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啪!”篝火紅色的烈焰照亮了一雙血紅的眸子,火光映著那略帶疲憊的臉龐,如果有村民在此見到這張臉的話,定會認得正是今天那支血軍為首的那名青年。 此時的他盯著火堆,手中一遍又一遍擦著被他保養極好的雙劍,一劍泛著粼粼月光,一劍暗沉散發點點猩光。 劍柄處各刻著兩個小字,常年見他拔劍之人定會知道,長的那把名為“斬魄”,劍身勻稱鋒利異常,稍短的那把叫“掠魂”,是一把邪劍,劍身整體猩紅,內斂其光芒…… “秦將軍!該休息了”一道儒雅柔和的嗓音在旁響起,血眸絲毫不驚,“慕容復,我們同是為帝皇效死之人,現今前路幽暗不明,又該當如何?”血紅眸子的主人淡漠問道 被稱為慕容復的青年也不急,隻是淡笑著,把身子往篝火邊靠了靠,一位身著黑衣長袍,嘴角含淺笑,舉手投足之間散發書生氣質的青年出現在亮處。 “將軍自妖魔肆虐邊關而來,自然不懂這人世間比妖魔更可怕的是人心”,慕容復頓了頓又繼續道“而今帝國破碎,風雨飄搖之際,似您這般忠皇秘軍已十不存一,說難聽些,我們已經是……” “孤魂野鬼……嗎”,血眸主人將慕容復未完的話補上,“將軍也不必為此傷感,您既然不遠萬裡而來,想必是想扶大廈將傾罷。先帝在您十六歲時便讓您去雁洲邊關阻擋腐化,而今已經六個年頭了,期間邊境未破一城,萬民皆念您秦皓之名,感帝皇恩情。不管您是想要在這亂世闖出一片天還是真打算要光復帝國,植根雁洲是第一步” “我自孤兒出身,如果不是先帝心生憐憫將我救下,我早已死於外野。如今帝國飄零,我又豈能不盡人臣之心”慕容復望著神情黯淡的秦皓,心中也默默打起了小算盤 “將軍既然將我從那妖魔口中救下,我慕容復願誓死追隨將軍,為將軍所驅使,為盡將軍事業而戰”,秦皓望著書生模樣的慕容復,也是淡淡笑了一下,自然知道他剛是在試探自己,不過結果是好的,其他也就不重要了。 正如慕容復所言,慕容復是他在一個月前剛進復嵐洲界時所救,那時的他跟隨一支鏢師準備前往畀洲找尋庇護,然而那支鏢師不知道的是復嵐洲界官道早已被妖魔掌控,陰差陽錯下,被他救下。 “現在當務之急是尋找二皇女和七皇女殿下。那些亂臣賊子互相攻伐無心理睬,派人找尋殿下也隻是表麵文章,復國也隻是口號罷了。我們可以趁此機會,以借除妖扛腐名義南下,找尋殿下。將軍您認為如何?”慕容復摩挲著屁股下的硬木,想了想說道 “鏘!”雙劍歸鞘,秦皓將雙劍挎在腰間,“隻能這樣了,這次來我隻帶了一千血騎兩千步兵,妖患遠遠比我想到更加嚴重,軍隊減員如此迅速是我沒有想到的,壓製心中血怒用的焚香也快耗盡了,必須速戰速決!” 慕容復也很聰明的不去問什麼是血怒,多日跟隨血鴉,看他們屠戮奸邪惡人就知道不是一般軍隊 二人不在說話,一個盯著火星四濺的柴堆,一個閉著眼睛不知在計劃何事。 第二天一早,秦皓照例耍了一套雙劍技法,此技名叫“江疏月影”,劍光凜凜如月如蝶,飄忽不定的步法下又透著冰冷殺機,“呼,多日的殺戮讓掠魂逐漸暴躁了,看來短時間內不能再度動用了”秦皓喃喃自語道 “將軍!何事?”一名同樣不著頭甲的中年大漢來到秦皓身前,“王副將,傳令下去,啟程繼續向南進發!” “遵命!” “越靠近南方,腐化越少了,看來南邊那幫廢物也並不是一無是處”秦皓騎在馬上強忍著不耐聽一旁的王副將絮絮叨叨。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這貨自他上任雁洲擔任大將時就不服他,打了幾頓老實後也不再叫嚷讓先帝換人了,隻是見秦皓不喜言辭,便想出一招:在秦皓旁邊一直叫嚷著。吵的他煩不勝煩,偏偏又堵不住他的嘴,便任由他去了。 不得不說王副將說的有幾分道理,越靠近南邊腐化就越少,大地不再是一片枯黃,植被也不再是掛滿了猩紅黑液,而是漸漸有了生機。 有了幾分綠意,秦皓也是心情逐漸舒暢,心緒不經意間飄遠, 自他被先帝救下,先帝見他有習武天賦,便交給皇宮秘軍中暗自培養。 教導他劍法的那個老頭,常常用秘藥加以妖魔血肉激發他的兇性天賦,實力飛躍的同時也伴隨著難以言說的痛苦, 劇烈的疼痛讓秦皓幾乎暈厥,可耳邊嘰裡咕嚕的嘲諷讓他又時刻維持一絲清明,雖然知道這老東西是為了他好,但即便如此他忍不住想把一旁冷嘲熱諷的老東西嘴給撕爛,這麼尖酸刻薄的話是跟誰學的?歇後語一句接一句,你是想要參加科舉嗎? 在他熬過秘藥藥性後,這老東西便著手教他殺人技和兵法之道,有時候秦皓就在想,這低俗下流的臟話和兵家至理,是怎麼從常年沾滿燒雞油脂的嘴裡蹦出來的? 說到老東西,秦皓也不由得想起了他在宮中認識到的大皇子和二皇女殿下,一個被他揍的鼻青臉腫還不服氣的同齡少年,一個不幫她哥哥說話,還一臉幸災樂禍在旁笑嘻嘻的可愛娃娃臉女孩。現在血雨腥風下,你們,又在何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