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極化人並不是精靈,它的兇殘程度遠超之前的那個像章魚的東西,盡管我已經做了十足的準備,還是差點陰溝裡翻船。 一場激烈的搏殺,我最終將匕首捅進了極化人的嘴巴裡。 這東西在垂死前居然還用那小巧的爪子撕下了我肩頭的一塊皮肉,我氣喘籲籲,渾身至少有五六處傷口,每一處都血滋呼啦,最危險的一處在下巴,它的指頭差點摳進了我的喉嚨。 石強手忙腳亂的幫我止血貼膏藥,我則顧不了那麼多,招手讓老林過來。 “我說老頭,你是怎麼分辨屍體內有沒有極化人的?” “我也不太精通,跟著包老頭學的,首先判斷屍體的新舊,老屍體一般不會有寄身的極化人,其次是看死者的眼睛,瞳孔周圍是不是有藍色的斑點,再次是看腹部,在平躺的時候表皮是不是有不規則的凸起,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臥槽!” 我立刻頭大了三圈,停屍房內,我們肉眼所看到的屍體幾乎全是死了沒多久的新屍體,如果寄生有極化人的比例占到百分之十也不是個小數目。 “石強先回去報個平安,告訴苑珂和劉雪梅我們這邊遇到的情況,讓張治軍和杜軍過來,其餘人原地待命。” 我下了決心,必須徹查停屍房內的所有屍體,絕不能留下任何隱患,否則整個東格都會演變成煉獄。 我甚至有一種極為的不好預感,長順武裝的人將西格士兵全部改造了,或者說在他們體內植入了極化物種的胚胎。 “還有老林,咱們之間不應該有任何隱瞞,你和老包醫生之前特別處理的屍體中,除了秘密處決的家夥,是不是也有類似極化人寄生的屍體?” “有,我不知道那些屍體是哪兒來的,反正老包喊我派任務,屍體就在診所裡了,他不說我也不好問,不過,他的嘴再嚴也有藏不住的時候,有一次我看見他用手術刀劃開一具屍體的肚皮,從腹腔裡掏出一個青黑色的肉球。 “當時他很緊張,緊張的根本沒有注意我在偷看,然後他把那個肉球放到粉碎機裡給碎掉了,當時,我看到那東西還在砰砰亂動。” “還有粉碎機?”我大為驚訝,當然不是碎紙機,而是工廠專用的粉碎機,可以將堅硬的骨頭打碎,是個大家夥。 “有,包老頭的診所裡有不少古怪玩意兒,這臺粉碎機比絞肉機都可怕。” “好吧,現在搬死人。” 我心有數了,別看包老頭普普通通的一名醫生,實際上在東格的地位不低,而且兩頭逢源都能混的開,端木對他算是很尊重了,但吳老那邊也把他當心腹,否則不可能讓他處理失敗的極化人實驗品。 可惜,包老頭死了。 盡管老林一百個不願意,但事情是自己惹出來的,也不得不捏著鼻子跟著我下手乾活。 一具具屍體從停屍房裡被抬出來,整齊的碼在外麵的空地上,對每一具屍體,我和老林都進行了嚴格的檢查。 搬到第六具時,又出現了一個疑似極化人的宿主。 這回老林頭主動了許多,連忙伸手製止拿著匕首準備開膛破肚的我,“我和老包處理這些屍體的時候,都是燒了,那樣處理更無害。” 說著話,老林伸手一指醫院後邊右側的一個圓弓形的巨型白色海報,上麵的字跡已經被刷掉了,“那其實是扇門,後麵是一個很長的坑洞,很深,坑道盡頭是一個全封閉的焚化池,隻有一根煙囪通向頂層的主通風口。” 我聽的直翻白眼,實在無語,這麼炸裂的信息,老林收著藏著拖了這麼久,不知道是性格使然還是有難言之隱。 此時,張治軍和杜軍都已經趕了過來,看見這麼多屍體也是悚然一驚。 “別愣著,一起動手抬死人。” 好在二人都是能吃苦、肯乾活、話又少的人,在我的指揮下,認真檢查每一具屍體,然後抬出來,發現情況絕不能隨意處理,必須第一時間告訴我和老林。 而我拽著老林頭在停屍房的另一側找出了一輛醫用的四輪推車,將那具疑似有極化人寄生的屍體小心翼翼的抬到上麵。 “這玩意兒不會自己突然蹦出來吧?就像剛才那個?” “我也不知道,但成熟了自然就想出來吧?” 你大爺的,我真想爆粗口,本計劃著出其不意,快速深入第七層解救人質,沒想到剛到第三層就被困在這裡抬屍體,真要命。 “不如發動大家都來幫個忙……” “不需要。”我連忙擺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分開好一些,敵我不明的情況下目標越大越危險。 沒多久,一共七十六具屍體全部搬完,碼在外麵的空地上頗為壯觀,一共發現了六具疑似極化人宿主。 我和老林不放心又重新檢查了一遍,然後跑進停屍房逐一拉開冷櫃,自然不能漏掉冷藏在裡麵的屍體,都沒問題後,我命令張治軍和杜軍再把正常的屍體往回搬。 兩個暈菜的家夥對視一眼,沒敢多問,又開始悶著頭乾活。 趁著這個空閑,我又跑到了住院部,拽出來兩輛推車和一大堆床單。 三輛推車勉強能馱六具屍體,我們麵前一共有七具,用床單將多出來的一具緊緊的裹在一輛推車上。 如此,老林開路,張治軍和杜軍各推一輛推車在中間,我則推了那輛裹了三具屍體的推車在最後,到焚化池一次性解決問題。 地下避難所對明火的管控十分嚴格,戰爭除外。 第三層居然設計有焚化池,還是讓我非常意外,在腦子裡對比以前拿到的避難所圖紙,我始終沒有找到有這麼一處焚化池,這不禁讓我疑竇叢生。 圓拱形的大型海報果然是一扇對開的大門,上了鎖,老林頭自然是沒有鑰匙的,不開槍擰下門鎖對於我來說應該是可以辦到,但為了避免驚世駭俗,我還是拿著匕首佯裝撬了一會兒,才把鎖頭弄了下來。 門被吱呀呀的推開,一股陰風撲麵,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味立刻鉆進了鼻腔,潮濕發黴還帶有點惡臭, 坑道很深,裡麵居然有照明,盡管是微弱的熒光也聊勝於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