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風整整的望著眼前的龐然大物,不可一世的滄蛟竟就這樣被轟成了肉泥。 原本兩者還算是旗鼓相當,但還沒過兩個回合,滄蛟竟是直接被鎮殺了。 他身為修為高深者,自然能看明白其中的門道,但總結下來……竟是一力破萬道。 用絕對的實力將其完全轟殺,無論是先前那掌法殺招,亦或是最後的漫天青蓮。 無論是哪一個都絕非是他能輕易使出。 但最後那一招將洶湧氣息融入掌法……可謂是逆轉乾坤的大殺招。 威勢浩大,但通過江桐蒼白的臉色自然能看出,這怕也是動了其根基,讓其本就不多的壽命更是雪上加霜。 思緒間,蕭長風眼底爬上幾分羨慕,對方不過年近十九,卻是掌握了數門凡階武學,更是一門不知品階的地階武學。 本身修為還未曾落下,在整個林州也算是佼佼者,嘶……真當是…… 一時間他扒光了腦袋也想不出,用什麼詞來誇獎這位江校尉。 無論是司中忠武校尉,亦或是四大宗門大弟子類的角色,在這般年齡的成就,都遠不及對方。 “現在天才的門檻都這麼高的?”蕭長風神色古怪,他也算得天資縱橫,但在對方麵前,卻是全方位被碾壓。 江桐回身望向那道已然褪去襤褸衣衫,換上白袍的身影,雖氣息薄弱,傷痕累累,但臉上仍是一副剛毅不屈。 陳孤獨掙脫將領,一瘸一拐的向他走來,一邊走一邊罵道: “你再晚來幾分鐘,我靈根都要被抽了。” “媽的這群畜生,差點給老子玩死,等我爹回來了定要將那姓孫的攮死。” 時而牽動傷口倒吸口涼氣,但嘴裡終究是罵個不停。 江桐默然看著對方,隻字不提其遭遇,但通過比林宗珩更慘的身軀來看,也是受了常人難以忍受的大苦。 但兩人並非矯情之人,知道是誰做的,知其然,便夠了,看怎麼做便是,勾過對方的肩,輕然笑道: “你有陳伯的消息?” 陳孤獨微微頷首,一雙虎目緊緊盯著遠方,兩隻寬大手掌瞬間緊握成拳頭: “到林州那一天,我在枕下發現一周前我爹寫的信,他料到孫鐵衣有可能會對他下手,所以若是他未歸,定是被姓孫的伏擊,我相信我爹的實力。” “但誰能想到,連鎮守我府的偏將都是孫鐵衣的人,那老小子還被我爹救過命!媽的,這狗屁孫鐵衣的腦袋絕對要給他摘了!” 思緒間,又是望見這妖氣還未散去的山頭,更是怒火中燒: “還有這狗屁明心宗,名字取得好聽,去他媽的全都是妖魔,山下的弟子早晚也都是它們的口糧,上了山命就定了,還有那些被豢養的百姓,媽的……” 話音剛落,想到對方方才威武的身姿,又是坦然一笑,看向對方,雙眸中滿是感激: “我爹如今遲遲未歸,被拖入泥潭之中,消息定然是傳不出來,那姓孫的也是鎮守一方的將軍,按理說,無論我爹輸贏,我都定要死在這裡。” “但如今,我卻能好好地站在這裡,來救我的竟然是認識兩個月不到的人,其他有著數十年交情的人,毛都見不上一根,當然,我能理解,涉及自身利益,畢竟出兵就是站隊,鬧不好要被清算。” “矯情什麼,我隻不過是做了應該做的事。”江桐扯了扯衣領,眼神看向別處,但嗓音卻是透露著溫柔。 “……”陳孤獨默然,對方好似比自己更嚴重。 清了清嗓子,望向站在一側未發一言的蕭長風,他冷下臉來: “你和長風這一次能豁出命出兵來救我,我感激不盡,但若是不止這一次呢?” “林州如今也是波詭雲譎,明心宗不過是孫鐵衣一個卒子,而我卻無法抗衡,林宗珩因我受難,若不是你在鎮妖司,怕是也要被掠來。” “……”江桐默然看著對方攥緊的拳頭,雖然沒有說太多,但意思明了,打鐵還需自身硬,偉力歸於己身方才是真理。 “不講了。”陳孤獨嗓音中滿是冷漠:“講屁話沒有用,讓他們也節哀。” 蕭長風怔怔看著這一幕,心中暗自點頭,陳孤獨說的不錯,倒不如說…… 將軍之子,本就該有這種風範。 心生滿意,邁步向兩人走去,但下一刻,他身軀瞬間繃緊,心中警鈴響到了極致! 扭頭隻見背後一道人影從半空中襲來,一麵十丈有餘的罡墻向著三人的方向碾來! 看清對方的麵孔後,蕭長風臉色劇變,驚呼一聲:“趙炎懿?” 江桐早已察覺到那襲來的人影,但比蕭長風好不到哪去,一麵罡山壓迫而來,雙腳佇立地麵塌陷龜裂開來,竟是直接陷到地麵中! 但四肢百骸中靈氣早已告竭,且那道人影給他的感覺極度危險!甚至與那萬浮生令天仇都弱不了幾分! 如今哪怕是用生機換些靈氣來也難以阻擋! “白雲宗的修士,瘋了不成?襲擊鎮妖司你可知道有什麼後果?”陳孤獨怒吼一聲,近千軍伍此時紛紛轟出氣浪,但連那罡墻片刻都未曾阻擋,便是被碾成齏粉! “這人是奔著我來的。”江桐麵色冷漠,他已然看到對方的麵孔,一襲白袍袖口三道雲紋,已然顯出對方的身份。 白雲宗大弟子,趙炎懿,年近三十,築氣巔峰。 要說這個身份,倒是與他沒有交集,哪怕是在前幾年也僅是一麵之緣。 但如今來到林州後,江桐多方打聽,便得知,趙炎懿多了一重身份。 江啟承與趙炎懿性子極合,早已把對方當做親兄弟。 而如今江啟承死在江桐的手上,對方……是來尋仇的。 “我來助你們誅殺妖魔,但罡氣無眼,識相的都給我滾開!” 趙炎懿一聲暴喝,罡墻又大了三分,在那般威勢下鎮妖司軍伍竟是兩腿打顫,跪在了地上,連挪動身軀都做不到。 江桐此刻心中火急火燎,不斷催促著血鼎,但那血鼎絲毫未曾動彈,剩餘的壽元在血鼎眼中不值一提,根本沒有出手的打算。 “長風,帶著孤獨先走。”他暴喝一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將陳孤獨扔向蕭長風,蕭長風修為頗高,逃走不成問題,無論如何不能讓別人因他糾纏之事而死。 “放屁,哪有前腳幫了人後腳趕人走的道理!”陳孤獨瞪大眼睛怒喝一聲,瞬間亮出陳家令牌向著空中的趙炎懿怒道: “我是陳絕塵之子陳孤獨,爾等白雲宗不想死的話速速停手!” “我說了,罡氣無眼!”趙炎懿冷笑一聲,距離愈來愈近,恐怖的威勢頓時將江桐壓的喘不過氣。 蕭長風瞳孔一縮,不顧陳孤獨的怒吼,猛然將他掠去,他心中也是火急火燎,但明白對方這瘋子完全不顧後果,若是留下來,是真的會死的。 咬著牙催動身法,倏然拉開一段距離,看著那離罡墻不過數十米距離的江桐,如今氣息微弱,心中一悸。 對方已然是強弩之末,對抗滄蛟已然將他所有底牌全打了光。如今再對上趙炎懿,當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難道他就隻能看著這麼一位大捷將士,絕世天才被當場誅殺? 正當他心生絕望時……忽然刺耳的轟鳴聲在耳邊炸響,隻見一道尖銳罡氣猛然刺入罡墻中,如入無人之境般將罡墻撕了個粉碎。 抬眸望去,隻見一位身形修長的青年不急不緩地走來,麵容清臒,眉宇間透露著寧靜。 一襲寬大月白大氅隨風輕舞,其內雲紋衫袖口處,兩道雲紋熠熠生輝。 目光深邃如海,直視趙炎懿,羽扇輕搖,白凈臉龐上沒有絲毫怒意。 “嗬……” “白雲宗的小輩,也敢來我等校尉麵前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