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1 / 1)

夢鏡1982 沈加一 2961 字 2024-03-24

我們好容易找到一個山洞作為避雨的地方,想好好的休息一下。這段時間以來,我們特別焦躁和麻木,已經不常說話,最多是用動作簡單交流。今天終於有了一個安靜休息的地方,就難得的聊起天來。   王現輝枕著背包,躺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上麵,對我說“張馳,真該好好謝你一下。要不是你,我可能堅持不到這個時候。”   我擺擺手,“你謝個什麼,我不是也一樣?”   王現輝很認真的問道,“說真的,你是我煽動來的,心裡怨我吧?”   其實,我當時已經很麻木,根本沒空做這種沒有意義的追根溯源。我表現出無所謂的樣子,“怨什麼啊,都是命數。”   王現輝好像放鬆了一些,發起感慨。“以前覺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到了這個地步,發現自己心裡還是怕死。要說起來啊,還是陳明遠這個小子最勇敢。”   “倒也不能這麼說,我們也算勇敢吧。”   “不過話說回來,要死總要死個明明白白,現在這算個什麼事。”王現輝大聲說。   我當時本來應該說點兒什麼,給我倆打打氣。但是我想了很長時間,也沒說出口。我和他說“輝子,要不,咱們定一個時間,如果還是走不出去,咱們就學學陳明遠,沒準兒就回家吧。”說到這裡,我的眼淚實在沒忍住,從眼裡掉了下來。   王現輝看了看我,沒有嘲笑我,把頭轉了過去,我估計他是也偷偷地哭了。   雨還沒有停的意思,不過看這個洞口的位置應該還能堅持幾天。我還在感慨中,王現輝突然大聲喊我,“快過來看。”   之前沒注意,原來這洞往深處去還是有路的。   王現輝用手電照亮,順便說,這是陳明遠包裡留下的,手電筒在當時絕對是個新鮮玩意。   我們順著山洞往裡走,大概能走了倆三百米,就沒有路了。   在山洞的盡頭,我們發現了一個石人。   這個石人比我高上一點兒,和王現輝差不多高。身上長滿了鱗片,是雕刻的那種,每一片大小不一。身上刻得不算細致,但是臉是棱角分明,還是很逼真的,尤其在眼框那有一雙和真人很像的眼睛,摸起來冰冰涼涼的,應該是螢石的一種。借著手電光看,中間竟然還有黑色的瞳孔,瞳孔裡的黑色線條就像玻璃球從中間炸出的裂紋,特別清晰。擺在那裡,甚至不像一件工藝品,就像一雙真的眼睛,在那種漆黑的環境裡,透著一點兒淡淡的光。   王現輝膽子一向很大,不過是這幾個月的煎熬消磨了他的熱情,現在看見這種情景一時來了精神。他直接走到石人麵前,眼睛恨不得貼在上麵查看,一邊看一邊說來看看這身上,除了眼睛還有什麼能賣錢的沒有。看到咽喉的地方他停住了,招呼我一起看。   在這個石人的咽喉處,隱約有一塊拳頭大的暗影。王現輝二話不說把他拉到洞口寬敞的地方仔細看。   當時的狀態下,我們早就是百無禁忌。有這種打發時間的事,再好不過。   咽喉裡麵的石頭是暗紅色,看起來就像血一樣。當時環境黑,這個視覺效果,讓人覺得有點兒不舒服,王現輝還摸了一把他自己的脖子。他一邊嚷著沒有趁手的工具,一邊又覺得這個東西要完整的才有價值。他甚至還說自己聽過人為血玉的事,把玉放置在血管密布之中,被血浸漬千年,會漸漸長成血玉,可以通靈。我不信這個,但也讓他不要破壞,完整的帶出去找人看看為好。   就在我們注意力全集中在這的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借著手電的光,我看到石人的手似乎動了一下。   當時我可能是職業病發了,條件反射地把手搭在他的手腕處。當時我嚇了一跳,因為我真實的感受到了他的脈搏。   這時候,那個石人一下坐了起來,那雙被眼睛靜靜的看著前麵,在黑暗裡發著詭異的光。他的嘴角微微的抖了抖,喉嚨處的石頭露出暗紅的顏色,那塊石頭好像用盡全力,在喉嚨處發出一個低低的聲音。   我嚇壞了,想轉身要往出跑。但是什麼也不知道了。   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躺在進山不久時路過的一個水邊,天氣還不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晴空萬裡就像來的時候一樣,抬頭不遠處看見王現輝也在那裡。我兩對視了一眼,高興的有點手足無措了。   我們憑著記憶往回走,繞了這一段,就看著崖邊的一堆枝條上一動不動地倒掛著一個人,王現輝眼睛尖,一眼看出那個衣服,喊了一聲“陳明遠。”   我聽見他的喊聲也反應過來,趕緊上前幫忙。   陳明遠被我們叫醒,一睜眼看到自己的處境,也趕緊配合著翻身下來,他呆的地方本來離地就不高,不過是有一些枝條絆住。   “好小子,幸虧有這些樹枝,這麼高摔下來,你還真是命大。”王現輝拍了陳明遠一下。   “你說什麼,我,我是掉下來了嗎?”陳明遠一臉懵懵地看著我倆,又看看周圍“我剛才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別人呢,糟了,該不會是先走了吧。”   我看他好像對之前的好像沒印象了,怕是短暫性失憶什麼的,就問他“今天什麼日子?”   “三月十九啊,你是不是傻了。姓宋的老頭雇我們進山拉貨,我剛溜了個號,他們就把我扔下先走了,這幫人一個有信譽的都沒有。哎,那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   “喔,我們也是被落下了。”陳明遠當時癡癡傻傻的,也問不出什麼,我看他身體沒什麼大礙,但是進山之後的事兒,好像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們三個順著來路走回去,等我回到地方打聽才知道,那天真的是三月十九,我們進山的那幾個月,實際上真的沒有過幾分鐘。   還有,那一行人隻有我們三人回去,其餘的人都沒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