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文君叩開房門,神秘兮兮出現在慕白眼前的時候,她的“雲漢哥哥”頭發蓬亂,衣服前後穿反,形象慘不忍睹。 宿醉未消的大男主,還有些頭暈腳軟,連打著哈欠問:“咦,起這麼早,戲不都拍完了,乾嘛不多睡一會?” 文君幻想著和衣冠楚楚的白馬王子,先激情對視,然後深情相擁,最後羅曼蒂克的香艷一吻。萬萬沒想到對方會是這個素麵朝天的鬼樣子,起床氣再次被激發出來。 “睡你個死人頭啊!你和天蓬元帥是一家子嗎?一寸光陰一寸金,大好的青春年華都被白白浪費掉了。” 躲在廁所刷牙的阿杜,聞言偷笑,嗆得好一陣咳嗽。 李白不知道天蓬元帥被貶下凡間,錯投豬胎那檔子事兒,還以為“天蓬元帥”是天下兵馬大元帥那種高級頭銜,登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連忙岔開話題:“對啦,昨晚我喝多了,後來怎麼樣了?” “你還好意思問!大家本來高高興興的,就因為你最後亂煽情,把氣氛全破壞掉了,搞得大夥淚如雨下,殺青宴草草收場。” 大才子沒想到自己一句話能誘發大家的淚點,眼裡黯然了一瞬,故意裝作不在乎的樣子:“人生苦短,聚散無常,來來往往皆是過客,有什麼好傷心的。對啦,你找我什麼事?” 坐在馬桶上發力的阿杜,聞言屏息靜聽。 “你這人鐵石心腸,沒心沒肺,阿貓阿狗處久了還有感情呢!”文君有些不悅,陰陽怪氣地嘲諷對方。 她直眉楞眼將背後的野花往前一遞:“喏,這個送你!” “我堂堂皓首……”,“老翁”二字尚未出口,他連忙糾正,“皓首窮經的瀟灑男兒,又不是偽娘孌童,要花做什麼?” “愛要不要,好心當成驢肝肺!”和蠢而不自知的男人,真是沒法溝通,文君氣得差點頓足摔物。 李白不明所以,繼續拱火:“嘖嘖,一草一木皆有靈性,何必辣手摧花呢,下次別這樣了!” 自己倒追男人,已經夠掉價了,“小李子”不解風情也就罷了,居然還這麼說她,文君真想一個窩心腳把他踹飛到墻上。 她強忍心裡的怒氣,尷尬地說:“嗯咳,那什麼,咱倆首次合作挺愉快的,也比較聊得來,方便的話,加個微信唄?” 文君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夠不要臉了,如此直白的交友暗示,對方要再聽不懂,真該拉出去斃了。 然鵝,這個世界充滿了意外。 “對不起,我不……”還沒等慕白說完,一捧帶著泥土芬芳的野花已徑直砸在他的臉上。 卓家二小姐傷自尊了,而且是嚴重傷自尊了。雖然她沒有像張愛玲那樣為愛卑微到塵埃裡,可人氣小花放下架子,低三下四求關注已是她做人的底線。 大女主想不到李慕白會一口拒絕,清高自傲到這種程度。自己真夠賤的,沒羞沒臊倒貼上去,這下可好,麵子裡子全丟光了。 傷心欲絕的文君轉身就走,所有的憤怒、羞辱、不甘、難過都化作委屈的淚水。 慕白久久呆立,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一臉無辜地說完後半句:“我不會操作啊!” 衛生間發出沖水的響聲,阿杜提褲走了出來。 他環視屋內,彎腰拾起撒落一地的蘭花。 “文君姐怎麼走了?” “我哪知道,剛才還好好的。話沒說完就拿花砸我,女人真是喜怒無常!” 阿杜瞧出端倪,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氣他榆木腦袋,不知人家小女兒心思:“你知道這是什麼花嗎?勿忘我啊!這麼赤裸裸的表白都不明白,罔顧她對你一片真情。” 慕白難以置信:“什麼,什麼?你會不會認錯呀,事關別人清譽,可不能亂說的。” “我都聽到了,人家是不是要加你微信來著?如果她對你沒半點意思,何必多此一舉。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冤孽啊!” 在愛情方麵愚鈍的李白,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隻覺身體某個角落隱隱作痛。他當即向杜倫請教如何添加微信朋友,見隻需掃一下二維碼就搞定,暗罵自己豬頭,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三個月的朝夕相對,在戲中共同經歷生生死死,要說沒有一點想法,肯定是騙人的。他李白又不是鐵石心腸,怎麼可能捂不熱。 人生難得一知己,他真的不想失去這樣一位能吃能玩,誌同道合的吃貨盟友。 當慕白撩起長腿,準備追回紅顏知己的那一刻,卻遲疑了,止步了。 月兒的虛影,突然出現在眼前。雖然她沒有開口說話,但從女方蹙眉,搖頭的表情來看,她不希望自己邁出這一步。 是啊,自己已有傾城佳人,怎麼還能想入非非,和別的女人糾纏不清。 慕白想要觸摸親密愛人,誰知卻令幻境消失,一手撲空。 在他天人交戰,稍一耽擱之際,文君已上車遠去,隻餘一抹煙塵。 李白笑自己人老多情,不知“願因三青鳥,更報長相思”該為誰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