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森林依舊下著雨,風也不知疲憊地吹著,偶爾也會有幾道閃電劃過。 天空上,兩名修士正在殊死搏鬥,一名修士為老者,一名修士手持長戟。地麵上趴著一人,他身穿黑衣,光著頭,腹部有個三公分大小的孔洞。孔洞邊的血跡,已經被暴雨沖洗得無影無蹤,臉上的黑布,已經不知道被吹到何處,側麵的臉頰無一絲血氣,隻見一陣狂風吹過,帶起了一片片濕潤的樹葉,也帶起了他的手指。 衛清幕緩緩地,望向青衣女子。 目光深邃而幽深,淡然地說道。 “你和那個人是天劍門的吧?” 青衣女子見,衛清幕並未動手,而是向她詢問。 看了一眼青衣男子,這才把剛才緊張亂蹦的心,安放了下來。 心想這人確實不簡單。 僅從自身散發出的,靈力波動和佩帶靈器的樣式。 就能判斷出所屬門派,可見這人閱歷非凡,修為不淺。 又想到下山之前,師父叮囑的話語。 心裡感到莫名的悔意,於是乎不做隱瞞。 雙手作揖,身子略彎,老實誠懇地說道。 “拜見前輩,晚輩天劍門弟子劉青青,您說的不錯,晚輩與師兄確實是天劍門的弟子。幾日前受師父委托,前來尋您求解,下山之前,師父曾叮囑我與師兄二人,莫要去打擾前輩的門派,隻是晚輩們不知去何處尋您,這才……。” “好一個‘莫要去打擾’,如果不是看在你們二人,在前些日中,並未殺老夫同門弟子,如殺一人,即便你們安全地回到門派,到時老夫也會闖進天劍門,不惜性命地殺掉你們二人。” 劉青青,話未說完,就被打斷。 聽完這人的話語,身體一陣發寒,不敢繼續說下去。 回想前幾日與師兄,還好沒有對他同門弟子動殺意。 隻是對,一些前來阻撓之人予以擊退,無人死亡,暗自慶幸。 青衣男子,看了下師妹。 見衛清幕並沒有對其動手,而是向其問話。 剛剛的擔心才減少了一些。 又聽見,他的話語並沒有殺意,隻是有些怪罪之意。 心想自己與師妹,一路追隨過來,並沒有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也沒有言語上的不敬。 於是坦然地,向前走了一步,雙手作揖,身子略彎,恭敬地說道。 “拜見前輩,晚輩天劍門弟子方青皓,之前是晚輩與師妹的不是,誤傷了前輩同門弟子,此事完全是誤會,望前輩見諒。” 方青皓雖然知道,此人這時望著自己的師妹。 但在沒有聽見回復之前,也不敢看去。 自己師父委托之事,師妹已經提及,自己不便再詢問。 生怕哪裡再得罪對方,隻能安靜低頭,等待。 衛清幕沒有去理睬方青皓,將目光投向那把暗灰色的長戟。 長戟黑衣男子,則有恃無恐,毫不在意他的目光,嘴角依舊微微翹起。 “這把長戟應該是銀月蛟龍戟,如果不是認出這把長戟,老夫還真以為你是個結丹境後期的修士,真是佩服,靈力隱藏得如此巧妙,差點被你騙了。” 衛清幕話一說完,方青皓與劉青青同時,驚訝地看向黑衣男子。 心裡暗罵此人,一路上偽裝得不漏痕跡。 如此高的修為,在另一個同行之人,出現生死危急時。 還不出手相助,竟然最後還,讓他們二人去做替死鬼。 真是卑鄙無恥至極。 手持長戟的黑衣男子。 無視他人投來的目光,聳了聳肩。 隨手晃了晃那把暗灰色的長戟。 那長戟表麵,出現了無數條裂痕,隻見裂痕發出,如銀雷般的光澤。 其光澤直徑約有三米,將黑衣男子籠罩在內,其身影越來越模糊。 幾乎要消失。 十五秒過後,光澤急劇收縮,不見亮光。 長戟上的暗灰色表麵,化成了鐵屑,一片片地,從長戟上滑落。 呈現出,一把銀白發光的長戟,戟頭的單月牙,更加的鋒利耀眼。 戟刺如蛟,即將化龍。 手持長戟的黑衣男子,漠然地望向,一身白衣染血的老者,目光顯得異常冷淡,隨後說道。 “衛清幕,我還以為你和這兩個廢物一樣蠢,看樣子你已經猜到我來自於哪裡,哎!這可真無趣,本想讓這兩個廢物去送死,沒想到你倒是挺‘仁慈’。” “很多事情都是互相對待,老夫的仁慈不是留給那些該殺之人,比如你那位在秘境中死去的同門。” “我一直不確定,你能殺死他?” “老夫本來是被他追殺,已經給他很多次機會,是他自己不中用,最後還好老夫晉升,不然還真死在你那同門手裡。” “他最後有說什麼嗎?” “還能說什麼,一些威脅的話語罷了,你還想問什麼,可以自己去,老夫不會阻攔。” 聽完二人對話後。 劉青青氣得,咬牙切齒,尤其是黑衣男子的辱罵。 本想回罵那人,卑鄙無恥,但想到他的修為,在自己師兄妹二人之上。隻能再次暗罵此人,暫時隱忍下來。 等到日後修為,有所長進,定要報今日之辱。 方青皓聽到,衛清幕所提的秘境時,更是感到震驚。 他們師兄妹二人,本來也要去秘境,後來師父以修為尚淺為由,阻止二人前去。 又想到這人,在秘境中殺了那人的同門,活著從秘境出來。 他修為一定達到化丹境,定然不能去招惹對方。 手持長戟的黑衣男子。 聽到衛清幕提到的同門,心裡的猜測,確定下來。 便向他詢問一番,於是乎冷漠地說道。 “衛清幕,你所說的同門,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之前一直懷疑我弟弟是你殺的,看來果然如此,雖然我與這個不成器的弟弟不和,你殺了也就罷了,但父命難違,那你就去死吧!” 此刻,黑衣男子立在空中,將手持長戟的右臂抬起,戟頭朝天。 體內的靈力,往戟柄的末端,灌入進去。 隻見,戟柄的末端,出現一道,銀白發亮的光柱。 光柱急速地,從戟柄末端,沖向戟頭,一團銀白色的光球,在戟頭迅速形成。 變得越來越大,也越來越亮,直到形成,直徑約七公分時,才停止擴大。 隨後,黑衣男子右腳,往前垮了一大步,身體略彎,右手緊握住長戟,狠狠地,向衛清幕指去。 這些動作,一氣嗬成,沒有多餘的部分。 隻見戟頭上的,銀色光球脫離出來,急速地向衛清幕飛去。 衛清幕想進行躲避時,突然感覺不對勁,這銀色光球的軌跡,貌似有點偏離,心裡一驚。 “不好!” 隻是一瞬間,衛清幕就移動到男童的前方。 而那發出的銀色光球,目標正是男童的位置。 他將體內靈力,極速地聚集,在左手掌心。 向已到身前的光球推去。 “碰!” 手掌與團光球相撞後,發出巨大的響聲。 由於事發變故,衛清幕匆忙之下,隻能硬接此招,其相撞之後的沖擊力,使他往後退了一步。 這時,他的衣袖已破碎,手掌和小臂上都出現了,大小不一的劃痕,劃痕之上,一滴滴鮮紅的血液流出。 正當,他想回頭看下男童時。 麵前有五團光球正陸陸續續地射過來。 手持長戟的黑衣男子,並不在意,是否擊中對方,則是繞著衛清幕,急速地飛行。 邊移動邊放光球,繞了十五圈才停下。 衛清幕急速地,在男童周圍移動,隻見在男童周圍,出現數個人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其速度越來越快,影子慢慢變得模糊起來,遠遠望去,好像有塊白布夾著紅色的絲巾,在繞著男童旋轉。 隨即又傳出,砰砰砰的響聲,直到“紅色的絲巾”停止旋轉,響聲也戛然而止。 再次望去,男童依舊抓著,那把墨綠色的短劍,身邊的血霧沒有半分消退,時而顯現時而隱去,男童的頭痛貌似已經消失。 剛才幾十個光球的碰撞,也讓他變得清醒很多,他看向站在身邊白衣染血的老者,感覺非常的熟悉。 隻不過還是記不起來是誰。 衛清幕察覺到男童的目光,側身看了他一下。 發現他精神許多,將手輕輕地放在他頭上,摸了摸,隨後聽見男童發出稚嫩的聲音。 “老爺爺,你身上流了好多血。” “沒事,老夫血多,看他們有多大能耐就拿去多少便是!” “老爺爺,那……個人和你比起來誰更厲害?” “姑且算他厲害吧!” “那你不害怕嗎?” “那你呢,怕不怕?” “有老爺爺在,我就不怕。” “哈哈,好!男子漢就應該勇敢一些,不要像那人一樣,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孩動手,卑劣無恥至極!” 衛清幕說完。 隨即望向黑衣男子,表情變得厭惡,鄙夷地說道。 “好一個父命難違,對一個孩子還搞偷襲,你可真是個敗類,和你那死去的弟弟,不愧是一個爹生的!老夫今日就送你去和他團聚吧!” 說完衛清幕就急速地飛向黑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