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墨雪雙劍初合璧(1 / 1)

又是一個黃昏,夕陽斜斜的垂掛在西山的峰巔上,幾朵白雲在陽光的斜射下,燦爛如火,晚風輕撫著小鎮。   小鎮的街道上,行人依稀,其中並排走著一黑一白兩個人影。   墨靈菲平日裡跟著自家護院武師學過武功,本有根基,現下學了幾天的無量劍法,已然初窺門徑。   墨靈菲看了看西邊的晚霞,似是自言自語道:“太陽從西邊落下去,明日又從東邊升起來,無論世事如何變遷,太陽總是永恒的。”頓了頓,嘆道“可人的生命卻是有限的,隻有短短幾十年!”   韓江雪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太陽也許是永恒的,但它也有可能是生命最短的,它可能隻有一天的生命。今天的太陽可能已不是昨天的,而明天又換了另外一個太陽。”   “是嗎?”墨靈菲眨了眨秋波宛轉的眼睛,看著韓江雪。她隻聽說過太陽是永恒的,可沒聽說過太陽隻有一天的時間。   韓江雪笑了一聲,似是肯定地道:“正因為太陽隻有一天的生命,所以,它不停的給予著光明、給予著溫暖。”又指了指西邊的晚霞,道“你看,就在它生命的最後一刻,仍然要給黃昏添上美麗的色彩!”   墨靈菲看著如夢幻般的晚霞,臉上盡是敬佩之意。卻不知她敬佩的是西山上的太陽呢?還是身邊的太陽!   “墨師妹!”韓江雪輕喚了一聲。   墨靈菲忙從無邊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嗯了一聲。   “我要送你一件東西!”韓江雪說著,從背後拿出一個白綾紗絹包著的東西。   “什麼呀?”墨靈菲看了一眼,臉上微紅,輕聲問道。   韓江雪慢慢地把白綾紗絹打開。   “啊!”墨靈菲驚奇道,“太漂亮了!”   隻見是一黑一白兩把一般模二的劍,劍形、劍鞘、長度、刃寬、條紋都是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隻有顏色,黑劍通體黝黑,白劍通體雪白。   “韓師哥,這劍是從哪裡來的?”墨靈菲好奇的問道。   韓江雪搖搖頭,道:“其實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墨靈菲更加好奇了,追問道,“那怎麼會在你手裡呢!”   韓江雪嘆了一口氣,道:“這兩把劍在我手裡快二十年了!”   墨靈菲“哦”了一聲,捧過雙劍,細細看那上麵的條紋。   “唉!”隻聽韓江雪嘆氣道,“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也沒見過他們,也許在我一出生,他們就拋棄了我。”   墨靈菲看著韓江雪,眼中盡流露出同情的目光。   隻聽韓江雪繼續道:“二十年前的冬天,師傅在江邊撿到了我,聽師傅說當時我身上裹著厚厚一層繈褓,又因師傅來得及時,我才不至於被凍死。”   “那天的雪下得很大,地凍天寒,就連江麵上都滿漂雪花,師傅觸景生情,便給我取名韓江雪,而這兩把劍當時就放在我旁邊,被師傅一同撿了回來。在我六歲那年,師傅開始教我武功,也把劍給了我,後來這兩把劍就一直被我帶在身上!”   墨靈菲聽完,把劍還給了韓江雪,道:“韓師哥,原來你……你比我還不幸呢!”頓了頓,又道“我雖然慘遭不幸,但我最起碼和父母親幸福的生活了十六年,可你……可你卻連父母是誰都不知道!”   “是呀!”韓江雪感慨道,“就在剛過去的六月十二——你的生日,我真羨慕你有一個幸福的家庭,羨慕你有這麼多的親人朋友來為你慶祝生辰!”   “你記得我的生日?”墨靈菲好感倍增,喜道。   韓江雪道:“怎麼會不記得呢,那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   墨靈菲的臉色也一下子沉了下來。   六月十二,是自己的生日,卻也是家庭破碎、親人離去之日。既是大喜,又是大悲。   兩人走著走著,不覺來到了太忠鎮外的嘎埂河畔,一同坐在河岸邊,靜靜看著河水潺潺,楊柳垂擺。   “我雖然失去了家庭”墨靈菲又道,“卻還有大街楊家莊的外婆、大舅、舅媽和兩位表哥。可你……你連一個親人都沒……”   “誰說我沒有親人?”韓江雪打斷了她的話,道“師傅待我比親人還親,還有我的五個師兄和阿婻師妹,他們都是我的親人!”頓了頓,看著墨靈菲道“現下我又多了一個‘黑師妹’!”   墨靈菲一聽“撲哧”一聲笑道:“韓師哥,你真的肯當我是親人嗎?”   “當然了!”韓江雪嘆道“並且現在我兩個也算同病相憐了!”   墨靈菲聽了,心下升起陣陣暖意,身不由主地把頭靠在了韓江雪的肩膀上。   兩人互相依偎著坐在了嘎埂河畔的柳樹下,看著清澈的河水靜靜流淌著,晚風吹拂著楊柳依依,雖有一絲寒意,卻冰凍不了兩顆火熱的心。   “師妹,我要送給你的就是這把黑劍!”韓江雪把黑劍遞給她。   墨靈菲推辭道:“不,這是你父母留給你唯一的東西,我不能要!”   “你喜歡這把黑劍嗎?”韓江雪反問道。   “我是喜歡,但……”   “那你就拿著吧!”韓江雪道,“這把黑劍與你很般配的。”   墨靈菲知道這個禮物是非接受不可了,加之自己又確確實實喜歡這把劍,當下便接過了黑劍,捧在手裡,道:“師哥,這劍應該有名字的吧?”   “名字?”韓江雪想了想,道“嗯,你的這把就叫黑墨劍!”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白劍,道“我的這把叫它白雪劍吧!”   “黑墨、白雪!”墨靈菲輕吟道,“好啊,這名字好!”   兩人靜靜地坐著,一直到夜幕來臨。隻見銀河似洗,群星璀璨,月光如水,照在這嘎埂河畔,盡顯神秘。   韓江雪看了看墨雪雙劍,道:“師妹,不如我們練一會兒劍吧!”   墨靈菲應了一聲。   當下兩人雙雙站起,便在月光下舞起了墨雪雙劍。   但見雙劍時而分開,時而交錯,靈若星光閃動,妙似春風拂麵。既剛又柔,一像暴雨狂風,二像雲升霧騰。   初見人影翩躚,劍走無聲,後現月影飄飄,劍光勝寒。當真如夢似幻,天上少有,人間難得。   墨靈菲在和師哥韓江雪修習無量劍法的這幾天裡,心情也漸漸平復了許多。她把仇恨與悲痛化為勤奮,頗下苦功,劍法日益進展。   一日,為遵從師訓,三人商定即將前往無量山無量派。   次日大早,用過早膳後。墨靈菲把僅剩的幾個家丁都叫了過來,拿出家中財物分予眾人,讓他們自去謀生。   墨府隻留下一六十老嫗,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隻因她無兒無女,更無可去處,說願意留下來看守庭院,等待小姐回來。   一切安排妥當,墨靈菲、佩紅、韓江雪三人帶上香燭冥紙等祭品,來到墨先生夫婦墳前祭別。   墨靈菲淚眼朦朧中,看著兩座墳上的新芽嫩草,又忍不住輕聲啜泣,但同時也在心中默默祝禱:孩兒不孝,惹禍上身,連累爹娘雙雙西去,望爹和娘保佑女兒能夠學成武功、手刃仇人,以祭奠爹娘在天之靈!   墨靈菲又磕了三個頭,站起身來,抬手擦了擦眼淚,道:“我們走吧!”   說完和佩紅上了馬車,韓江雪跨上車夫位,揚鞭打馬。   一輛馬車從墨府後方緩緩而出,走過街道,馳出了太忠鎮。   午時,馬車來到了三棵樁客棧,隻見客棧前的大路旁有一棵高大的榕樹,此處距離景東城約有三十裡,三人準備在這裡打尖。   三棵樁客棧規模雖不大,卻是太忠鎮與景東城之間的必經之地,住店打尖的多為來往客商及行人。   韓江雪將馬車停在客棧門口,吩咐店夥卸車喂馬。三人走進客棧,另有店夥上前招呼,倒茶報菜甚是殷勤。   客棧中除了韓江雪三人,另外就隻有兩桌客人,一桌上有四人邊喝酒邊高聲談論,說的都是生意上的事情。   另一桌在客店的角落裡,卻隻有一個人在低頭吃飯。隻見他背向眾人麵朝裡坐,大大的一頂竹編鬥笠遮住了整個頭頸,看不清麵目,身上一件灰色連帽長大披風直垂到地上,背部高高隆起,似是在披風之下背了個囊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