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說,褚凡自己藏在暗處對燕冀動手,非但成功幾率要高,而且還不會泄露自己的身份。 之所以要拐個彎幫陳祺安,隻是因為他在陳祺安的身上看到了曾經自己的影子。 隻不過,雲兮對他生死不棄,而那呂韻秀卻是背信棄義罷了。 陳祺安十九歲就能高中狀元,聰慧自不必說,而且他的體質竟然比葉霄漢還要好。 “陳家的安危你不必擔心,此間事了,我會給你一樣東西,你親自把東西送到一個地方,那個地方的人必會庇護你們陳家。” “我又憑什麼相信你?”陳祺安說道。 “既然如此,你不妨先看看呂家和赤血府的人會怎麼做,到時候該不該相信我,你自己取舍。”褚凡說完就躺在凳子上閉上了雙眼。 兩人對話不長,但是陳祺安心中已然百轉千回驚濤駭浪。 他當然知道修真門派的存在,一直以為那些高來高去的人離他太過遙遠,根本難以觸碰。 誰曾想,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讓他接觸到修真門派。 甚至一個處置不當就可能導致整個陳家蒙受滔天之禍。 他當然也不會偏信褚凡的一麵之詞。 這一夜對於陳祺安來說注定一夜無眠,他必須要想一個不被人利用還能夠保全陳家的辦法。 可想了一夜根本無解。 隻因為他對修真界了解的太少。 翌日一早,家仆來請的時候,打開門的陳祺安就頂著一對黑眼圈。 本來就連日趕路,滿身疲憊,再加上一夜未睡,心思重重,精神都萎靡了不少。 “二少爺,本來小的不該來打擾您的,可一大早呂家來人,老爺讓小的來請二少爺,說有事相商。” 陳祺安聞言一愣,回頭看了看還躺在凳子上呼呼大睡的褚凡,應和了家仆一聲:“你先去,我梳洗一番隨後就去。” 家奴退去,陳祺安關上門,才轉過身,褚凡已經站起來了,帶著微笑望著他。 “一會兒我跟你一同去,我叫樊楚,你就說我是你們天齊國國君派給你的護衛。” 陳祺安沒有反對,快速的梳洗之後,帶著褚凡一同來到前院正廳。 正廳裡,除了伺候在一旁的管家之外,家主陳廣林和呂家家主呂應良相側而坐。 從他們的笑聲裡看不出什麼來。 陳祺安一一行禮:“孩兒給父親請安,祺安見過呂叔父。” “安兒,這位是?” “回稟父親,他是樊護衛,是陛下親派護送孩兒回雲州的,這一路多虧樊護衛護佑。”陳祺安按照褚凡的交待介紹道。 陳廣林聞言後,急忙站了起來,對褚凡拱拱手,“哦?原來是樊護衛,這一路有勞了。” 之後陳廣林故作生氣妝對陳祺安責備道:“你這孩子好不知事,樊護衛來我雲州,昨日為何不引見?” 褚凡對著陳廣林也拱了拱手,說道:“陳大人,此事怪不得狀元郎,昨日初抵雲州,在下先去見了一位故人,今日一早才來貴府上。” 陳廣林聞言後,朗聲笑了笑,將褚凡請坐於一側,管家為褚凡沏了茶。 閑談幾句之後,陳廣瑞率先對呂應良說道:“聽說一品被修真門派赤血府的一位長老看上要收為弟子,近來公事繁忙,還沒來得及去恭賀呢,沒成想呂兄今日就上門了。” 陳廣林這段話實則暗裡藏針。 陳祺安聞言之後,更是一愣,他自然從父親的話裡聽出了其他意思,再聯想到昨夜樊楚跟他說的那些話,呂應良這一趟來的目的不言而喻。 呂應良說道:“哎呀,陳兄以你我二人的感情,這話可就見外了。” 隨後,他裝作有些猶豫的樣子說道:“陳兄,其實一大早過來,兄弟我也是有個不情之請。” “什麼不情之請?呂兄直言即是。” “正好祺安也在,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赤血府除了看上一品之外,也看中了韻秀的天賦,也要將韻秀帶走,所以韻秀和祺安的婚事......” “什麼意思?呂兄今早過來是為了退婚的?”陳廣林其實早就有了判斷,但依舊有些慍怒,目光淩厲的望著呂應良。 “倒也不是退婚,本來我打算讓他們的婚事往後推個三年五載的,如今祺安又是禦賜狀元郎,若是不願等的話,退婚......也不無不可。” 又當又立,本來理虧的事情卻被他說的冠冕堂皇不說,還把自己的責任推的一乾二凈。 對於無恥,這凡塵俗世之中的人,可一點不比修真門派中那些人臉皮薄多少。 陳祺安握緊的雙拳,手指甲都嵌進了肉裡。 他在京都,寧願得罪人也推卻了當朝宰相的橄欖枝,隻因為雲州有一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眷侶。 現在看來自己才是那個笑話。 “我要見韻秀,我要當麵問問她究竟是怎麼想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陳祺安冷聲說道。 呂應良站起身說道:“祺安,你乃狀元及第,前途無量。韻秀能進赤血府也是她的造化,見就不必了。若是你能等三五載,等韻秀藝成歸來必給你一個說法,若是你等不得,婚約之事今日便可作罷!” 說完之後,他也不等陳祺安陳廣林父子說話,直接拱手轉身離去。 待呂應良的身影從照壁之後消失,陳廣林將手中的茶碗直接砸在了地上,胸口不斷起伏著。 看到褚凡還坐在邊上,陳廣林歉意的說道:“樊護衛,讓你見笑了。” 褚凡擺了擺手說道:“陳大人不必如此,早日看清此人麵目,於陳大人和狀元郎實則是好事。” 陳廣林很快就壓住了心中的怒火,轉而微笑著對褚凡道:“樊護衛,還沒有用早膳吧?我這就安排早膳。” 褚凡還沒有說話,陳祺安就說道:“父親,樊護衛初來雲州,孩兒帶他去城中轉轉,讓他品嘗一下我們雲州的特色早茶。” 陳廣林點點頭,他本身就是一州司兵,堂堂的三品武將,禮到位了就好,親自陪一個護衛用餐,也不需要。 陳祺安帶著褚凡就離開了陳家,拐過了一條街巷之後,他才開口問褚凡:“那什麼赤血府真會對我不利?” 褚凡沒有說話,下巴揚了揚,目光指向不遠處說道:“喏,這不就來了嗎?” 陳祺安順著褚凡的目光望去,不遠處一行人正對麵而來,其中就有呂韻秀。 最讓他憤怒的是呂韻秀竟然挽著一個年輕男子的臂膀,姿態好不親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