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縣城裡唯一一家武館,又是周圍名氣最大的武館,其內多是習武之人,當然不會受到這種天氣的影響,一如既往的照常開門。 門前有一個身穿一身白色勁裝,麵容憨厚的青年男子。他看到了向著他緩步走來的仲聞,身上背著木匣,腰間佩著刀,黑衣不曾沾水,麵容平靜,且嘴角似乎有一股若有若無的笑意。 不用問,白衣男子也知道仲聞的目標是他們武館,畢竟人家直愣愣的走了過來,周圍也沒有商戶開門營業,人家的目標是哪裡,顯而易見。 他迎了上去,拱手道:“在下李如熊,是李氏武館弟子,不知朋友從何而來,又有何事?” 仲聞回了一禮,道:“在下仲聞,一介江湖人士,久聞李氏武館大名,特此前來拜會,想與李玄威前輩切磋一番。” 李如熊臉色有些奇怪,雖然你顏值很高而且看上去有著一番實力,像是習武人士,但這裡可是李氏武館,這裡的館主又是江湖上的入流高手李玄威,你一介毛頭小子,就想要挑戰他? 不過既然前來拜訪,他要走一遍應有的流程,當下也是神情微微一肅,開口道:“仲兄弟,既然要與館主切磋,可有拜帖?” 仲聞搖了搖頭:“沒有。” “可有推薦信?” “也無。” 要什麼沒有什麼,李如熊已經微微有些生氣了,認為仲聞是在消遣他。 “我確實沒有拜帖,也無信件,但我自覺武功還不錯,是帶了實力來的。”仲聞說道,神情坦然。 李如熊又仔細看了看仲聞,發覺他神情很是坦誠,原本要發怒的心也稍微平靜了一些,開口道:“既然如此,擊敗我,我就為你引薦。” 仲聞點了點頭,李如熊也擺起了架勢,二人相隔不過一丈。 “小心了。”仲聞輕聲道。 李如熊隻見身前一把木傘掉落墜落,還未曾觸及地麵,那黑影便已經沖到了他的身前。 好快! 他心中一驚,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仲聞的拳頭就抵在了他的麵門。 李如熊額角有冷汗劃過,怪不得此人敢來挑戰自家父親,果然是有著幾分實力。 仲聞緩緩收回拳頭,依舊麵帶笑意:“現在可以為我引薦了嗎?李大哥?” 這一聲李大哥聽的李如熊麵龐有些發燒,人家是真的有挑戰自家父親的實力,並非裝模作樣。 “仲兄弟,別這麼喊我,叫我大熊就好。”李如熊道,“跟我來吧,我帶你去見我們館主。” 仲聞點了點頭,撿起了掉在地上的木傘,輕輕抖了抖,跟隨李如熊進到武館院內。 “小仲真厲害,一下就把這個人打敗了誒!”仲漱依舊坐在仲聞的肩頭,如果她不刻意顯化的話,尋常人根本無法看到他。 仲聞無奈,低聲道:“他雖然氣血凝實,但未曾掌握勁力,也就是真氣,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敗的那樣快。 這武館,終究還是要看它的館主,這位館主據說是一位修煉出了真氣的高手,在這一帶負有盛名。” 進入院內,有不少學生弟子正在打拳練習,縱使細雨滴落,也不曾影響他們半分,顯得分外有朝氣。 看的出來,這李氏武館確實有著幾分本事,有這麼多的弟子,想必不少都是沖著李玄威的名氣來的。 走到一處類似主堂的地方,李如熊請仲聞先稍作等候,他進去通報一聲,仲聞點了點頭,靜靜等待。 片刻後,李如熊再度走出來,帶著仲聞進入其中。 仲聞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堂內的勁裝男子。 其人身材高大,相貌威嚴,臉上有一道淺顯的疤痕,更為其增添了幾分兇猛。 ‘想必這就是李玄威了。’仲聞暗自道,‘果然有些本事,氣血凝實內斂,右手粗大且布滿老繭,端的是相當有勁。’ 在仲聞打量李玄威的時候,李玄威也在打量著仲聞。 ‘氣息平緩綿長,內勁隱而不發,是個人才。’李玄威心道,對仲聞表示了認可。 仲聞見李玄威沒有反應,當下先行開口道:“在下仲聞,聽聞李館主大名,因而前來拜會,望與李館主切磋一番。” 李玄威也說道:“你很不錯,單論表麵展現出來的情況來看,我的武館中除我之外,無人是你的對手。 “因此,你有與我切磋的資格。” 聽到李玄威這番話語,堂內眾人頓時炸了鍋,臉色也都變了,驚愕,意外,坦然,不同的臉色出現在了眾人的臉上。 “館主,他不過一介未曾及冠的小子,如何比得上我等?”有人不忿,嚷嚷道,“不過是戰勝了如熊而已,咱們堂內眾人,能戰勝如熊的不在少數。” 他這番話,無疑是讓李如熊的臉上難堪,但李如熊卻麵無表情,眼觀鼻鼻觀心。 ‘不過是戰勝了我而已?嗬,希望你們等下還能笑得出來。’李如熊心中冷笑 “是啊,館主,我懇求與其一戰,讓他看清自己的斤兩。” “我也是……” 眾人爭吵不休,紛紛請辭,李玄威環視一周,又看向了仲聞,道:“仲小友,在我們兩個切磋前,可否請你出手,幫我治治這幫自命不凡的崽子。” 仲聞看了看李玄威,臉色古怪,頓時明白過來,他是要借自己的手,讓這些人吃個教訓,別整天學了幾手功夫就覺得自己拽的不能行。 他臉上露出笑意:“當然可以,教訓這幫人還用不了多少力氣,隻是李館主,我若是把他們打傷或者打哭了,可不能訛我。” 李玄威也笑了,道:“你盡管出手,無非是多花一些銀兩罷了。” 仲聞點了點頭,其餘眾人見仲聞無視自己,更加惱怒了,紛紛要與仲聞一戰。 隻有李如熊在默默後退,他雖然說了仲聞的實力很強,但對於自己被一招秒這件事隻告訴了李玄威一個。 他可不想再領教仲聞的實力了,那種和自己父親一樣的壓迫感,令人窒息。 “要不要給你換個地方?” “就這裡吧,空間也不小,就算打壞了點椅子,對您來說不也就是花點銀子嘛。”仲聞道,“而且,很快就結束了。” 聽到仲聞的話語,已經有人忍不住了,當下一記餓虎撲食,直接向著仲聞撲了過來。 仲聞神情一冷,看向了此人,身體向左一躲,就躲過此人的攻擊,隨後猛然轉身,一腳踢在了他的腰上,將其踢飛出去,撞翻了幾張椅子。 堂內眾人見到仲聞這一手反應,自知他確實有幾分實力,紛紛不再叫囂,臉上都露出了認真的神色。 “小心,他確實有幾分實力!” “一起上!他未必能夠顧及到我們所有人!” 四麵八方都有人沖來,仲聞麵無表情,雙腿張開,手臂微曲半攏,並且緩緩畫圓,似是在環抱一輪明月。 待到這些人全部離他隻有一丈遠的時候,他嘴角突然上挑。 ‘上鉤了。’ 仲聞手中動作猛然加快,別人看上去他是在畫圓,實際上他正在聚集勁力,也就是所謂的運轉真氣。 眾人看到他手中的動作,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功夫,但給他們帶來了極大的壓迫感,皆臉色大變,想要止步。 “不好!” “不要靠近他!” 有人大喊,奈何沖勁太盛,無法止步,隻得硬著頭皮上。 切、攔、斬、搬…… 仲聞迅速出手,每出一招都能擊飛一人,或是抓著沖來的人當作武器,砸向其他人。 一陣陣哀嚎聲和沉悶的砸地聲混合在一起,很快堂內的場地上已經沒有人能夠站著了,全都躺在了地上。 有人痛苦哀嚎,有人咬牙死撐,有人伸手想要抓著東西,將自己扶起。 將所有人擊倒之後,仲聞緩緩收拳,於原地站定。 這麼多人出手,竟是隻讓他動了一步! “哈哈哈哈哈哈!”李玄威大笑出聲,“不愧是仲小友,年紀輕輕就有了入流高手的實力。” “入……流……”有人咬著牙,痛苦說道。 “原來……如此……”有人麵容苦澀,“我們看走眼了,輸的不冤……” “平日裡讓你們勤加練習,都不願意,如今被仲小友一人擊敗,心中可還暢快?”李玄威出聲訓斥,無人敢答。 “不知仲小友今年多大?” “小子虛歲十七。” “虛歲十七,也就是隻有十六歲,還未曾及冠,如此青年才俊,日後前途定然不可限量。”李玄威誇贊道,“隨我來吧,你我切磋,這屋內施展不開。” 仲聞點了點頭,跟在李玄威後麵,微微側頭,對著仲潄小聲說道:“你要不要先下來,等下我與他切磋,可不是剛才那種小打小鬧。” 仲漱點了點頭,從仲聞的肩頭蹦到了木匣上,雖然說待在仲聞身上她也不會受傷,但她不想讓仲聞因為自己分心。 哪怕一瞬間。 李如熊早就在屋內打完的時候,就去找了醫師,為眾人救治,而後他和原本在院內教導學員的幾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去到了仲聞和李玄威要交手的地方。 這幾人未曾參與和仲聞的戰鬥,不曾有傷,因而李如熊帶著他們來觀看這場比試。 穿過了廊道,走過了一些屋舍,李玄威和仲聞來到了武館的後院。 這裡平時就是教授刀兵和切磋的地方,如今作為李玄威和仲聞的切磋場地,倒也再合適不過。 仲聞脫下木匣,放在了一旁,仲漱變回原本的體型,坐在木匣上,墨綠色的長發垂了下來,一直到她的腰際。 她雙手握拳,給仲聞加油打氣。 仲聞咧嘴一笑,隨後提著刀走入了過去。 “聽人說李館主最善用刀,小子對刀也略有了解,不如就切磋刀法?” “可以。”李玄威點了點頭,抽出了自己的佩刀。 “李館主可否借我一把刀? “因為小子的刀雖是木刀,材質卻極為特殊,有著削鐵如泥,吹毛得過之能。”仲聞神情認真,解釋道。 不過李玄威卻隻是微微一笑,道:“既是切磋,那麼武器也是自身實力的一部分,若是生死搏殺,我的武器不如你,難不成還要說給我換一把刀來? “簡直可笑! “更何況,你小子的刀材質特殊,難道我的刀材質就不特殊了?休要多言,最適合自己的,才能夠發揮出最強的實力!” 仲聞聞言,心中有些感慨,李玄威確實是一個好前輩。 當下也是神情一肅,微微拱手:“受教了。” 二人持刀站定,李如熊在場外喊道:“比試——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