿爾文的紅龍比較起來就像精靈與荒野中人類野蠻人之間的差異。兩者在形式和形狀上有足夠的相似性,但這並不意味著是平等的或相似的。並且他也沒有興趣像這些紅龍展示什麼,在他看來向盲人展示任何東西都是不可能的,不過看在索裡奧爾的麵子還是會稍微嘗試一下……
所以……說好的傲慢、原始和野蠻呢?盡管瑪洛克的身軀很恐怖,比達克烏斯在亞空間看到的巨龍還要大,但氣質……說好的散發出一種陰森兇惡的可怕氣息呢?當他凝視瑪洛克時,一座正處於噴發邊緣的沸騰火山又變成了死火山,而且還有一股諧味……難道……他也是邪神?諧神?身上帶有諧味光環?
驚恐中的瑪洛克抬起爪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抗拒著達克烏斯的前進,但現在的他就像之前的他那樣,始終扇動利爪對著輪廓呼去。
達克烏斯向蜷縮在墻角的瑪洛克靠了過去,隨著他的推進,瑪洛克那蜷縮起來的巨大身軀正在不斷的向後推著,直到靠在墻壁上無處可退。他那近似虛無的手放在瑪洛克的爪子上,他想握個手示意友好什麼的,結果揮空了。有些氣餒的他準備張口說些什麼,結果也是虛無的。無奈中的他隻好搖著頭後退,找了一個合適的廣角欣賞著瑪洛克。
欣賞了片刻的達克烏斯對著瑪洛克友好的揮了揮手,隨後又吹響了殘酷之牙。他的靈魂為殘酷之牙提供了養料,他的輪廓消失在了瑪洛克的麵前,他通過吹奏安撫了瑪洛克,加強了瑪洛克就在巢穴中待著的意願,而不是飛過來找他。
“有意思,這東西哪來的?”重新返回現實的達克烏斯看著雷恩問道,回過神來的他感覺有些不對勁,仿佛冥冥之中有股……現在的他把好奇心轉移到殘酷之牙的來歷上。他不認為這個近似神器的東西會無緣無故地出現在他的麵前,其中或許有某種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