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整處別院,所有人皆是愣在原地,一言未發,安靜的地上掉根針都能聽見。 林宗珩滿臉愕然,顧不得傷勢便是強撐著站了起來,眼中滿是震驚。 他怎會不知這背後的利益關係,但沒想到對方……竟是真敢在不知陳將軍的狀況下,一句話要剿滅一個宗門。 畢竟若是陳將軍不幸隕落,可是真的要殺頭的。 況且這明心宗雖無頂端戰力,其為首妖魔遠不如萬浮生,但其築氣修士數量,是遠超黑風寨。 在知道這兩者情況喜愛,對方竟是還敢孤身出征。 這……林宗珩感激之情溢於言表,這何嘗不是一次下注?但這膽量,在場的誰有? 拋開下注不談,也是真真切切要救陳孤獨的命,他從未見過有如此,重情重義之人。 沈雲行驚愕半晌,點了點頭,算是表了態,心中感慨萬千…… 絕塵啊,你常掛在口上的混小子,如今交了個不得了的朋友啊。 蕭長風聞言更是震驚,震驚於對方膽魄的同時,心中又慚愧萬分。 身為資深者,比對方先入院,境界高了一級,與陳家,無論是陳老爺子還是孤獨,都有著不可磨滅的情誼。 而對方不過與孤獨交好,連陳老爺子都未曾謀上一麵,卻敢如此作為。 而命都是陳老爺子撈回來的自己,心中卻是出現了糾結與遲疑,糾結何物?利益,地位,性命。 如此……他不成了自己厭惡的世俗之人? 自己竟還不如一個剛入院的子弟覺悟高?猛然起身拍桌道: “算我一個,我的命是陳老爺子給的,也算半個陳家人,在下義不容辭。” 劉北辰怔怔望著這一幕,身為一介把總,他何曾見過這等局麵。 但聽聞江校尉的言語,心中又不免感激,對方不讓自己出手,便是怕自己惹嫌,而軍伍,則是不會受其牽連。 這江大人……可真是不一般。 “兩位大人……在下這就領兵,供您二位調遣。” 蕭長風點了點頭,察覺到什麼,轉頭看向沈雲行: “沈伯,陳家可要通知?” 沈雲行搖了搖頭,道: “不,既然孤獨能與陳府中被掠走,必然也被滲透一二,我派些人護好親屬即可。” 話音剛落,他斟酌片刻,說道: “你們二位,到司中庫房,各拿上兩顆朝元回氣丸,皆是用築氣妖魔妖丹煉製,可短時間內增長氣力,汲取靈氣。” “老夫,等著你們的消息。” 江桐點了點頭,領過蕭長風,邁步跨出別院。 …… 林州城外,漫天星夜。 一道命令傳下,巍峨的城門緩緩打開。 城門上的軍伍望著黑壓壓的人群,皆是連連咂舌。 “鎮妖司兩位校尉大人,臨近夜半出城這是要去何處?又是誰的軍令?” “這次無任何大將,且守備讓我們少打聽,乃是忠顯校尉江桐親令。” “明心宗私通妖魔,意圖謀反,光天化日下屠殺黎民,危害百姓,試圖顛覆幾十年來的太平日子。” “圍剿明心宗。” 軍伍們浩浩蕩蕩走在城門外,肅殺之氣沖出天際,一襲襲黑色精甲湧動。 而在其首,兩道月白雲紋大氅身影格外醒目。 城池內燈火都少了許多,家家自閉門戶,黎民百姓更是連看都不敢往外看一眼。 白天便有官爺斬妖,晚上便是帶軍出征,這林州……又要不太平了。 諸多宗門門派修士,眼中閃過皆是幾分輕蔑。 這明心宗,看來是要亡了,敢在林州鬧事,這還是生來頭一遭。 恰好還碰上一個新麵孔的校尉,新官上任三把火,真是不知死活。 鎮妖司一處塔樓上,兩道白袍身影佇立其中。 墨子淵望著遠處黑壓壓的人群,不由笑道: “這小師弟倒還是真有幾分膽量,不過這軍伍的數量……可不像是五百啊,沈伯?” 沈雲行瞥了他一眼,“嘖”了一聲,眉頭微蹙: “說了五百便是五百,剩餘的都是些自行加入的老鄉,不知從哪個山溝子跑來的,都是湊熱鬧的,這我可管不了。” 墨子淵眼中閃過流光,噙著幾分笑意: “那些製式的刀劍精甲,又該怎麼解釋?” 露出幾分不耐,沈雲行默然盯著對方: “萬物皆有靈性,古時遺落在山中的鐵塊,如今自然長成刀劍,也不足為奇。” 見對方還要開口,沈雲行沒好氣道: “莫要開口,總之,我不清楚,我沒意見。” 依靠著梁柱,墨子淵淡笑一聲,目光繼續投向遠處。 …… 馬匹上,江桐將豬妖妖丹悄然放入血鼎中,展開麵板。 【你吸收了[築氣境中期]豬妖的生命精華,餘壽一百三十年,盡數轉化為生機】 【你吸收了[築氣境初期]邪修的生命精華,餘壽九十五年,盡數轉化為生機】 …… 【剩餘生機:三百九十五年】 雙眼微微瞇起,他赫然注意到變化的字眼。“修士”變為了“邪修”。 與其說是提醒,倒不如說是防止他走火入魔。 江桐淡笑一聲,他一生行事,死於他手的,哪個不是惡徒與妖魔? 擔憂自己走火入魔,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倒是多慮了。 【絕天手(殘卷)】[地階下品](未入門)(+) 從血鼎中取出絕天手,打開來細細翻閱。 雖口號喊的響亮,但圍剿宗門,不是吼兩嗓子便能完成的事。 沈雲行額外支援他幾百人馬,但在對抗其高端戰力麵前,皆是不夠看,還是要看他與蕭長風兩人。 到如今……久久為修的絕天手,是時候展現它的鋒芒了。 絕天手,修煉者需在風雷交加、天地變色之際,感悟天地之力。 修至圓滿,便可撕裂蒼穹,逆轉乾坤。 其中便是絕天手前半部分“撕天篇”。 而後半篇“乾坤篇”則以不知去向,唯有原主與令天仇對其的部分猜測。 江桐微微驚愕,地階武學竟如此霸道,光是看描述便能感悟到其威勢。 但條件是否有些太過苛刻,但好在,他從令天仇記憶中得知,“撕天篇”變相算是一門水磨功夫。 即便沒有風雷交織之地,靠日以繼夜的修煉,也能入門。 善……他最怕的便是既條件苛刻,又考驗悟性的武學。 翻過目錄,撕天篇中滿是注釋,但即便如此依舊是晦澀難懂,看的他頭痛欲裂。 他低估了地階武學的難度。 但好在有著令天仇的記憶,仿佛一位導師指引著自己。 江桐將撕天篇盡數記入腦海,調動生機開始推演。 【第一年,一位灰袍老者於你腦海中猛然現出,樣貌滿是癲狂,大吼著:“噫,老夫修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