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這個問題,沒幾個人能想得明白”,張仨一本正經地問道:“紅孩兒是誰的兒子?” 這算什麼問題?那胖子脫口而出:“紅孩兒是牛魔王和鐵扇公主的兒子啊!這也算問題?”蒙瑪和陳虎也一臉疑惑地看向張仨,畢竟這個問題過於簡單了,就是尋常戲迷,恐怕也能答上來。 “那可不一定哦!”張仨笑道:“呂兄你仔細想過沒有,你看啊,話說這鐵扇公主有一把芭蕉扇,這芭蕉扇是誰摘下來的?是太上老君啊,鐵扇公主用芭蕉扇做什麼啊?能扇滅火焰山的大火,享受當地百姓供奉啊,對吧?” 藍袍胖子和蒙瑪、陳虎紛紛點頭,不知張仨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張仨接著說道:“火焰山哪裡來的?是太上老君的煉丹爐倒了之後,從天界掉下來的,裡麵可都是三昧真火啊。問題是,牛魔王和鐵扇公主,可都不會三昧真火啊,偏偏隻有紅孩兒會,對不對?再說了,鐵扇公主能耐那麼大,牛魔王為何又棄之而去,寧可和那不入流小妖精玉麵狐貍另居一處,也不願回家?這個……難道隻是巧合?” “我知道了,哈哈,那紅孩兒,是太上老君和鐵扇公主的野種?”藍袍胖子一拍桌子,哈哈大笑起來,蒙瑪和陳虎也回過味來,笑得前仰後合。 張仨喝多了。 他原以為明朝不過是些帝都釀造白酒,度數能高到哪兒去?誰知今夜喝得極為痛快,藍袍胖子忒能喝,連喝帶勸之下,四人居然喝乾了三壇秋露白。 搖搖晃晃回到六仁齋,肖溜子攙扶著張仨走進內院,指著一東一西兩間亮燭光的屋子問道:“姑爺,今晚你在哪裡休息?東廂房住著小姐,西廂房住著黛姑娘。” 張仨打了個酒嗝,心道雖與黛杉有了夫妻之實,但她畢竟還沒過門,再者小別勝新婚,今夜怎麼也該陪陪大房才是。 他正想著,冷不防兩邊房中燭光同時熄滅。他臉皮極厚,手指憑空做了個翻牌子的動作,心道老子也享受享受當皇帝的樂子,然後向東邊一指,笑道:“好媳婦,相公今夜翻你的牌子!” 肖溜子把他送到東廂房門外,知趣地退下了。 張仨推門而入,還沒站穩腳跟,就被一隻手拎住了耳朵皮,痛得他齜牙咧嘴直求饒。 “這才幾個月,你就又給我弄進門一個?”肖黎兒拎著他的耳朵皮使勁一扭,張仨剛想慘叫,不想又一個枕頭捂住嘴,叫也叫不出來。 肖黎兒使勁擰了幾下泄憤,這才放開張仨點亮蠟燭。 “好黎兒”,張仨使勁揉著耳朵問道:“今兒白天你不是還和黛杉是好姐妹嗎?怎麼現在又秋後算賬?” 肖黎兒柳眉一豎,指著他腦門數落道:“各論各的,你是如何拈花惹草的,給我從實招來!”說著挽了挽袖子瞪著張仨。 張仨嬉皮笑臉好一通解釋,講述黛杉為母出氣行刺藍玉,而後藍玉央求他解救女兒,一直說道自己被人下毒多虧黛杉妙手救命等等一一告訴肖黎兒。 不過張仨講述時還是六分真來四分假,在他嘴裡藍宇央求他時哭天抹淚跪地不起,黛杉從小與母親相依為命受盡艱難,自己私放黛杉時多麼大義凜然……當然,福清公主對他下藥,他一夜摘兩花的事兒,那是一個字都絕口不提,反而把黛杉在王府牢獄中胡編亂造一翻。 在他嘴裡黛杉當時被嚴刑拷打,說得那真是聞者落淚聽者傷心。 “這樣啊,那也難怪黛姑娘一定要報恩了”,肖黎兒抹著眼淚道:“那你就來者不拒答應她了?” 張仨一臉“無奈”說道:“父親去了,我二叔就是我最親的人了,黛姑娘救了我二叔性命,我二叔感其大恩命我收了黛姑娘,我百般不同意,但不答應二叔就不許我認祖歸宗,長者賜不敢辭啊!” 黛杉為張寒山醫治好癟螺痧的事情,肖溜子夫婦也曾稟報給肖黎兒。聽張仨這麼說,她點點頭嘆了聲氣說道:“如此說來,這事兒也怪不得你,不過你是當官的人了,今後凡事要多考慮才是。” “那是當然!”張仨慣會順桿兒爬,見肖黎兒鬆口湊上去就香了她一口,笑道:“別說當官了,我就是當了皇上,那也得聽媳婦的話呀!” 肖黎兒一笑,問道:“那我問你,你若是當了皇帝,你封我做什麼?”她以為張仨肯定要回答說“封你做皇後嘍”,誰知張仨反問道:“你想讓我封你當什麼?” 肖黎兒當下一努嘴,道:“我想讓你封我當皇後。” 張仨一笑,摟住她細腰道:“不讓你當皇後。” “為啥不讓我皇後?”肖黎兒眼睛一瞪怒道:“啥意思,我不能當誰能當?”說著,順手從床上抄起一把掃床笤帚。 張仨嘿嘿一笑道:“你聽我說,你聽我說,我是說,我當了皇上,我就把皇位讓給你,你自然不是皇後嘍!” 肖黎兒轉怒為喜,問道:“憑啥讓我當皇上?” “因為你有帝王之相呀!”張仨一本正經地說道:“偌大一個肖家莊,在你兄妹倆手裡是不是井井有條,生意越來越大?” 肖黎兒點點頭。 張仨又攬住她肩頭,問道:“你想啊,在珞珈山那麼多人,你是不是不偏不倚截住了我?我跑到天邊也跑不脫?” 肖黎兒又點點頭。 張仨咬了咬他耳朵垂,問道:“我回鄉賑災,那麼兇險的癟腸痧居然生生躲過去了,你說這是不是媳婦保佑?” 肖黎兒耳朵發癢,吃吃笑起來道:“這個我倒是專門到佛前為你上香祈禱了的。” 張仨擁住肖黎兒,在她耳邊說道:“那你說說,你不是我命中注定的皇上,誰是我的皇上?嘻嘻!” 肖黎兒問道:“別瞎說,女人也能當皇上?” 張仨笑道:“誰說沒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武則天不就是女皇上?就連她的陵墓都叫乾陵,‘乾’是什麼意思?是天的意思,你就是我張仨的天,” 肖黎兒笑起來,吻了吻張仨臉頰,張仨一把橫抱起肖黎兒走向床邊:“皇上,該睡覺了,奴才為您侍寢吧!” …… 一夜旖旎,自不多言。 次日上午,張仨剛剛起身,六仁齋外,縣丞諸葛祥卻來了。 諸葛祥見到張仨,說山葵先生在驛站等候,請他前去拜見“誰是山葵先生?”張仨問道:“是賣葵花籽的商人嗎?” 諸葛祥愕然,提醒道:“文縣令說,前些日子楚王來信,說有一名大儒暫居驛站……”,張仨點點頭,心裡卻有些納悶,楚王朱楨給他的信是私信,諸葛祥怎麼知道他要拜師? 諸葛祥拱手說道:“山葵先生乃是我的座師。” 座師的意思,就是說諸葛祥當日參加科考時,親自點中他的主考官,說起來座師對中第者有提攜大恩,於官場上通常日後極為緊密。 張仨哪懂得“座師”的意思,笑道:“原來是你的老師啊,老師就老師嘛,還什麼座師,哪個老師不是坐著教書的?難不成要趴著教書不成?” 諸葛祥撇撇嘴不好爭辯,隻道張仨是在開玩笑。 張仨對拜師可沒什麼興趣,不過想想也是朱楨的一片心意,不去一趟怕是說不過去,暗忖不妨去一趟,反正自己八股文章屁也不懂,那大儒若是收了自己才是怪事,如此一來,朱楨哪裡也算有個交代,不是我不拜師,是人家看不上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