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離開之前(1 / 1)

我靜靜的注視著他,片刻後,他有些尷尬的收回了手。想了想,繼續解釋著,   “我也是被女神忽悠來這個世界的,不過像你我一樣被拉來這個世界的家夥可不止我們兩個。”   “女祭司找到了我,讓我來這裡看看有沒有奇怪的家夥,正好米莉安在這裡,我就答應下來了,正好看看她最近過的怎麼樣。”   “不過她當時怒氣沖沖的,我好久沒見她發那麼大脾氣了。聊著聊著就聊到了你,索性就在這裡等著你的出現。”   “要是我沒出現怎麼辦?”   “你沒出現也沒事兒,正好很久沒和米莉安在一塊了。再說了,女祭司的預言時準時不準的,如果你沒出現那也沒什麼。”他雲淡風輕的講著。   “那你憑什麼就認定是我呢?萬一我隻是個從天堂島上下來逛逛的居民呢?”   “這個就叫,男人的直覺。”溫琴篤定的看著我,眼神堅毅。   我瞇著眼睛看著他,溫琴被我盯得有些發毛,再次給出理由,   “你那無賴的樣子,你說說天堂島那幫子不愁吃不愁喝混日子的貨哪個能活成你這樣子。”他攤了攤手。   我雖然有點認同他的理由,不過被稱為無賴讓我很不爽。剛想說些什麼,他卻站起身子,走出了老酒館。片刻後,一手拎著木桶,一手拎著兩隻木杯又回到了我的麵前。   “慶祝我們的相遇!乾杯!”溫琴興致很高,直接將手中滿的有些溢出的酒一口氣乾了。   我點點頭,也一口將杯中酒盡數飲下。這桶酒顯然是剛剛開封的,加上夜晚的氣溫寒涼,一杯酒下肚,舒服冰涼的感覺令我打了個哆嗦。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擁有了同伴的興奮感,沖散了這麼多天來的孤獨。   溫琴沒再言語,我們就這樣連乾了三杯。感受著腹中的脹意,我忍不住的打了個嗝。溫琴哈哈大笑,然後同樣打了個嗝。   “爽快,好久沒和兄弟這樣一塊喝酒了。”   我深表贊同,於是再次舉起杯。溫琴卻打斷了我,   “雖然...嗝...咱們認識才不久,不過就沖你這喝酒的豪爽勁兒,我就覺得咱倆肯定投緣。”   我這些天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些,對他抱怨道,   “你是不知道,呆那破島上有多悶。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我都懷疑我不是什麼勇者,是他媽的女神養的豬。”   我忽然有些感慨,感慨著自己的好運氣。在好運的帶領下我遇到了這座城,又恰好遇到了來找我的溫琴。如果不是這份好運,我究竟能一個人在那座島上支撐多久呢?如果我真的在日落前回到了天堂島,我又能不能支撐到我和溫琴的再次相遇呢?   “唉,女祭司昨個兒找的我,我今天就趕來了。倒是苦了你了,一個人在那破島上呆那麼久。”溫琴毫不吝嗇的表達著對我遭遇的同情。   可我有些詫異,心想難道天堂島有什麼運行的規律嗎?他的話十分篤定,好似知道了我在天堂島,就一定能找到我一般。溫琴看著我充滿疑問的臉,繼續說著。   “嗨,天堂島是愚者的地界,我去找那老混子問問,總有辦法找到你的。”   我注意到了他越說越不自信,也沒戳破,想繼續問問“愚者”的事情,但卻被他打斷了。   “走吧,帶你出去轉轉。”他放下了酒杯,抓住了我的手。   一眨眼,我瞬間處在了一個極其陌生的環境。四周喧鬧的聲音令我有些恍惚,我們同樣在酒館,卻完全不同。頭頂錯落的煤油燈將酒館內照的宛如白晝。四周的座位上滿是各色的人群,有穿著暴露的女郎托著托盤四處送著酒水,也有好些人聚集在一處較高的酒桌旁。他們的神情時而興奮,時而懊惱。更多的人則是三三兩兩的散步於整個酒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因為太過嘈雜,我壓根聽不清楚他們在聊些什麼。   直到有人大力的往我的後背一拍,溫琴那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依舊拎著兩隻杯子,材質卻已經換成了玻璃製的。他笑吟吟的,   “怎麼,被嚇傻了?”   “這是哪兒?”我有些錯亂,這反差著實讓我不能適應。   “這就是你的能力?幻術?”   溫琴神秘一笑,將目光對準一個女人向我說道,   “這可不是什麼幻術,要不你去摸下那個女人的屁股看看?”   我隨著他的目光看去,一個端著酒杯的女郎就在我身後。我伸手,感受著手掌處傳來的柔軟,又輕輕一捏,被充滿彈力的感覺所震驚的我感嘆道,   “嘖,看來你對你的幻術很有信心嘛。連女人的屁股都能模仿的這麼真實?”   因為那個被我觸摸的女人並未回頭,隻是向遠方走去。   “這可不是什麼幻術,這可是傳送魔法。”溫琴解釋道,   我有些尷尬,下意識用手摸了摸鼻子,而溫琴卻怪異的看著我,我意識到現在摸著鼻子的手赫然是剛剛揩油的那隻,咳嗽了兩聲,盡量緩解著尷尬。   好在溫琴倒也不在意,四處找著空位,同時對我說道,   “這不是看你一臉孤獨嘛,而且光我們喝多沒意思,帶你來這裡熱鬧熱鬧。”   “好好放鬆放鬆,明天的事交給明天的自己。”   看他那決定不醉不歸的態度,我沒再多問些什麼。片刻後,我們便一邊欣賞著來來往往的女郎,一邊喝著酒。   而我也沒再言語,將所有的事交給了明天的自己。既然我們已經相遇,又互相投緣,盡管我有無數的問題希望從溫琴口中得到答案,但又何必急於一時呢?   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享受一下。   ……   次日,我從睡夢中醒來,頭腦有些發沉。我扶著額頭,感受著昨夜放縱所帶來的宿醉感。而門也在此時被敲響,未來得及同意,溫琴已經推門而入,帶著那熟悉的微笑走向了我。   “醒了?”   “我們現在在哪兒?”   “米莉安的酒館啊。”   感覺自己的狀態好了不少,我從床上爬起。透過窗,外麵的陽光已經有些晃眼,我明白時候不早了。   “走吧,下樓吃個飯。之後我們也該動身了。”   說完,溫琴便轉頭離開了房間。   ……   此時已經臨近中午,當我推門走入酒館,兩道視線瞬間便匯聚到了我的身上,一道宛如尖刀,一道猶如春風。   酒館內依舊沒什麼人,讓我一度有些擔心這裡的經營狀況。梅拉妮端著一塊剛烤好不久的麵包,放到了我身旁的桌子上,而溫琴也給我遞過一隻木杯。我確實小瞧了梅拉妮的手藝,剛剛烤好的麵包相比昨天已經涼掉的麵包好吃數倍。   看著我狼吞虎咽的樣子,梅拉妮十分擔心,不斷地說慢點吃,然後時不時的將木杯遞給我。   “也不知道誰才是哥哥,誰才是妹妹。”米莉安出聲嗆道,   “也不關心自己的妹妹,睡覺像豬就不說了吃飯還像豬。”   “那他呢?你怎麼不說他?”我立即用手指了指身旁同樣狼吞虎咽的溫琴,溫琴的動作頓時一僵。   米莉安的眼神微瞇,語氣更加冰冷,   “轉移矛盾,還想挑撥離間。溫琴,這樣的家夥真是你要找的人嗎?”   我終於被成功嗆住了,一點兒說不出話,因為我真的被嗆住了。梅拉妮慌張的給我遞著水,又不斷地拍著我的後背。   ……   根據昨晚的記憶,我向溫琴提出,打算先去見見讓溫琴來找我的那位“女祭司”。溫琴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於是,我們即將和這座城市分別。   米莉安明顯十分不舍溫琴的離開,但卻什麼都沒說。而我打算在離開前再去見一下交易所的那個老人,這或許是我們之間的最後一麵了。我並沒有帶上梅拉妮,隻是同他說我有些事要去辦。正好,借此還能給溫琴和米莉安之間留出一些告別的時間。   梅拉妮乖巧的在洗著盤子,溫琴在不斷地和米莉安說著什麼。我離開了酒館,向著交易所走去。   ……   頂著正午的陽光,我到達了交易所。因為行程定的很倉促,我甚至忘了這個時間那個老爺子大概率是不會在這裡的。隻能不斷祈禱著,走向交易所的側門。   我重重的敲了敲門,但門已經向內側偏移而去。這出乎了我的預料,於是我走進了交易所,然後高聲向老人傳達我到來的訊息。   “老爺子?你在嗎?”   “喂~”   “在嗎?老爺子?”   半晌過去,依舊沒有答復。或許是老人忘記了關門,又或是一直以來的習慣。   我徑直上了二樓,在四周的房間中穿梭著。二層除了一個長長的過道,散布著八個房間。拋開廚房和餐廳,有四間明顯是為了客人到來而準備的,房間內十分整潔,甚至沒有一絲的灰塵。而相較於客房,這間麵積小了不少的房間似乎是梅拉妮的,房間內幾乎沒有什麼像樣的家具,僅有一張小床和一個櫃子。   我沒有多呆,轉身便走出了梅拉妮的房間。因為我不打算讓梅拉妮知道我來過這裡,那就更不需要帶走什麼了。   而我也在最後找到了屬於老爺子的房間。推門而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屋子內靜的出奇,顯然老人不在這裡。四周整齊排列著的櫃子內整齊的堆疊著各種卷軸。而靠近窗戶的旁邊是一張古樸的書桌,書桌上,一張攤開的羊皮卷靜靜的躺著,一隻羽毛筆安靜的放置在羊皮卷的右側,在他們的上方,還有一瓶墨水。   我看著這張羊皮卷,說不出的熟悉。與印象中的大小仔細對比,我意識到這應該是昨晚老爺子用來證明已經與我達成交易的契約,但仔細辨認後,密集又潦草的字跡間,滿是這座交易所達成的交易記錄。   老人究竟騙了誰呢?   是和梅拉妮一同騙了我?又或是同我一起騙了梅拉妮?還是將我和梅拉妮都騙了呢?   昨夜宿醉的感覺又令我感覺有些頭疼,四處翻找後,在抽屜中找到了一張草紙。   將羽毛筆沾上墨水,我盡量簡短的表述了我的意思。不必為我們準備船隻,也希望老爺子保重身體,如果我們有時間,會回來看望他的。   之後又將草紙拿到陽光下。在確認墨水完全乾燥後,我開始思考,放在哪裡老爺子會看到呢?思來想去,還是將草紙壓在了羊皮卷下。周圍櫃子裡的卷軸都整整齊齊的排列著,老爺子必定會把這張用完的羊皮卷放回去的,在那個時候,他一定會看到我給他的留信。   確認草紙不會被流動的風影響後,我準備起身回酒館,卻沒來由的瞟了一眼羊皮卷最後的一條交易記錄。   梅拉妮   委托人:莫裡   受托人:   於是我再次拿起羽毛筆,將那處空白填上後,大步離開了交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