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略微有些破敗的寺廟,一位年輕的旅者站在廟門前,引起了一位正在掃地的僧人的注意:“阿彌陀佛,請問施主站在此處,所謂何故?” 此時,這位男子行了一禮:“見過大師,我隻是覺得自己過去見過這座廟。” “施主以前來過?”。 那位年輕男子搖了搖頭:“我確信自己不可能來過!” “哦?,那敢問施主,何時何地?”,和尚也疑惑的問道。 男子想了想:“似在夢中。” 這日上午,紅日初升的太陽不見其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墨色的雲籠罩在天空,頗有一種山雨欲來之勢。在這種氛圍下,地麵靜的可怕,平時頗有些熱鬧的衛城大街,此刻也幾乎不見人影。 與這種寂靜不同,一輛馬車正疾馳於山林。馬車中,坐著一位貌美的婦人,一個小男孩正貼在她的腿上輕輕睡著。坐在她們前麵馬夫,則是一位氣宇不凡的中年男子。服飾不顯華貴,但卻和男子的長相相得益彰,襯得男子更顯英姿颯爽。 “還沒到嗎?”美婦略顯擔心的問道。 “快了快了~”,男子不耐煩的回答,“我不也想快點嗎?別擔心,我們一定能在大雨落下來之前到達衛城”。 “不過話又說回來,真虧凡兒他能在馬車上睡著啊?”,男子轉頭看了看躺在婦人腿上的孩子一眼。 “讓他多睡一會吧。最近發生了這麼多事。”婦人寵溺的說著邊輕輕撫摸他的頭發。 此時一聲驚雷突響。這讓人感覺地動山搖的“轟隆~”一聲,使得前麵拖車的馬兒們也受到驚嚇。不過好在男子禦馬技術高超。 “籲~”的一聲後,馬兒們很快就安靜下來,慢慢的減慢速度停在了路邊。但因為這一聲巨響,男子不得不停下馬車安撫一下受驚的馬兒們,同時也向車內問道:“你們沒事吧”。 “我倒是無事。凡兒,你還好吧?”,婦人一臉擔心的問道。 此時,車內也響起了稚嫩的童聲,“娘,我沒事”。但是與他的回答略微不同,他現在正以一種微妙的姿勢趴在馬車之上。因為馬兒的突然受驚,技術再好的馬夫也不可能讓馬車保持絕對的平穩,同時又因為事發突然,婦人也自然預料不到。於是這孩子現在正處於一種臉朝地麵,雙膝跪地,屁股朝天的模樣,俗稱——狗吃屎。 但不知是慣性,還是說出於人總是會在摔倒時不自覺的用手護住頭部,以免頭部直接著地的本能的緣故。他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因此他也確實算是沒事。 看到他這副模樣,美婦和中年男子也忍不住的笑了出來。不過與美婦的挽袖輕笑不同,前麵的男子則笑得格外的豪邁,豪邁得與他的長相有些格格不入。 天空開始飄落點點雨滴,中年男子見狀也不再多言,翻身上馬車,重新趕路。而婦人也將孩子扶起,讓孩子重新貼在自己腿上。與此同時,雨水也幾乎是瞬間就從幾滴變為傾盆大雨。 隨著雨大,婦人用一種略帶幽怨的眼神盯著前麵的男子,但卻什麼都沒有說。隻是又重新看著躺在自己腿上的孩子,撫摸著他的頭發。而男子也更加專注的操縱著馬車。出於下雨,男子又不得不降低馬車的速度,就這樣,馬車在山地間繼續行駛了近半個時辰。 “籲~”,馬車又緩緩停下。 “又發生什麼事了”,婦人略顯急躁的問道。 “我們遇到流石了”。 聞聽此言,婦人掀開簾子。隻見泥土夾雜著許多斷木與碎石其中甚至還有幾塊看起來有幾百斤的巨石橫在道路中間。 男子一言不發的跳下馬車,臉色略顯凝重:“我要先把路清理一下”。 婦人也不多言,重新拉上簾子,但是她的孩子卻從簾子縫隙探出個腦袋出來,看著男子。隻見他紮起袖子就走上前去,先清理了一些小的碎木與石塊,將其略顯整齊的疊到了路邊。男子又看向那比自己還顯得高大的巨石,深吸一口氣,雙手擒抱,居然真的將巨石抱起並走向路邊。 “哇哦,娘親,娘親——爹爹好厲害啊!”和孩子反映不同,婦人則似是滿不在乎的回復了一句:“他也就這點本事了”。但婦人微微傾斜的嘴角卻難掩她內心的真實感情。 正說著,孩子又向前看去,隻見搬開了巨石後露出的坑洞裡似乎有一個白色的東西。 “娘親,那裡好像有什麼東西。” 婦人看向著孩子手指的地方。同時兩手搭在孩子肩上:“現在外麵這麼大的雨,著涼了怎麼辦?”壓下了正欲下車一探究竟的孩子。 之後婦人也跟著疑惑道:“好像是什麼小動物?” 聽到這,男子也在將巨石放在路邊後回來,走進一看。雖然滿身泥濘,但男子還是一眼認出了這東西的本來麵目:“哦,是一隻白貂,應該是被流石卷下來的”。再一看此貂比它身子還長的,感覺毛茸茸的白色尾巴,隻覺得有些可憐。 這時男子突覺有什麼異樣。但還沒來得及思考什麼,孩子突然有點膽怯的問道:“它,死了嗎?”聞言,男子也小心的翻了翻這具屍體。 男子突然疑惑到:“咦,它居然還活著?” 聞言,孩子一陣驚呼:“真的嗎?” 與此同時,男子一把抓住此貂的尾巴,帶著它走向馬車,將貂遞給了孩子。孩子接過雪貂,拿出手帕為它擦拭。而婦人則扶額說到:“你把它帶過來做什麼?”聞言,男子和孩子都是一愣。 “唉~?“男子摸著頭略顯尷尬的說到:“我也不知道,就~~。” 聽到這話,孩子腦筋一轉,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看著婦人,說道:“娘,你看它都還活著,我們就順便救救它嘛。” 一個母親哪能忍受這種攻勢,嘆了口氣:“好好~”。同時轉移話題:“它被流石卷下來,居然沒死?倒真是奇跡。” 這時,男子回道:“它剛好在兩塊巨石中間,巨石之間又剛好有點縫隙,讓它活了下來。你看,我們救它不也算是順從天意了嗎?” 聽到這,婦人一臉無奈,又有點謹慎的問道:“你是不是也想養它?”聽到這話,男子訕訕的笑到:“因為我看凡兒好像還挺喜歡它的”。 聞言婦人低頭看向自己孩子,隻見它視若無人的在用手帕擦拭著貂的身體。同時也時不時的把玩一下雪貂的爪子、尾巴,一會又摸摸雪貂的耳朵,扯扯它的胡須。看到這,婦人嘴角微微一笑,似乎默許了養貂這一件事。 這時孩子雙手放在小貂前腿腋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將小貂抱起,而後一身驚嘆:“娘親,它好像是隻母的。”聞聽此言,婦人嘴角微顫,在外清理道路的男子也迷一樣的停頓了一下。連雪貂都好像看起來有了些許慍怒,如果它是清醒的,恐怕應該會兩腳踹向小男孩的臉吧。但它終究沒有醒來。 過了一會,婦人眼看可以通路,問道;“還沒有弄好嗎?雨這麼大,天晴再來吧。” 男子則一口回道:“還沒,馬上。”接著,男子就繼續清理碎石以及其他碎木。將道路弄得更顯平整之後才上馬車。接過婦人遞過來的手帕擦拭了頭發之後看了看婦人和孩子,繼續趕路。 兩三個時辰之後,在衛城城門口旁的一處客棧內。一位穿著淡色衣物,看著充滿知性的美人傳出了與其相貌氣質不相符的語言:“你說說你,像什麼話,披頭散發的,怎麼見人。出發之前我就給你說了,你偏不聽,你看看,現在可好。” 在她麵前的是一個披頭散發、穿著黑色勁裝的男子。他正趴在桌上,望著門外。似乎聽不見女子的抱怨,但是他放在桌下的小手這時正在不知所措。時而摳摳大腿,時而摳摳桌角,時而撓撓背或者肚子。而這一切,都被坐在女子對麵的小男孩盡收眼底。 男子時不時看向小男孩,向他投出明顯帶有求救意味的眼神。但小男孩隻是低下頭,撫摸自己懷裡的白色小貂。開什麼玩笑,他以前從沒有見過母親發這麼大的脾氣。他印象中的母親一直是溫文爾雅,充滿知性的大美女。哪怕他還是個小孩子也本能的避免強調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