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溝河,是海河支流大清河的北支下段,上段以拒馬河為主乾。
拒馬河發源於淶源縣,至淶水鐵鎖崖。其又分北、南兩支乾流,北支入燕城郡,東入涿州郡。
白溝河南流,經高碑店,至白溝鎮與南拒馬河會合後,稱大清河。
白溝河曾為前宋與北乾的兩國界河,在白溝河與南拒馬河相匯處,有一白溝鎮,為一遠近知名的河陸碼頭。
此處已經是趙王的腹地,趙王就是因為對此掌控度極高,才想要將趙天麟所部引到此處進行決戰。
而趙天麟也是謹慎無比,他打了一輩子仗,很少有作為主帥出征的時候。
直到七十六歲之時,他才作為滅金之戰的主帥。
但當時的兵分兩路,他隻是主帥之一,而且雖說是滅國之戰,但後金早已在晉陽之戰中被打的全軍覆沒,後金真正的掌權者,清親王努爾哈齒被曹雪陽陣斬。
這場滅金之戰根本算不得他的戰績,最多就是撿漏而已。
趙天麟也需要一場戰績來證明自己。
他今年已然八十有一,這次平定趙王叛亂,也許是他此生僅有的機會。
到了他這個年紀,什麼生死權利都已經看淡了,唯有子孫之福和身後之名。
趙氏一門雖然為國捐軀七名兒郎,但剩下唯一的孫兒趙離念依舊是從軍而行。
在之前的戰鬥中,趙離念也展現出了將門之後的風采。
雖然僅僅是組織撤離,但趙離念不僅安全的將受傷士卒帶回了雁門,而且在撤離大營之時,趙離念還擺了趙王軍的大將火真一道,一把大火燒死了趙王叛軍數千精兵,燒傷者更是不計其數。
有勇有謀,似有當年楊侯之風,得到了龍武軍中不少將領的看重。
這也是趙天麟最欣慰的一點。
子孫有出息,趙天麟心中牽掛放下,他的衰朽殘年,隻有這一戰。
因為內閣中樞的意願和六軍都督府的決策,新建的平靖軍選擇了較為激進的戰略,趁著趙王在並州和冀州西南立足未穩,直接長驅直入,深入趙王之腹地。
這一戰法其實就是想要逼趙王決戰。
若是趙王避而不戰,則會動搖軍心,原本便是不義之戰,要是再被人兵臨城下,那還有多少人願意為趙王朱楷效力?!
大家起兵是為了從龍之功,不是為了跟你朱楷當叛逆之賊。
動搖其軍心,瓦解其鬥誌。
此戰便勝了一半。
同時,趙天麟的大軍還有另一個打法,在麵對趙王堅守之時,趙天麟可以立刻揮師向南直取張世美和朱士宏的後路。
此二人的十五萬精兵和十萬新軍正在和龍武軍大都督曹雪陽對峙,若是趙天麟突然從其背後殺出,趙王軍必敗無疑。
這一手長驅直入,可以將趙王的兩大部兵馬給分開。
隻要趙天麟願意,甚至可以襲擊張世美和朱士宏二人的後勤路線,破壞其後勤保障。….
且這是一個沒有電報的年代,若是趙天麟派出遊騎和江湖武者劫殺,甚至趙王的軍令都沒有辦法順暢傳達。
六軍都督府的戰略規劃做得很好,從大的戰略上來看,這無疑是一步妙手。
當然世界上沒有完美無缺的戰略,這步棋肯定也是有缺陷的。
最大的優點在於長驅直入,但最大的缺點也在於直入敵軍腹地,孤軍深入。
按照原本大周的布置,平靖軍的左翼由天策軍護持,右翼方向有曹雪陽所部呼應。
但現在天策軍主帥李承恩被人刺殺,雖然性命無虞,但還是受了不輕的傷,而北乾的小皇帝也像是瘋了一般,不斷地強攻天策軍,甚至不顧傷亡,不惜代價。
或是與逆渠朱楷達成了什麼協議。
如此攻勢之下,天策軍隻能保境不失,在防守之中尋找機會,難以分兵策應趙天麟的平靖軍。
右翼的曹雪陽亦然,在牽製張世美、朱士宏的同時,曹雪陽自己也被牽製。
趙王甚至可以想辦法斷平靖軍的糧道。
這些不是靠戰略布局可以解決的,世上哪有什麼完美無缺的戰略?!
不過是在利弊之間取舍而已。
後世青天白日旗國防部做出的戰略部署,哪一次不是精巧、天才的?但一樣被吊著打。
戰略隻是大局之上,但大局是有戰術細節組成的。
趙天麟雖然遵循六軍都督府的戰法,但是一路行軍非常謹慎,派出了大量的遊騎巡哨,並且命錦衣衛北鎮撫司全力搜集情報,支持這次的軍事行動。
除此之外,還請了大理寺天秩司的大量高手出手,察查這一路上的郡府之城。
……
——
涿州郡郡城,在夜色之中顯得似乎極為寧靜,好像北境的戰事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一般。
這時,夜色之中,有兩道身影在屋簷之上閃過。房山的夜貓甚至沒有看清是什麼東西,兩道身影就已經急掠而過。
這二人所去的方向正是涿州郡的郡守府中。
一郡郡守的府邸,自然是守備森嚴,不僅僅有家丁護衛,甚至有五六名通脈境的武者。
“秀才,我去前麵探探路。”其中一個蒙麵的武者說完,身影便翩然而去,猶如秋葉一般落在了地麵之上,上百斤的人竟然沒有半點聲音。
在距離他不過兩丈的地方,正有一個手持雙鉤的通脈境武者背對著他,竟然全然沒有察覺此人的到來。
踏雪無痕,葉落無蹤。
此人的輕功相比於陸小鳳、司空摘星等人,恐怕也在伯仲之間。
但見他身影閃過,出指如電,那名通脈境的武者已經昏迷在原地。
葵花點穴手,出手如電,打穴之法,天下一絕。
一路之上,此人遇到了四名江湖武者,俱是如法炮製,盡數將他們點暈。
片刻之後,他才回到另一個黑衣人的身旁,“已經都解決了!”….
“這麼快!?”
老白笑著擺了擺手道,“這才到哪,咱當年可是……”
“可是什麼?!”另一個黑衣人盯著他問道。
“不說這些陳年往事了,咱們先去辦事!”兩人隨即落下,沿著剛剛老白探查的路線向著涿州郡守的房間而去。
隻見這一路上家丁護衛倒了一地,好不熱鬧。 “老白你這輕功可以啊!我離著你那麼近,愣是聽不見你的腳步聲。”秀才開口稱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