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漱微微撇嘴,她可沒有要準備的東西,無非是眼前的膽小鬼心虛轉移話題罷了。 明明之前還好好的,天天靠在自己的身上睡覺,怎麼化形之後他的態度就變了。 早知道不化形了! 仲聞並不知道仲漱在想些什麼,接連幾天不曾睡覺了,他隻想好好睡一覺。 於是他繼續靠在樹乾上,閉上眼睛,但仲漱化形的一幕幕的景象一直在他的腦海中出現,揮之不去。 ‘造孽喲!’ 他微微嘆了一口氣,放空了大腦,徹底陷入冥想狀態。 而後很快就睡著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日後了。 仲漱在一旁,用她的木頭做了長匣,可以塞進去帶許多的東西,又乒乒乓乓捯飭了一堆武器。 仲聞醒來後,看著忙碌的仲漱,一時間眼角有些抽抽:“你這是在乾什麼?” “製作出門用的木匣,還有防身的武器啊!”仲漱理所當然道。 “你睡的太快了,我還沒來得及問你習慣用什麼武器,就隻好把我見過的武器都做一遍了。” 仲聞心中一動,有些感動,一把抱住了仲漱,道:“不愧是小漱,把一切都考慮好了。” 仲漱被他的突然襲擊弄得身形一滯,但反正每天都是這麼過來的,也就任由他了。 隻要仲聞還在榕樹籠罩的範圍內,那就相當於和她在一起。 “好啦,快看看這些武器你用哪些,不用的我就放在這裡當成裝飾了。” 聽說要試驗武器,仲聞心中一動,雖說現在他注重拳法,但他的身體畢竟還未曾做到刀槍不入,一把好的武器自然是必不可少,有備無患。 於是鬆開了仲潄,走上前,拿起了一把刀進行觀察,發現雖說是木製的,但重量卻比一般的鐵還要重,並且刀刃極為鋒利,隻是輕輕用手指觸碰了一下,就在手指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於是他把腰間的佩刀抽了出來,還是擊殺那賊匪首領的時候繳獲的。 用這把刀砍了一下木刀,竟然沒能夠對木刀造成絲毫傷害,甚至印記都不曾有一道。 仲聞又用木刀砍向了鐵刀,基本沒有碰到什麼阻礙,就將其輕鬆分成了兩半。如此鋒利的木刀,引的仲聞嘖嘖稱奇。 “怎麼樣,厲害吧。”仲漱看了仲聞的試刀過程,微微有些得意。 這可是從最靠近主乾的枝椏上取下來的,本身就蘊含了她本體的一些能力,尋常兵器根本傷不了她。 “厲害,太厲害了,不愧是小漱。”仲聞誇贊道,隨後放下了刀,尋找其他武器。 一番挑選之下,仲聞選了一把刀和兩把鐧。 他很喜歡刀鐧這種大開大合的武器,且刀鋒利,鐧沉重,各自有各自的優點,可以在不同情況下選用。 “選好啦?” “嗯。”仲聞點了點頭,仲漱見狀,微微頷首,手在那些兵器上麵輕輕拂過,兵器頓時化為了木頭,融入到了榕樹內。 仲聞拿來木匣,將雙鐧放入其中,又把刀跨在了腰間,並且縫製了一個錢囊,將先前的銀票放入其中。 將一切都準備好後看向了仲漱,笑道:“我一身黑,你一身白,若是在外行走,興許還能闖出個黑白雙煞的名頭。” 仲漱也樂了,雖然她不知道黑白雙煞是什麼意思,但她看到仲聞開心,她也就開心。 “走吧!” “走!” 雖說仲漱可以出現在她本體籠罩的任何一個區域內,但她現在的實力還是太弱,不能帶著仲聞一起走,因而她為了陪伴仲聞,還是需要自己走。 不過…… “你就不能下來和我一起走,雖然你變小之後輕若無物,但會讓我的心裡很不平衡誒!” 仲聞無奈道,他的右邊肩膀坐了一個巴掌大小的仲漱。 仲漱在化形之後,有著許多逆天的神通,把自己的身體變小,就是其中一項。 “我不要!”仲漱笑嘻嘻道,“或者我鉆進刀裡麵,留你一個人在外麵。” 仲聞撇了撇嘴,說好一起行走天下,結果隻有自己在行走。 但有個人始終陪伴在自己的身邊就是要好上許多,一路上不會那麼孤獨。 “先去碧柳縣吧。”仲聞開口道,“我小時候幾乎很難出一次村子,縣城對我來說簡直是可望而不可求的。 “那時候,隻有打到了很大的獵物,或者田裡大豐收,才能去一次縣城,路途崎嶇遙遠,背著背簍挑著扁擔,要走上一兩日的時間。 “但是大家幾乎沒有抱怨,因為到了縣城之後,能看到新多新奇的,好玩的東西。身上背著的作物也能在縣城裡賣出一個好價錢。 “賣掉作物之後,大家一般會買一些需要的東西,給自家添置一些新東西。 “若是遇上了縣裡的廟會,那就更熱鬧了,有很多厲害的表演,還有五顏六色的花燈,掛在高高的樓上。 各種各樣的花燈和彩旗,仿佛能夠凈化人們所有的疲憊。” 仲聞說著說著,眼神似有追憶。 “那就去吧,反正我們的時間還長著。”仲漱說道。 “是啊,我們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了。”仲聞笑道。 雖說一直嚷嚷著要遊歷天下,行走江湖,但真的到了要出發的時候,仲聞二人反倒不急了。 在這山中潛修的時候,時間都沒有了意義,忙碌的潛修,未曾認真看過這青柳山。 不,應該叫青榕山了。 那位當真是造化通神,青柳山脈綿延千裡,但現在足足有四分之一的地方都被仲漱所占據。 這不是簡單的化形,而是生命層次上的突破。 “小仲,下雨了。”仲漱伸出小手,似是在感受著什麼。 “我沒有感受到啊。” “那是因為我把咱們這一片的水汽都擋開了呀!”仲漱輕鬆道。 仲聞啞然,這般神奇的能力,真是讓他不知道說什麼好。 “變一把傘出來吧,我也想看看這雨。”仲聞柔聲道。 他本身就是喜雨之人,前世也經常在下雨的時候外出散步,街邊會有伴侶,商販,墻上的燈光映照朦朧的雨霧,令人賞心悅目。 這是他以前為數不多的樂趣。 隻見仲漱的手輕輕一揮,一旁的榕樹分支就瘋狂生長,盤根交錯,糾纏成了傘的形狀。 片刻的時間,一把鋪滿了榕樹葉的天然木傘就生長了出來,並且根部延伸到了仲聞的麵前。 “怎麼樣,厲害吧!”仲漱說道,臉上滿是笑意。 仲聞接過木傘,感慨著這個世界的神奇。 更讓他心中有股執念,一定要成為靈修! 隻有那樣,才能做到許多原本做不到的事情。 仲漱散去了擋住雨水的屏障,點點細雨頓時落下。 霧氣漸起,籠罩千山,細雨和霧,蒼翠青峰,宛若山水畫一般,別有一番意境。 青山雲雨霧,遊人慢行路。 飛鳥倦棲巢,走獸困蟄伏。 如此安詳靜謐的環境持續了許久,仲聞這一路上頗為安逸,沒有賊人山匪的騷擾,也沒有世俗的紛擾。 雖然後者本身就影響不到他。 赤州,天河府,碧柳縣。 空中飄蕩著細雨,和著朦朧的霧,為這已有上百年歷史的縣城平添一份寧靜。 這樣的天氣最宜睡覺,加上昨天還有廟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因此,今日的縣城並無多少行人在路上,就連店鋪,也鮮有開門的。 仲聞背著一個木匣,肩膀上坐著一個尋常人看不到的可愛小人,手裡提著一把造型特殊的傘,走在這朦朧的街上。 身旁是百年老字號的招牌,一旁的酒旗靜靜的掛在那裡,身下是青石板路,有一些坑窪,踩上去會濺起一些水花,灑落在濕潤的地上。 店鋪沒有開幾家,商販也有不少未曾出攤,頭頂的花燈也被雨水浸透,加上朦朧天色,不再發光。 仲聞看到這樣的場景,心中暗嘆。 “可惜了,聽剛才的行商說,昨日是廟會的最後一天,咱們沒能趕上。” 仲漱拍了拍他的臉,安慰道:“沒關係,會有機會的。” 仲聞笑了笑,道:“走吧,既然沒趕上廟會,總不能再錯過和別人的切磋了。 “先前救下過一支車隊,就是給我們衣服那個,我問了他們不少東西,其中一項就是青柳山附近的高手都有哪些。 “這碧柳縣中就有三位高手,實力都是江湖上的入流好手,根據我的了解,怕是不下於我。 “我們初出江湖,自然要拜會一番,切磋是一方麵,了解江湖規矩也是一方麵。” 仲漱斜了他一眼:“你就是手癢。” 仲聞輕笑,也不辯駁。 不久,一個鎏金大匾出現在了仲聞的眼中,上書:李氏武館。 仲聞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慢走上前。 武館的門前站著一個身形壯碩,麵容老實憨厚的勁裝青年,他抬起頭,看向了仲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