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接近龍穴,競爭者橫七豎八的屍體越是讓前行之路更加崎嶇。他們不全是我們殺的,也有來殺我們或被其他競爭者乾掉的,細算起來我們親手殺掉的占了相當大的比例。身為法師,我沒辦法像吟遊詩人和小說家描繪的那般英勇,可以一手持劍,一手拿杖,騎在馬上自高處沖鋒。 說來慚愧,幾乎所有的戰鬥中,我都站在隊友們身後瞅準時機釋放威力強大的法術,以此支援在前麵拚殺的同伴。 哦,對了。 伴隨記憶一並回想起來的,還有清晰得令我憤怒的瑣事,隊伍裡的其他成員並不像我這般真誠待人。 “這慫貨。”小偷一邊搜刮競爭對手身上的錢財,一邊背對我們諷刺著說:“臉色像死屍般慘白,頭發像炭渣般灰暗,皮膚的顏色嫣然就是營養不良,如此這般倒是符合他戰鬥的做派。” 他說話文縐縐的,雖沒有指名道姓,可包括我在內的隊友們仍知道他言語間刺出的匕首戳向何人。隊伍裡誰骨瘦如柴、麵容枯槁,我自己還能不知道嗎。 同伴們背地裡對小偷同樣頗有微詞,我們不承認他是盜賊公會的一員,因為他偷東西的動作實在過於猥瑣,且行事毫無底線。 睡覺時我們必須把他用鐵鏈子拴起來,同時將貴重物品抱在懷中才能安然入睡。為此長手矮人可沒少用平頭錘砸小偷的膝蓋骨以示警告。兼任隊醫的施法者幾天來已經可以熟練處理骨折這類小傷痛了,他自豪的說冒險結束後會去逍遙城喝丟自己酒館隔壁開家接骨診所。憑他高超的骨科手藝保證賺得比現在多,而且還無性命之憂。 我對施法者的職業規劃大加贊賞,力勸他放棄現在謀生的行當,盡快轉行去救死扶傷。身為小有名氣的法師,我始終認為他那三腳貓的本事著實不能稱之為法術。私下我更願意尊稱他施法者,而不是叫他一聲法師。 “是唄。姆們在前麵拚死拚活,他倒好,跑隊伍最後躲著,還有閑工夫喝水,就偶爾念幾句咒語裝裝樣子。” 坐在篝火最亮處的女戰士借機煽風點火。我誠心希望她可以坐進火堆裡,那裡最亮,亮到可以原地升天。這樣我就可以擠出幾滴眼淚,為她終於可以閉嘴而念上一段祝福禱文。她選擇坐在顯眼處,是為讓眾神可以看清她的美。這女人壞得很,心早就熏黑了!仗著有幾分姿色,時刻挑撥隊伍裡其他四位男性隊友的關係。 女戰士身披白色短披風,繡著代表命運神殿的金線。本就覆蓋率極低的金屬盔甲下,神官長袍一短再短,眼瞅快要遮不住屁股。緊身布料更是量體裁衣,沒有一絲多餘。我們都笑稱她的戰鬥力和布料成反比,如果肯裸著上陣一定能手撕巨龍。 記得女人入隊時自我介紹說自己是來自迪比利斯命運神殿騎士團的一員,這完全是一派胡言。據我所知,羅蘭斯特首都的命運神殿裡根本沒有神殿騎士的編製。她憑借妖嬈身姿博得所有男士青睞,連一向冷靜的我看到仿若月神下凡的風景也不由鬼迷心竅投了贊成入隊的票。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