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血腥鬥爭(1 / 1)

“陳老爺子……”蕭長風瞳孔一縮,眼神飄忽不定暗中思索。   江桐起身,邁步走到那強撐著站起的青年麵前。   望著對方眼中的不甘與憤恨,幾乎通體被布包裹的身軀。   內視探去,其上滿是鞭打的傷口與淤青,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好地方。   江桐眼中閃過一絲寒意,對方並非常人,而是築氣修士,尋常皮肉之刑難以擦破對方皮膚。   但即便如此,對方受了如此重傷,難以想象這段時間內,究竟遭了何等磨難。   小心攙扶過對方,向著石桌走去:   “戲樓這些日子倒是去不成了。”   “嘶……”林宗珩原本想打趣幾句,但剛咧起嘴角,便是牽動腹部的傷口,痛的他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的目標是孤獨,不是我,抓我過來隻是泄憤,殺雞儆猴罷了。”   “原本你也被盯上,但見你一直處於鎮妖司中,一步都未曾踏出,抓不得了。”   林宗珩眉頭緊鎖,過往的回憶在他腦海中迅速掠過。   這位在前線奮勇殺敵,抵抗妖魔的武夫,什麼絕境,生死一線的險境未曾經歷過?   即便是這樣一位堅韌之人,此刻臉上竟然露出了幾分膽怯與後怕。   但到最後,林宗珩張張嘴,終究是沒把自己的遭遇說出來。   將林宗珩攙扶過石桌,兩人坐下,江桐為他遞過一盞茶,溫柔道:   “不必顧慮其他,也無需擔心自己,此刻有沈將軍坐鎮,更是有整個鎮妖司為你做主,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就好。”   此言一出,林宗珩內心如決堤般,瞳孔顫抖,身軀劇烈戰栗起來。   沈雲行望著這一幕,眼中閃過莫名精光。   多少年了,林州竟敢發生如此惡劣之事,鎮妖司本就缺少人手,戰死在妖魔手下的軍伍不計其數。   如今,竟是差點有一鎮妖使,光天化日下被追殺,而其還是僥幸逃出。   他不能容許,有一人會死在這種派係鬥爭下。   林宗珩攥緊拳頭,手臂微微顫抖,咬緊牙關道:   “剛到林州那一日,我到外營中安頓,但不知何時,竟隻剩下我一人,察覺時便被人襲擊昏迷。”   “待我再醒來時,已然在一處詭異的洞府內,抑製氣息的釘刺貫穿全身,我動彈不得,而在一旁,便是陳孤獨。”   “那裡……半數以上都是妖魔,除我二人之外,還有數十位黎民被拴著,就像狗一般。”   “我習得部分妖族的語言,能聽懂它們的話語,它們竟是想著……以陳孤獨來要挾陳將軍讓出副將之位,否則便用黎民之命,將其靈根硬生生拔出,並傷其魂魄,做成人彘,生不如死。”   “它們對我看管不嚴,我找到時機掙脫,但那妖魔數量我一人根本無以抗衡,不要說陳孤獨,連一位黎民,我都帶不出來。”   “若不是習得斂息之法,路上隻驚動巡山的一支小隊,今天也是交代在山裡了。”   林宗珩帶有幾分暴戾的話語在幾人心中不斷回蕩。   蕭長風此時也知前因後果,望向林宗珩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敬意。   下一刻怒意驟時爆燃,陳老爺子剛剛升為副將,孤獨就被人掠走,更是要對其用這般狠辣手段,隻聽言語也覺萬般驚悚,何人敢如此對待將軍之子?   但心中又覺奇怪,林州周邊怎會有妖魔聚集之地?且是在明心宗內,如此明目張膽的勾結妖魔,膽子大到天上了不成?   且幾乎擺到明麵上了,以往巡查的軍伍怎會查不出?   “明心宗曾經巡查時並無異常,怎會如此?”   沈雲行鎖緊眉頭,腰間佩刀嗡嗡顫抖,一股肅殺之氣頓時現出。   “巡查都是被安排好的,自然不會有任何變故。你們這些小輩不知,但我這老家夥可都是看在眼裡。”   雖然言語平淡,但幾人從其語氣中也能察覺到,這位老將軍,是真的怒了。   諸多世家中陳家可謂是地位非凡,陳孤獨的名聲在林州也是出了名,陳絕塵更是戰果赫赫,從血中攀升至副將。   但即便如此,竟敢有人不畏,甚至是無視其威勢,在林州掠去兩人。   沈雲行斟酌片刻,開口道:   “林州有一參將,名為孫鐵衣,壽數三百有餘,年邁之年,但沒有重大戰果,所處州府又是一清閑地界,熬資歷也難以輪得到他。”   “這明心宗,早些年我便察覺到不對勁,巡查的人皆為孫鐵衣手下的軍伍,沒想到竟是與妖魔勾結,現在看來是成了他的一張牌,為他行這種不便之事。”   蕭長風略微驚愕,如遭雷擊,他無論如何也未想到,妖魔背後竟是鎮妖司的人。   地方勢力他有所聽聞,但這可是林州,那明心宗背靠的是孫鐵衣,偌大的林州數千萬黎民,也不過隻有四位參將!   “孫將軍竟會……等等,若是沈伯您知道此事,其他將軍定然不會不知,為何無人上報?”   沈雲行慍色爬上眼眸,嗓音中滿是怒意:   “孫鐵衣姓孫,前任總兵也姓孫。”   此言一出,幾人皆是愣在當場。   蕭長風三人皆是年輕子弟,對林州過往歷史不曾了解,這孫鐵衣為何敢如此妄作非為,竟是背後有這層關係。   江桐默然起身,整理著雲紋衫,將鎮妖鏈放到一旁。   “明心宗給出的期限是多少?”   林宗珩聽幾人這麼一講,神色頓時黯淡下去,嘆息道:   “過了子時,若是陳將軍還未曾給出消息,他們便會對孤獨下手。”   “陳將軍到底在何處?為何遲遲不歸?”蕭長風皺眉,已然不到半天,陳老爺子杳無音訊,陳孤獨即將橫死,心中急切萬分。   “孫鐵衣這老東西不會隻做一手準備,此時絕塵怕也是兇多吉少。”沈雲行喝完最後一盞茶,緩緩站起。   “若是絕塵死了,便是不用孤獨這一手了,若是絕塵突破重圍,他可以孤獨來要挾絕塵,無論如何,副將與命,隻能要一個。”   “卑鄙,無恥!”蕭長風拳頭猛然砸到石桌上,地麵頓時一震。   但幾乎同時,他望向沈雲行,這位偏將,在此刻竟是有些遲疑,軍職最高的他,得知此事,也沒有做出行動。   但想了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便是搖頭苦笑。   對方何嘗不也是苦熬資歷,欲求提拔為參將之人,此事擺在他麵前,為何遲遲不表態,便是難以站隊。   畢竟陳老爺子於自己有情誼,但於對方隻不過是上下級罷了。   若是出兵,救出孤獨,陳老爺子活著回來,孫鐵衣被清算倒也還好,沈雲行必然能得以被提攜。   但若是救出孤獨,陳老爺子沒回來,那麼沈雲行……腦袋怕是也保不住了。   原本憤然,但隨後想想也不無道理,畢竟陳老爺子已然一周無音訊,若是有消息,早該歸來。   但現如今,他就隻能看著與自己相處幾年,早已將對方看做親弟弟的陳孤獨慘死?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憤恨與不甘在心中交織。   但下一刻,一麵腰牌被扔在桌上。   “陳孤獨也是我的好友,在下有一弱點,見不得身旁人受難,雖可致命,但如今,卻是難以抹去。”   蕭長風抬頭望去,頓時怔住。“你……要做何事?”   沈雲行眉頭微蹙,他何嘗不知對方是什麼意思,但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站出來的,竟是剛領進門一周不到的江桐……   青年身著一襲月白雲紋大氅,其身姿在寒風中顯得愈發挺拔,日光與腰間寶劍相映成趣。   江桐眼中閃過幾分寒意。   “劉把總,調五百軍伍,三十鎮妖使,跟我走。”   蕭長風怔怔地望著眼前月白大氅的青年:“你要去哪?”   江桐邁步朝門外走去,隻留下一道淡漠話語。   “上山,剿了明心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