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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夜可行 劉一環 4006 字 2024-03-18

仁慨回到家中。此時已是晚上9點。月光灑滿了這個寧靜的小鎮。夏日的夜晚格外的清爽。蟲兒們爭相跑出來,一展天籟之音。   “媽,我回來了。”仁慨放下書包說道。   “回來了,吃不吃飯我給你煮。”   仁慨放下鞋子說道,“不了,我想睡覺,你別弄了。”   一個婦女從房間裡走出來,此人是一身農民的打扮,灰衣服褲子。都已被洗的發白,臉上透著兩塊高原紅。牙齒倒是挺白的,身高大概1米6左右吧。她說著,“那好吧,熱水給你準備好了,你進去洗澡吧。”   “爸爸什麼時候回來?”仁慨一邊走向衛生間一邊說。   婦女梗住了,“怎麼又問,過年回來。”   “哦,”仁慨淡淡的應了一句,說完走進衛生間,關了門。   “這孩子。”仁慨媽顯得有點無奈。   仁慨脫下衣服及內褲。他用手沾了一些沐浴露,用白色毛巾浸了一下,開始搓起來,洗完上身後,他又沾了一些沐浴露,開始洗下半身,無意間,忽然有了一點生理反應。他開始想起早上剛來的同桌,夏雪,那潔白的皮膚,修長的大腿立刻讓他口乾舌燥起來。他感到一股強烈的欲望。   他開始回想早上和夏雪的對話,夏雪是一個人來到學校的。父母都在縣裡工作。鎮上他們沒有房子。所以夏雪的母父母在學校附近租了一間單間,讓夏雪一個人住,目的是給他營造一個安靜的環境學習。不至於被寢室裡的同學打擾。   仁慨對自己說著,夏雪跟我說過他住在哪裡?仁慨這樣想著,他迅速擦乾了身子,穿好衣服跑出了衛生間。一邊跑一邊說著媽。我去買點東西。   哦,早點回來,小心點。仁慨的媽媽到門口望著仁慨的背影說道。仁慨媽回到家中,他關上門,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眼睛死死的,沒有一點神跡。許久,她的眼眶變得濕潤起來,一顆晶瑩的淚滴從他枯黃的臉上落下。他開始回憶過去。   “喂。請問是曹文的家屬嗎?”電話一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是。我是他妻子,他怎麼了?”仁慨媽不解的問著。   “這裡是縣公安局,你的丈夫在一場車禍中死了,請你到公安局來認領屍體。”   “哦,什麼?!”仁慨媽還沒有緩過神來。   嘟嘟嘟,電話已經掛了。仁慨媽拿著電話,腦子裡一片空白。自己的丈夫怎麼突然就出車禍了?說好的,今年回家一起過年呢。再過幾年,全家就可以搬到縣城裡住了。一切怎麼來的如此突然?   “怎麼了嗎?是爸爸回來了嗎?”小仁慨跑過來,興奮地喊著。“他給我們帶了什麼好吃的呀?我還有獎狀要拿給他看。”說著,小仁慨便把獎狀拿出來晃了晃。   仁慨媽看著仁慨天真活潑的樣子,她強忍著淚水,摸著小仁慨的頭說著,“不是,爸爸過幾天就回來,你把獎狀收好,等爸爸回來給爸爸看。媽媽有事要出去一下,你一個人在家好好的,不要給陌生人開門哦。”   “好。”小仁慨大聲回答著。他的聲音響亮而清脆,堅定而有力。   仁慨的媽媽騎著腳踏車,冒著風雪向縣城趕去,此時,她的心情就如這雪夜一樣,冰冷又無聲。   經過4個小時的騎行,仁慨媽終於抵達了公安局,她扔下車,急促地跑進公安局,大喊著,“老公,我老公在哪裡?”她幾乎是發了瘋,眼淚也肆意的流淌著。   警局的人看到眼前這個人頓時感到忍俊不禁,仁慨媽沒注意,因為她一心急著到公安局。所以。她腳下的拖鞋還沒來得及換,此刻腳已經凍得通紅。臉已被雪覆蓋的差不多了,隻留下一雙眼睛,一張嘴巴和一個鼻孔。頭發因為騎車迎風的關係,在零下氣溫的寒夜裡,已經形成一根根的冰刺,有的像兩旁支著,有的向後支著,有的向上支著。她此時的樣子,活像一個原始人一樣。   不過,她卻有一顆和野人不一樣的,一顆火熱敏感的心。   劉所長說到,“你就是曹文的妻子?”   “是的,他的遺體在哪兒?”說這話時,仁慨媽的心裡覺得無比的疼痛。是啊。這簡單的一句話,包含了多少勇氣與無奈。   “你跟我來吧,”說完,劉所長領著仁慨媽走進了一所房間,指著一張床說道,“在那裡,希望你能夠節哀。另外。撞人的司機沒有跑,不過他也死了。”   仁慨媽悲痛欲絕。她跑到床跟前,用枯黃的顫抖的手慢慢的掀開了白色的帆布。   這雙手,曾經是小仁慨溫暖的依靠。   這雙手曾經給母豬接過身。   這雙手曾經挑起了一擔又一擔金黃的稻穀。   這雙手撐起了一個家,不過今天,這雙手在風雪之中,在無盡的黑暗當中,在孤獨與恐懼當中,卻掀起了丈夫的生命。   仁慨媽摸著滿是傷疤的曹文的臉說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走,我們回家過年。”說完,就竭盡全力地抱起曹文,向著門外走去。   “等等,”一位民警似乎想要阻止他,“屍體還不能帶走。”   仁慨媽不管,繼續自顧自的走著。嘴裡還一直念叨,回家,回家。   “嘿,”民警想要上前阻止。卻被劉所長拉住了,讓她去吧,說完,他滿含同情的望著眼前這個婦女,他不再覺得他的模樣好笑了。   他看到的是一個飽經生活的依然有勇氣的女人,在自己拿著屍體前做出了最後的承諾。   他看到的是無數個像這樣的家庭的悲慘的命運。   他看到的。是千萬個夜晚,那一顆孤獨無奈的冰冷的心。   忽然,仁慨媽重重地倒下了,他傷心過了度……   仁慨媽回想著過去,好像一切都發生在昨天一樣。   曹文去世這件事,她還一直都沒有敢說,就連葬禮都沒辦,為了不讓仁慨知道,她把自己男人的屍體悄悄埋到一座森林,。在一條河的邊緣上,甚至沒給他立個碑。在這個世界上,曹文真正成了一個孤魂野鬼。   仁慨從家裡跑出來之後,去了鎮上一所超市,可是這麼晚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超市早已關了門。他的神情顯得有些著急,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哪裡有呢?仁慨這樣想著,對了,我記得有一個地方,仁慨忽然朝一個巷子跑去。   10多分鐘後,他跑到了一條黑黑的巷子裡,離地麵1米5的地方,掛著一個廢棄的生銹的鐵盒子,仁慨心想著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碰碰運氣吧。”說完,拿著一塊石頭用力的砸向箱子,1分鐘後,箱子終於被砸出了一個手掌大的洞。仁慨將手放進去,一下就摸到了。   仁慨把手拿出來,放在月光下麵一看,一大把避孕套!   仁慨心裡異常激動,他把避孕套放在口袋裡,剩下一個握在手心,徑直的向一座民租房跑去。   不多久,仁慨就到了民租房的一樓,他停了下來。脫下自己的短袖,把它套在頭上,隻留下額頭和眼睛。不過他覺得這樣仍然不完善,索性地脫下了自己的短褲,又將額頭包起來,隻留下一條縫給眼睛看東西。然後,他撕下避孕套,將它套在了上麵,一切準備就緒後,他跑上了民租房。   是這裡吧?仁慨來到最頂樓的一所房門前,他深呼了一口氣,舉手敲著門說的,“在家嗎?我是房東,有事找你一下。”仁慨心想著一會兒要發生的事,心裡更緊張了。   “來了。”房門內部傳來一陣女生的聲音。   就是這裡了,太好了。仁慨快要控製不住自己了。幾秒鐘後,門慢慢的開了,仁慨一把推開房門,他看見了一個女生,是夏雪。仁慨跑進去一腳從裡麵踹關了房門,捂住了夏雪的嘴,拖著夏雪,往房間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