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走了多久,一道鐵門橫亙在坑道盡頭,同樣是用一把大鎖給鎖著。 判斷了一下洞道的長度,我直接讓張治軍用槍把鎖頭給打壞了。 黑黢黢的焚化爐,像一頭巨大的怪獸被卡在非常糗逼的空間裡,若不是頂部接近五米的高度,真有窒息的感覺。 兩個焚化口,像是怪獸的鼻孔,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焚化爐沒有封閉措施、任何隔離屏障,也沒有任何防火或保護性裝潢,隻有一座簡陋之極的操作臺,粗糙的無法想象。 老林頭似乎對這裡很熟悉,彎腰站在操作臺前就開始擺弄幾個豎起的操作桿,而我則被焚化爐後麵粗大的煙囪所吸引,直徑超過六十公分,不足五米高便鉆入了頂部的建築結構層。 實際的煙道肯定遠不止這麼短,否則抽力不夠,而且老林說它通向主通風管,讓我靈光一現,主通風管難道就是我們剛剛找到避難所緊急出口時所看到的組巨大的排風口? 倘若如此,理論上是不是可以直達地表? “可以了,我以為沒有助燃劑了。” 老林頭的話打斷了我的思路,此時他正扭頭看著我。 “那就開始。” 我深吸一口氣,盡管這裡麵的味道讓人極不舒服。 隻見老林將一根綠色的操作桿前推,嗡的一聲,焚化爐發出了震動聲,把大家嚇了一跳。 咯噔噔,兩個焚化口居然緩緩平伸出了兩塊鋼板,每塊鋼板大約兩米乘六十公分的樣子,我明白是平推屍體進去的鋼板,居然還是半機械化。 我示意張治軍和杜軍各抬一具屍體放到鋼板上,老林看二人擺放好了,又向上推了一下黃色的操作桿,鋼板開始咯噠噠的緩慢回縮,直至沒入焚化口內。 “我繼續哈?” 我點點頭,於是老林頭推動了第三根操縱桿,卡崩一聲巨響,焚化口內側的兩個蓋板落了下來,將焚化口牢牢封死。 隨後,有點上頭的老林伸手猛然一拍操作臺上的圓形按鍵,焚化爐內傳來嗡嗡的聲響,而且響聲越來越大。 “這就燒了?” “當然,你不用想那些書本上說的,這裡的做法就這麼粗獷。” 咚咚咚…… 焚化爐內傳來劇烈的撞擊聲,讓我們幾個人悚然一驚,但聲音很快就消失了。 我猜想是寄生在屍體內的極化人未成熟的幼崽被灼熱刺激,在求生本能的驅使下開始發瘋,但麵對瞬間上升的溫度,任何碳基生命都無能為力。 盡管焚化爐口被封閉,但依然傳來濃烈的焦糊味,帶著那種想象中的死亡氣息,令人很是恐懼不安。 在我的催促下,一爐燒完還沒怎麼冷卻,就開始第二爐,整個焚化過程持續了近半個小時,等我們從坑洞中走出時,每個人的情緒都莫名其妙的很糟糕。 但讓我怎麼都沒想到的是,剛出坑道便聽見了砰砰砰的槍擊聲。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行蹤已經暴露了,立刻打著手勢示意大家尋找掩體。 從聲音源判斷,槍響來自醫院右側的副食品商店,我們之前進入的拱形門突然被打開,顯然吸引了交火雙方的注意力,槍聲居然戛然而止了。 我、老林和杜軍三個都藏身在拱形門內側,隻有張治軍一個人動作快,一個咕嚕滾到了門外的一處石階邊。 可即便如此,他也隻能趴在地上不敢亂動,第三層靠醫院這片區域幾乎沒有任何光源,黑黢黢的,除非有夜視眼鏡,否則誰也不敢亂冒頭。 但這麼耗著顯然不是個事兒。 “我說……” “閉嘴!”我小聲喝止,老林頭一緊張,又伸手抓住了我的肩膀。 “聽我命令,我數一二三,杜軍朝商店方向的天花板試探性射擊,點射,連續三槍,老林頭往後靠,別被流彈傷著。” 老林聽我如是說,倒也很服從,鬆開了手後往門內側爬了過去。 “一、二、三!” “砰,砰砰。”杜軍果斷開槍,子彈打在天花板的巖石上,火星飛濺,但底火的火光同時也暴露了我們自己,立刻招致了對方乒乒乓乓的還擊。 在這短短的幾秒鐘時間,我已經看清楚了商店方向的對手,一共三人,都參與了還擊,當然,隻是活動的三人,可能還有未活動和未暴露的。 但他們顯然不是自己人。 這就讓我放心下來,槍聲漸歇,我立刻舌抵下齒發出了夜鶯的叫聲,如果交火的另一方是我們自己人,苑珂一定會聽出來是我們搜救隊的聯絡暗號。 果然,幾乎與我們平行的左側也傳來了夜鶯的啼叫,短促的兩聲,加清亮的兩聲,表明他們安全。 隨後,苑珂又告訴我,對手有五人,他們已經擊斃了一個。 這種聯絡方式很有意思,雖然隻能很有限的表達意圖,但在極端環境下失去了電子設備,這便是非常實用有效的方法,我很慶幸搜救隊夜以繼日的訓練,汗水沒有白流。 我告訴苑珂,火力吸引對手,我設法除掉他們。 苑珂又發出信號,但中途被對方瘋狂的射擊給打斷了,有一個身影居然匍匐著緩緩向我們的拱門方向摸來。 我相信他們是攜帶了夜視設備的,可他們不知道我有超視距和夜視能力,雖然馬馬虎虎,但應付這樣的普通場麵是足夠了。 見我沒有再發信號,苑珂和劉雪梅等人開槍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都是砰砰的點射以刺激和吸引對手。 “待著別動,沒我的命令不許開槍。” 我吩咐一聲,手腳並用,匍匐著靠近張治軍,“自己默數二十後抬頭,瞄向你左二前方十點的位置,我大喊一聲,你就壓製性射擊,不要在乎子彈。” 張治軍點頭回應,目送我像壁虎一樣飛速的消失在黑暗中。 我的動作非常快,幾個呼吸間就已經繞過了兩堆堆砌物,隻要轉過長不足十米的一排木箱,就能和對手直接相遇。 而靠近我們的那家夥感官很敏銳,他似乎預判到了危險,立刻停止了動作,可我不會給他任何機會,側臥著伸腳抵住了一個木箱,稍稍發力測試了一下重量,然後一腳將木箱踹開。 對方顯然被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朝著木箱開槍,而我已經手腳並用的到了這排木箱的另一端,拔出手槍,槍口正對著此人的側臉,然後果斷扣動扳機。 對手應聲而倒,我同時也趴在了地上並大喊一聲。 隨即,我身後傳來了張治軍突擊步槍的怒吼聲,那是一支老舊的M16突擊步槍,彈夾容量六十發,乒乒乓乓一通猛掃,打的對麵火星亂濺,塵土飛揚,對方根本抬不起頭。 我則借著這個機會手腳並用,繼續像壁虎一樣遊向對手。 其實清理這幫人不是太費勁,可我感覺他們隻是第一波探路的斥候,後麵會有大部隊或硬角色出場。 毫無疑問,我們被發現了,或者說遲鈍的長順武裝終於反應過來,他們的留守警戒人員失去音訊,必然會做出應有的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