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林來到茶樓告訴三叔神器鑄造完了,心法昨夜突破了第六脈。三叔聽了大喜,幫盧林檢查了一番,無礙。細細和盧林說了一些心法修煉的要點,盧林聽了後豁然開朗,很多似懂非懂之處都清晰了起來。 說了有一個多時辰,三叔拿出八封信來,盧林看見心裡就“咯噔”一下,暗道:這又來活了。三叔將信遞給盧林,說道:“這是去年除夕你羅姑彭叔他們要製作的兵刃。前些日子寄信過來了,材料也都送來了,等下你去問問你蔡小姑放在哪裡取走。” 盧林聽了,想起這是正月初一說過的事,說道:“嗯,等淬火完了再來鑄造。” 三叔問道:“阿林,你是打算在鋪子鑄造還是去臨江坊鑄造?” 盧林說道:“等下就去臨江坊,這邊也沒什麼事了,鋪子裡就二掌櫃和我了,就在臨江坊鑄造。” 三叔點了點頭,說道:“那你去吧,路上小心點,那些神器可稀罕得很。” 盧林本來是打算騎馬去的,如今還有八份材料,隻得坐馬車去了。和三叔道別後,盧林先回了鋪子將九件神器和蘇流的劍自己的槍裝上馬車,又回房間帶上那幾本書和幾件換洗的衣物,扇子、刀和三叔的槍也帶上了,然後和二掌櫃說了一聲,再來鋪子找蔡小姑拿了材料裝上馬車奔石溪渡而去。 盧林不欲旁人知曉神器之事,連馬車一起過渡的,到了臨江渡,回頭看見好像又有船過渡來了,抬頭看了看天色,還不到午時,天空似有鷹鳥盤旋,這會趕到臨江坊差不多就午時了。 一路上盧林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不時回頭張望,卻沒有發現什麼。過了天獄鎮,就看見路已經修好了,寬三丈,寬敞平坦,馬車一路都平穩得很,到了林戴裡,盧林沒有那種感覺了,此時的林戴裡已經有些繁華的氣象了,幾十間鋪子相繼蓋了起來了開業了,此時又近午時,來往的人都往酒樓而去。 到了臨江坊,盧林陡然發現,幾個月沒來已經多了數百間屋子,還多了很多人。一進臨江坊,韓空就不知從何處出現了,喊了一聲“盧公子。” 盧林見了趕緊拱手說道:“韓師傅。” 韓空指了指不遠處一幢氣派的新房子說道:“大掌櫃在那邊。” 盧林之前知道大掌櫃要重新在那蓋一間大的會客樓,沒想就已經建好了,謝過韓空就朝著新樓去了。 盧林還不知曉,其實是三叔暗中跟隨他護送了一路。三叔那敢大意讓盧林就這樣帶著神器一個人去臨江坊,這九件神器放到江湖上去發賣個十萬兩銀子怕是都會搶破頭的。一般鏢局押送都不敢大意的。過渡的時候三叔還放出了黑鷹在空中跟隨,然後跟著過渡,直到盧林到了林戴裡才回轉的,這邊已經通知了韓空他們出來暗中接應。 大掌櫃見盧林來了,高興的說道:“阿林,辛苦你了。” 盧林說道:“還好,總算不負大掌櫃托付,九件神器都鑄好了,就等淬火了。” 大掌櫃笑容滿麵的說道:“好,好,好,我們阿林如今是頂尖大匠了,很不錯。” 盧林聽了靦腆的說道:“都是大掌櫃教出來的。” 大掌櫃說道:“阿林啊,不說這些了,先去看看淬火的地方。”說著就帶著盧林去了寒潭那邊。 兩間新的房子蓋在寒潭後麵了,大的有人進進出出,小的則沒人,大掌櫃領著盧林去了小間的屋子。盧林進去一看,大掌櫃都讓人收拾妥當了,所用物品一應俱全,引水竹槽都搭接好了,隨時可用。 盧林很滿意,說道:“這裡可以,很好。”然後將馬車上的神器都搬進了屋子。 大掌櫃一件一件的看了過去,眼睛亮得很。這是黃雲峰聽得盧林來了,連忙跑了過來,遠遠的就喊道:“盧林哥哥。”郭文也跟著過來了,大掌櫃在他就老實得多,跟在黃雲峰身邊不吭聲。 大掌櫃聽見黃雲峰的喊聲,說道:“阿林,你們去吃飯吧,我在這裡好好看看。” 郭文一聽,果斷地一拽盧林的衣袖,拉著盧林轉身出門,三人就朝飯堂去了。路上黃雲峰說起這桌子賺的錢要分一半給盧林,盧林說道:“雲峰,這都是你想出來的,是你應得的。” 黃雲峰說道:“我隻想到了開頭,這怎麼用都是盧林哥哥你教的,都是按照這樣做的,何況後來盧林哥哥不是讓文英姐姐來幫我解決了好多問題麼。” 盧林聽得愕然,什麼時候他讓王文英來解決問題了,郭文在一旁趕緊說道:“那天文英來解決問題,說過是你安排的。” 盧林恍然,接著問黃雲峰:“後來呢?” 黃雲峰將王文英打聽的過程以及幫忙協助的事都一一講了一遍。 盧林聽後,扶額嘆息不已,這才女心思是真多,說話辦事很有一套的,一不小心什麼都被她探知去了,不過聽得王文英和範先生一同協助下,配藥的桌子已經做出來了,用過兩次了,曉梅是最為高興了,快了數倍,一個月配藥一次就可以了,其餘時間,那幾個藥童也被留在青梅客棧暫時幫忙了,林戴裡這邊也要蓋個藥鋪的,已經蓋得差不多了,等藥鋪開業了,這些藥童就在這邊的藥鋪做事,林老板好像找到了一個藥師,近日就會來這邊。 盧林拗不過黃雲峰,最後答應和王文英一樣收下一成的分潤了。二廚子見盧林來了,進廚房趕緊炒了兩個小炒端了過來。盧林吃了幾口,說道:“湯師傅,你這手藝又提高了啊,味道是越來越好了。” 二廚子聽了有些赧然的說道:“還是托了盧公子的福,我那侄子跟著吳大廚學了些日子,然後我去看他的時候問問了,就這樣偷偷的學到了一些。” 盧林笑道:“能學到就是本事了,回頭我和吳仁說說,不礙事的。” 二廚子聽了趕緊謝過盧林了,這種事不好說的,不計較沒事,真遇見計較的不好辦的。 三人快吃完的時候,大掌櫃才過來吃飯,手裡拿著一把銅鑰遞給盧林,說道:“阿林,這是那淬火房的銅鑰,我這留了一把,這把你拿著,旁人沒誰有了。” 盧林接過銅鑰,說道:“下午我去試試火,明天開始淬火,五天就可以了。” 大掌櫃笑道:“阿林如今讓人很放心了啊。你的住處已經安排好了,等會讓小文帶你去看看,缺什麼,還有什麼要求就說。” 盧林連忙謝過大掌櫃,然後跟著黃雲峰去配藥房看看那機關去了。 當看過整個機關後盧林驚嘆不已,看著精美而且精巧,這完全超出他當初的設想了,當初就是想著弄一個配藥的,讓曉梅輕鬆一些。整個桌麵整潔光滑,水流的傳動的裝置在屋後,隔著一個小土丘,然後用鑄造打磨光滑的鐵桿連接進屋子到桌子下麵,一切看似平常,若不是細心察看,然後再順著這些鐵桿一路找過去,根本發現不了源頭是水流驅動的。 盧林說道:“雲峰,你很厲害,如此精美巧妙,相當不錯的,估計沒幾個人能夠做到。” 黃雲峰聽了,有些赧顏說道:“這些精美之處都是按照範先生和文英姐姐設計要求做出來的,不是我。” 盧林問道:“這個花費了多少?” 黃雲峰說道:“文英姐姐當初算過,差不多花了三百兩銀子。” 盧林聽了不禁倒吸了口氣,這東西好是好啊,但是三百兩銀子啊,太矜貴了,一張新式的飯桌也就十多兩銀子。說道:“是好東西,就是隻用來配藥有些浪費了,還有沒有別的用途?” 黃雲峰說道:“暫時還沒有,範先生和文英姐姐都要求這麼做,他們都說可能會有大用,到時候就大有可為。” 盧林想了想,如今黃雲峰的機關術研習還不到半年就已經如此收獲了,有不少的收益了,還惠及了百姓,是個好的開端,機關術大有可為,必須繼續研究下去的,而且黃雲峰自己也極有興趣。 黃雲峰接著說道:“文英姐姐走之前曾和範先生盤算過,這桌子這半年能夠有五萬到十萬兩銀子的收入。然後前些天範先生帶著我和掌櫃商議了一番,大掌櫃在坊裡圈裡一塊地給我們蓋房子研習機關術,所需費用就從我這分成裡出。” 盧林聽了一愣,隨後大喜,說道:“很好,這樣很好。雲峰你帶我去看看那地方。” 黃雲峰不知道盧林說的很好是什麼很好,他尚年幼,沒有太多錢的念想,範先生說用錢那用就是了,反正在這裡又不缺什麼,過得很好,他很安心。 郭文卻問道:“小林子,什麼很好。” 黃雲峰帶路,盧林和郭文在後麵,說道:“雲峰研習機關術很好,而且這主意是範先生出的,看來範先生是願意留在臨江坊了,那不是很好。” 黃雲峰聽了也問道:“盧林哥哥,範先生這就留下來了?” 盧林笑道:“過去先看看,十有八九是會留下來的。” 一路向山腳走過去,途中不是看見房子正在蓋就是看見有人在抄平放線、開挖基槽,走著走著,盧林覺得似乎有些熟悉之感。約莫走了半盞茶的工夫,到了山腳,依山之處有一塊約莫二十丈方圓的空地上,正有人在丈量著,旁邊站著正是範先生。 黃雲峰和郭文先上去喊了一聲“範先生。”盧林跟著也喊了一聲。 範先生看見他們過來了,說道:“少掌櫃和雲峰來了啊。”目光看向盧林的時候,停了一會才說道:“你就是盧林吧,上次見過一次,有幾個月了。” 盧林趕緊說道:“多謝範先生還記得小子。” 範先生笑道:“不是我記不記得,是雲峰常常說起你來,文英也曾說你不可低估。” 盧林聽了一愣,忙說道:“文英才女是大才,小子當不得如此一說,過譽了。” 範先生說道:“雲峰也常常說起你的,好些都是你提點的。” 盧林說道:“小子的一點淺見而已。” 範先生正色說道:“盧林你不必自謙了,很多時候就是這一點淺見最為重要,雲峰說那桌子就是你的一點淺見才出現了,這數百年來缺的就是這一點淺見啊。” 盧林聽得範先生如此說來,一時有些赧顏無語。 範先生有些嘆息說道:“能工巧匠歷來不缺,這畫龍點睛的一點淺見罕見啊。” 盧林低聲說道:“小子不才,以後還請範先生多多指教。” 範先生笑道:“這是好事,年輕人不驕不躁,還挺虛心的。” 盧林趕緊說道:“以前都沒有時間聽範先生教誨的,都是聽小文子和曉梅的轉述。” 範先生說道:“你今日來了,可要現在開始學?” 盧林趕緊說道:“我是聽雲峰說了然後來看看的,大掌櫃交付的差事還需些時日,忙完了再來聆聽先生教誨。” 範先生聽了說道:“也是,坊裡的事情重要。” 此地才剛剛開始丈量,空無一物,範先生就站著和他們隨意說了一些設想,約莫一刻鐘後三人告別範先生離開了。沒走多遠,看到一處大院子,遠遠看去,人來人往,一派熱火朝天的氣象。黃雲峰說道:“盧林哥哥,這裡就是製作桌子的作坊了。”盧林進去看了看,都井然有序。而且也是分工製作,黃雲峰說如今這些都是按照王文英調整安排的。 接著郭文領著盧林去了大掌櫃給盧林安排的住處,進去一看,匠房也都蓋好了,爐子也是新爐子,還有三間房間和一個客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此處離曲風的住處也不遠。看過後,盧林說去曲風那坐坐。 曲風見盧林來了也是高興,拉著盧林說了小半個時辰的鑄造之事,盧林和黃雲峰倒沒什麼,三人說得興奮,郭文卻是坐立不安,趕緊借故先離開了。 沒多久,戴水蕓回來了,盧林問了一些範先生的事。戴水蕓早打聽清楚了,說起範先生有些惋惜,三十年前就是工部大匠,若不是因故受牽連怕是工部尚書也是做得的,空有抱負和才乾,鬱鬱了三十年。就是後來想做些研究也不可得,人員和錢財始終得不到安排,然後自請外放,前些年才告老還鄉的。這些天在坊裡見到黃雲峰的製作,心氣似乎又上來了,和大掌櫃談過一次,應該會留在坊裡了。 盧林聽了歡喜,囑咐黃雲峰好好對待範先生,讓範先生安心留在這裡。黃雲峰問盧林怎麼好好對待。盧林正要說,戴水蕓掩嘴笑道:“不用那些的,雲峰平日就極得範先生歡喜的,照舊就是了。” 盧林聽了也笑了起來說道:“是我膚淺了。” 別過曲風夫妻二人,黃雲峰領著盧林在坊裡轉了一圈,如今是大變樣了,而且規劃得極有章法,盧林這一圈看過,那熟悉的感覺更為強烈,就是想不出是什麼來。看過後盧林讓黃雲峰去做自己的事,他來到淬火房,試了試爐火和潭水,都沒有什麼問題,鎖上門就去找楊師傅領銅鎖和銅鑰回自己住處去了。 晚飯的時候黃雲峰和盧林悄悄說要搬來和盧林一起住,住到等機關房建好。反正有三間房,盧林毫不猶豫的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