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夜晚與酒館(1 / 1)

月亮高懸於天空,繁星點綴著。   在寂靜的有些冰冷的街道上,冷風吹過,梅拉妮和我一前一後的走著。   不久前,老人對我提出了梅拉妮的交易申請,我完全看不清那張有些陳舊的紙上的內容。他神色平靜,不帶一絲的感情,像是宣告般的告訴了梅拉妮我成為了他新的主人之後,讓我們盡快離開了交易所。   於是就有了現在的情景。   看著梅拉妮與背上沉重的草簍完全不匹配的瘦弱身影,我保持著沉默。我明白老人的意思,盡管很殘忍,但盡可能快的分開於他和梅拉妮而言或許都是一個最好的選擇。我也明白他的良苦用心,所以也不打算向梅拉妮解釋什麼。保持這個誤會,是我現在唯一能為梅拉妮和那個老人能做的。   ……   我們走了好一陣子。身旁的如同噴泉般的建築已經是第三次見到了。我長呼一口氣,出聲喊住了前方的梅拉妮。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聽到了我的聲音,她立刻停下了腳步,茫然的望了望四周,許久過後,對我搖搖頭。   自我們離開以來,她宛如逃離般的帶著我在城中走了很久,這座城市對於她來說還是顯得太大了。她好似盡可能避免曾經和老人一同走過的路,帶著我在街頭巷尾間穿梭繞行著,以至於現在連她都不清楚我們究竟到了哪裡。   我借著月光,找到了城北那最醒目的鐘樓。我們明明已經走了很久,但依然沒有和遠處的那座交易所拉開多少距離。周圍的房屋零星的透著一些光線,宛如螢火蟲般配合著這個夜晚。   我決定還是去酒館那裡碰碰運氣,雖然離開前的場景還歷歷在目。但除了那裡,我實在想不出更合適的去處了。夜的涼意愈發深邃,在這樣的環境下,我想那個女人至少會收留梅拉妮一晚。那樣我就可以獨自去來時的城門處碰碰運氣。   “走吧,我帶你去我一個朋友那裡。”   梅拉妮點點頭,她似乎並不打算思考為什麼我在這座城市會有朋友。我循著記憶,盡量向那條已經走了三遍的路上靠去,梅拉妮緊緊的跟在我的身後。   我們走的彎路比預想的要少,我再一次的來到了那座酒館前。我透過二層的窗戶看到了微弱的光亮,女人好像並未休息。我重重的敲了敲那緊閉著的木門,敲門聲向女人傳達了客人到來的訊息。片刻後,隨著吱呀一聲,其中一扇門略微打開了些,我看到了手持燭臺的她。   “嗨,晚上好。”我尷尬的向她打著招呼。   她像是見了瘟神一般,打算立刻關上門。   我眼疾手快,立即一個箭步向前,肩膀用力抵住其中一扇門不令其徹底關閉。語氣誠懇道,   “這麼晚了,我們實在沒去處了。酒館這會兒也沒什麼人,你就當行行好,借我們避避風,行嗎?”   “你自己有家不回,活該。”女子譏諷道,手上的力度逐漸加大。我盡量保持著與她同樣大小的的力度對抗著,既害怕門就此關閉,又怕用力過猛讓她受傷。   但我明顯低估了她的力量,進而漸漸有些不支。於是我將希望又放在了另一扇並未開啟的木門上,勉強的用緊貼木門一側的腳試探了一下,裡麵似乎被什麼東西抵住了,紋絲不動。而那扇已經開啟的門也在我的視線中將縫隙越縮越小。   “外麵的人是誰啊?”一陣男聲從屋內傳來,很陌生,但語氣中滿是好奇。   “有人喝多了,耍酒瘋呢。”女人斷斷續續的擠出了這麼一句,顯然已經用盡了全力。   我有些愕然,繼而明白女人顯然是打算見死不救了,但卻拚不過女人的蠻力。   在大門即將關閉的時候,另一扇門卻徹底打開了。一個男人從酒館中走了出來,看著我用身子將門和地麵組成三角形的樣子發出了笑聲。   門開了,我顯然沒有了同女子繼續較量下去的理由。瞬間與大門脫離,而裡麵先是傳來沉悶的“咚”的一聲,又傳來女子吃痛般的一聲“啊”。男人很快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焦急的又從打開的一側返回。   我顯然不會錯過這個好時機,趕忙招呼身後的梅拉妮進去,隨後拎起簍子便率先閃了進去。   燭臺已經跌落在了地上,但卻沒有熄滅。借著燭火,我看到了背靠大門蹲下,捂著頭低嗚的酒館老板,而那個男人也蹲在她身旁,關切地問著。   梅拉妮也進入了酒館,女人似乎已經從疼痛中脫離,起身踹了男人一腳後,無視了倒在地上的男人和我,一言不發的向樓上走去。   我趕忙去扶起那個男人,他借著我的左手起了身。我有些抱歉的說道,   “抱歉啊,深夜打擾,影響你們了吧。”   “沒事兒沒事兒。”男人連忙擺擺手,似乎剛剛發生的所有的事都不值一提。開著的那扇門並未關閉,在月光和燭光的照耀下,他也注意到了我身後的梅拉妮,顯得有些驚訝。繼而問道,   “這位是?”   “我妹妹,梅拉妮。”在我的介紹下,剛剛放下背簍的梅拉妮立刻轉向男人,十分正式的鞠了一躬。這樣正式的問候貌似讓男人有些不自然,他連忙又問,   “那你們這是?”   “太晚了,沒別的去處。我在這個城市也不認識其他人,隻能來這裡了。”   男人點點頭,然後好似確認般的向我提問,   “米莉安說的那個從天堂島上下來的人,是你吧?”   “嗯。”   在得到我的肯定後,男人顯得很高興,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想到什麼似的,指著梅拉妮又問,   “米莉安說今天你是一個人來的對吧?那你妹妹是?”   我怕梅拉妮會再想到剛剛發生的事,連忙轉移話題,   “天色不早了,你看能不能讓我妹妹先住下,明天一早我再來接她。”   “你要走?”男人顯得有些意外,   這明顯過度的熱情讓我開始懷疑,懷疑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陰謀在等著我。   既然他知道我的來歷,以女人對我剛剛的態度,和他們之間的關係來看,我惹怒女人的事他必定有所了解。而對我所生的怨氣又很難讓女人能對我有一個客觀的評價,他的態度是如此的反常,而他的反常已經開始讓我猶豫要不要將梅拉妮一同帶走。   “這樣,讓妹妹和米莉安住一間,我們去旁邊的那棟樓休息。”   沒等我作答,男人便經過我朝梅拉妮走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看著梅拉妮向我投來的詢問般的眼光,我點點頭。強烈的不安感讓我決定存個檔,而男人也牽著梅拉妮,朝著樓梯處走去。   不一會兒,樓上就傳來了女人的聲音。她明顯不滿男人將我放進酒館的行為,而男人的聲音我卻聽不真切。片刻後,男人獨自走了下來,臉上依舊洋溢著微笑。   我暗暗的鬆了口氣,顯然事情並不像我想的那麼壞。男人拍了拍我的肩膀,領著我向另一棟樓走去。   當我跟著男人進入這座似乎更加古老的建築後,空氣中彌漫的灰塵讓我忍不住的開始咳嗽。而男人則徑直的走向黑暗深處,翻找著什麼,在一聲略帶驚喜的“啊”聲過後,他將那個物體放到了身旁,又“嚓”的擦亮了一根火柴,將其點燃。   光亮頓時充盈了這間不大的老酒館。男人提著煤油燈,隨意的走向了一處座位。將燈放下,用袖口胡亂的擦了擦椅子和桌子後,又示意我坐下。   在我坐下後,借著煤油燈的光亮,我打量著麵前的男人。他大約二十七八歲,乾凈的臉部線條搭配著精致的五官。胡子刮很乾凈,而那因微笑而彎曲的眉毛配合著他有神的眼睛不斷散發著魅力。   哎,那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的酒館老板也沉淪在這膚淺的美色之下了。我由衷發出的感嘆。   而麵前的男人也同樣的在打量著我,於是我們默契的沉默著。   在我看膩之前,男人率先做起了自我介紹,   “我叫溫琴,溫柔的溫,琴棋書畫的琴。歡迎你的到來。”在尾音落下之前,他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