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存楓不但給牧民分草場,還承諾正常價格收購牛羊馬,特別是羊毛這種原本並不值錢的東西,朱存楓承諾無限量收購,價格還不低。另外還有額外的牧草、精飼料向牧民出售,如果牧民有自信,養殖水平足夠高,甚至不用草場就能養殖很多牲口,獲取巨大收益。 沒有人是傻子,若是有定點的牧草供應,傻子才吃苦受累年年來回遷移,還不是為了牲口能吃上一口青草。 朱存楓順勢提出,牧草和精飼料可以無限量供應,但有先後。誰先誰後,視哪個部落跟隨朱存楓征戰獲得的戰功多寡而定。 蒙古各部征戰,尤其是防禦作戰,都會將各部牧民集中起來,跟隨大軍進退。這跟蒙古社會輕資產有關(基本一個家庭的資產一個馬車就能拉走),而牧民就是蒙古貴族的資產,所以正常情況不會將牧民丟棄。 這也就導致了一旦蒙軍被敵人追上,被擊敗,敵人就能俘獲整個部落。然而這種情況並不常見,因為蒙古的敵人基本不會比蒙古人機動性能好。最關鍵的是後勤壓力,蒙古最強大的敵人就是南方農耕文明,南方要進攻蒙古,必須跨越荒漠,後勤壓力使得南方大軍不敢深入。 除非像永樂大帝這樣非常熟悉蒙古地形,且擁有優秀的指揮能力,還要有後方強大後勤支撐,才能追上並擊敗蒙古大軍。 這也是近現代蒙古各汗國衰敗的原因,當各國都擁有強大的後勤運輸、生產、補給能力,蒙古人的持久戰便被限製。加上俄羅斯於北方各河流建造無數堡壘,封鎖了各汗國的戰略縱深,能歌善舞、定居成為蒙古人的必然選擇。 後勤在朱存楓這裡從來不是問題,唯獨害怕遊牧民族退往西伯利亞等地默默發展再殺回來,所以朱存楓要限製蒙古各部的機動能力。 任何事,以利誘之永遠是最好的選擇。隻要蒙古各部在一塊地方擁有足夠多且不方便轉移的資產,那麼他們就隻能定居和臣服。 利誘對朱存楓而言同樣不叫事,如果需要,朱存楓甚至可以白養漠南百萬蒙民。 隻要平臺提供足夠的牧草,蒙民全都會養殖更多牲口,不方便轉移的牲口。同時朱存楓還會給蒙民提供優秀品種,高產、生長快的牲口品種。 平臺上不能買活物,米青子則不算活物。朱存楓會單獨建立優秀種群養殖基地,為其提供米青子。這些米青子可都是來自科學化養殖、培育、挑選的品種,不是土生土長的品種可以比擬的。 首先解決有沒有的問題,其次才會考慮口感等其他東西。相信優秀品種培育出來後,沒有蒙民會拒絕。 這些將來的手段毛罕等人看不到,他們能看到朱存楓怎麼優待牧民,牧民怎麼信服朱存楓。 俄木布等部落的上層架構還在,他們有反抗的可能。林丹汗所部就不同了,土默特和歸化城的四五萬戶牧民名義上都是朱存楓的俘虜,那些不聽話、反抗的千戶都被殺了。 親身體驗過朱存楓的優待,牧民怎麼選不言而喻。所以毛罕他們可以不給臉離席,大同邊關外原屬林丹汗的各千戶不敢。沒有一個強大的首領領導、團結,他們必然被其他部落吞並。 故而,那些千戶在來歸化城之前已經做出了選擇,要麼率部投降後金,要麼前來歸化城,基本宣告投降朱存楓。 對於投靠大明,蒙古人並沒有任何抵觸心理,要不然大明也不會有那麼多蒙古將領。蒙古人害怕的是大明兵敗,如果大明能夠一直勝利,蒙古人反而是最好的助力之一。 投靠大明後可以獲得更高的待遇,可以享受花花世界,不比草原喝西北風強多了。 當蒙古將士被朱存楓一視同仁,吃到明軍相同夥食,拿到相同月俸,買到相同商品,忠誠就已建立。 看似歸化城會盟是朱存楓邀請全右翼蒙古各部協商管理,實則是朱存楓和他的忠誠追隨者對俄木布等部落的考驗。 卓裡克圖率先請命:“大汗,俄木布不識天恩,我願率本部勇士為大汗先驅。” 卓裡克圖所部因功率先得到換裝,鎧甲在身,鐵箭在手,就是有底氣。俄木布所部本身就是林丹汗的手下敗將,沒人看得起他們,更沒有人認為可以輕鬆擊敗林丹汗的朱存楓無法擊敗俄木布。 “這世界不隻有漢、蒙等族,還有無數外族,真正的外族人。你我都是華夏子孫,千百年來我們兄弟相殘,是時候一致對外了。”朱存楓起身大喊,“世界屬於華夏,就從此戰開始!” 毛罕他們完全沒想到,朱存楓居然那麼快對他們動手。按以往的思維,朱存楓與林丹汗大戰數月,明軍後勤必然不足,即便要出兵至少也要等幾個月,乃至明年才有可能。結果毛罕他們前腳剛回駐牧地臨河(巴彥淖爾),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後腳朱存楓的大軍就到了,這次兵力更甚。 朱存楓用兵役換稅收的政策得到蒙古牧民的普遍認可,事實上有許多牧民除了打仗就不會乾其他事,以致於朱存楓所部騎兵得到史詩增強,達到1萬7千人(2千原屬),這還是朱存楓精簡的結果。 “此戰你們分布左右,待敵潰逃追擊。” 人數多歸多,朱存楓並不打算讓他們攻堅,一則蒙騎使用的還是弓箭,箭矢都還沒更新,戰力不比步槍;二則為了取信蒙騎,不讓他們覺得朱存楓把他們當炮灰,可以提高忠誠度。 俄木布倉促應戰,自身部隊都沒有集結完成,隻有不到萬騎,與林丹汗西遷前名義上的十萬騎差距巨大。 剿滅林丹汗,除了收復河套地區,降伏蒙古各部,最重要的便是繳獲和購買大量戰馬。雖然春夏季作戰,事實上可以使用汽車,最終朱存楓還是選擇戰馬。因為大部分戰馬是從牧民手裡購買的,這樣牧民才有錢采購朱存楓的商品,才會對朱存楓更加感激和忠誠。 有了戰馬,明軍就化身龍騎兵。騎馬趕路、追擊,遭遇敵軍後下馬射擊,還能對敵放風箏,一旦敵人潰敗就能順勢掩殺。 俄木布所部顯然無法承受槍炮的進攻,剛一接觸便潰敗。他們可不是林丹汗所部連戰連勝,俄木布所部本來就被林丹汗數次擊敗,早沒了心氣。士氣低迷,根本沒有頑抗死戰之心,在明軍一聲聲投降不殺的叫喊聲中,大量士兵下馬投降。 毛罕掩護俄木布向青海方向逃跑,其餘大量基層千戶、士兵、牧民向朱存楓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