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喬·希頓算是和維頓蘭卡結下了梁子。 信中繪聲繪色,控訴半精靈學徒如何處處和喬老爺攀比,又如何嫉恨喬·希頓取得的成績。 維頓蘭卡對同年級的其他學徒百般欺辱,夥同狐朋狗友完全毀了喬·希頓快樂的校園生活。期間喬老爺用本·福雷德都不忍細讀的詞匯詳細描述了半精靈學徒惡魔般的所作所為,這些行為有且不限於強迫體力勞動、公然排擠、超出友好範圍的惡作劇、午餐懲罰、言語侮辱、人格詆毀、以及非人的精神折磨。 喬·希頓事無巨細的羅列自己的遭遇又用去了五六頁信紙。他用男人讀了會流淚,女人看了會心碎的語境描寫出以維頓蘭卡為首,北地小學徒為虎作倀的種種霸淩事件。 放下信,本·福雷德揉著酸疼的眼睛,厚厚一摞信紙才讀到一半。就目前的感受而言,他覺得信中所寫未必是真。 本老爺的理由十分充分。 倘若那名叫維頓蘭卡的小學徒並非喬·希頓虛構出來的幻想角色,這位半精靈可就太厲害了。他既能保證成績優異的同時,還能抽出如此之多的業餘時間為非作歹、拉幫結派,去欺辱另一位成績優異且人緣頗好的學徒,而這兩人都沒因此荒廢學業。這很奇怪,要麼某些內容是假的,要麼維頓蘭卡和喬·希頓是曠世難遇的奇才。 在專業領域經驗豐富的本老爺一眼識破了問題所在,喬·希頓羅列的罪狀裡缺失了關鍵的一環。 肯定有個姑娘存在。 本·福雷德就是知道,肯定有個姑娘,長得充滿異域風情,而且花枝招展、惹人矚目,擁有萬千擁躉,就像曾經在象牙塔求學的翠仙。本老爺見過她的畫像,要是早生幾百年,他一定也會拜倒在翠仙的百褶長裙下。 擰乾足以作為空想小說獨立出版的水分後,這封信透出來的惡意讓本·福雷德十分欣慰。做人就該這樣,不惜代價清除前進道路上的障礙,哪怕顛倒黑白也在所不惜。 他決定接受邀請,替這位喬·希頓老爺消災。當然,錢還是要付的,而且一分不能少。 事實的真相究竟幾何,身為替他人排憂解難的專業人士,本·福雷德才懶得去思考。他隻在乎客戶願意為這單匿名詛咒的生意付出多少報酬,喬老爺可是巴不得看著維頓蘭卡飽受痛苦折磨後死去。 喬·希頓為增進感情,拉近與專業人士的距離,在冗長的後半段信裡特意寥寥幾筆提到他們是同鄉的事實。有關本老爺在專業領域斐然的成就,他全是從村裡人口中聽來的。 本·福雷德出生在菊國境內,一個叫“鼻涕”的漁村。菊是七國裡的一個小王國,七個組成鬆散聯盟的國家各自花為名稱,可笑的是他們所用的花名並非當地的特產,甚至連國花都算不上,讓人懷疑是開國之君圍成一圈,用擲骰子的方式隨手翻開本植物百科大全,信手拈來的名字。 提起鼻涕,勾起本老爺的無限惆悵。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