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佐垣輕聲問道:“小兄弟,你一直服侍程掌門?” 阿巖:“不,不,不是,我們師,師兄弟幾個輪流服侍,這月正好是我。” “這一月你一直不離程掌門左右?” “並,並非如此,我隻,隻是服,服侍掌門飲食起居。” “那你可知程掌門何時被害?” “不,不,不......不知道。” “哦?不是你先發現程掌門已死的?” “不,不,不是。是,是,是大師兄。” “既如此,你知道些什麼,都說與我們聽聽吧。” 阿言深吸一口氣,使自己說話盡量不結巴。 “掌門作息一向規律,白日不是在教中處理事務就是在後山靜室裡練功,酉時回臥房,用膳後便閉門不出。因為掌門有打坐的習慣,戌時起他通常要打坐一個時辰,直到第二天辰時初要洗漱時我方能入內。前日晚間我送飯晚了些,掌門房門緊閉,敲門也無聲,我以為掌門已在打坐,不敢打擾,沒有進去,次日辰時送洗臉水,掌門也沒有開門,隻覺得甚是奇怪,掌門從沒有這麼長時間閉門不出,然後我就去找大師兄,後麵的事大師兄便知道了。” 李佐垣看了看程颺。 程颺起身說道:“我隨師弟先是到了師父房間,師父並不在房中。房中被褥疊放整齊,想來師父前夜並未在房中歇息,或許在後山練功,練到入迷處忘了時辰也未可知。但後山靜室乃掌門修習之所,除掌門之外任何人不得入內,我們到了後山,也並未敢擅自入內,後來大長老聞訊趕來,得大長老首肯後,我們方才敢入靜室。” 程颺說到大長老時,李佐垣望向大長老,隻見大長老雙眼已瞇成一條線,看似很疲憊,似乎在打盹。李佐垣搖搖頭,繼續聽程颺說下去。 “師父果然在靜室裡,隻是,倒在血泊中,我上前探脈搏,息脈全無,已是亡......亡故了。” “可查看過傷痕?” “身上無傷,隻脖頸處一道傷痕,刀口由下至上由深到淺,顯是由外力所致——師父是被人一刀致命。”程颺說完,臉上現出悲傷的神色。 前幾日來時李佐垣已驗過程嶽屍身,知他所言不假,也就沒再追問下去。想了想,又問道:“你師父生前可曾得罪過什麼人?” “我們青峰派極少參與江湖紛爭,師父潔身自好,並不曾聽說他有什麼仇人。” “近些時日可有閑雜人等來過青峰山?” “近日倒是有許多人來吊唁,但在師父生前卻是沒有。”程颺道。 李佐垣指了指少女問道:“可有人見過這位姑娘?” 幾人都搖頭。 李佐垣想了想又問道:“可見過一個身材與這位姑娘差不多的四十來歲中年婦人?” 幾人再次搖頭。 到此,已問不出什麼,李佐垣便拱手道:“既如此,有勞各位了。”又對程颺說:“有勞程兄代為招待這位姑娘,不可為難她。”說完解了她的啞穴。 少女跟著程颺走了,走時望向李佐垣的眼神帶著一股幽怨。 眾人散去時,李佐垣卻將阿巖留了下來。 晚間,李佐垣來到少女的房間,一臉凝重。他不說話,倒了一杯茶自顧自飲著。 少女見他這副模樣,冷笑道:“你就不怕我在水裡下毒麼?” 李佐垣仍舊不說話,也不抬頭,直到把杯中最後一口茶飲盡,才說了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少女先是一愣,隨即答道:“燕翎。” “燕姑娘,你師承何門,來這裡做什麼?” 燕翎不耐煩道:“我師承何門乾你何事?你管得太多了吧?青峰山是你的麼?難道就不許人路過?” 李佐垣嘆了口氣,道:“你若行事坦蕩,路過何須喬裝改扮?” “我喜歡喬裝不行麼?你管我?”說完氣便呼呼地坐到一邊。 好一會兩人都不說話。李佐垣端詳著手中的杯子,許久,冒出一句:“你可是幽隱的人?” 李佐垣問得突然,把燕翎驚得跳了起來,隨即又坐下,答道:“不是!” “真希望你不是。”李佐垣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 李佐垣聲音雖小,燕翎卻聽到了。 “你還是不肯信我。”燕翎亦是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