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1)

絲佩瑞爾故事集 火彩. 1795 字 2024-03-18

場麵幾度失控,屋內塵土飛揚,如果他們肯把力氣放在對抗敵人身上,現在早已逃之夭夭了。無辜的地圖在地上卷成一團破布,閃亮的軍靴爭先恐後重重踏在板條箱上,一波高過一波的聲浪震得土坯房瑟瑟發抖。   “寡廉鮮恥呀,寡廉鮮恥!你們像什麼樣子,還是帝國的軍人嗎!”   洪亮威嚴的聲音喝止住永無止盡的爭吵,斥責聲來自這群人裡最年長的軍官。   用不著細究邊境之地最高長官的官銜,或許是指揮官,或許是司令,更或許他隻是活在多數下級官兵口中的大人物。這些細枝末節與引發山火的因果無關,姑且將他稱之為大人物、指揮官,或是司令。   老人滿頭銀絲梳得一絲不茍,縱然倉皇逃跑他也努力保持住相當的氣度和威儀。他胸前佩戴的勛章最多,斜挎的綬帶最厚。   換言之,此人正是導致目前窘境的罪魁元兇,心血來潮從安逸的首都遠道而來視察邊防的那位大人物。   老者雙眼微閉,自始至終安靜的坐在角落裡毫不慌亂。雖然生平第一次參加如此激烈的比賽,但他憑豐富人生閱歷和依靠官場鬥爭所培養出的直覺,很快理解到遊戲規則的精髓。   大人物有些生氣,並非因為眼前同屬先祖支脈的同僚們內心醜陋不堪,他恨的是來邊境視察前秘書曾再三保證不會出現任何危險。光是讓他受到驚嚇,以難以想象的速度一騎絕塵跑在所有人前麵已經是件非常危險的事了。   “諸君啊,如果在這裡束手就擒落入七國賊子之手,吾輩古港舊地的家族石柱上恐怕要刻進令先祖蒙羞的記錄了,唉。”   瞬間,勝負已定。   大人物的話如同拍賣行的落錘,他資歷最老,在場其他軍官的家族還沒有能在亞述古港舊地立石碑的資格。人們停止爭吵,看著身份尊貴的老者,目光懇切希望他接下來說出大家的心聲。   “我從剛才就在注意你。”   大人物不露聲色,隻微微抬起眼皮,視線停留在屁股下巴的臉上。   他說:“你一直沒說話,選擇不與他們同流合汙。沒有參加到這場醜陋不堪的爭吵裡,更沒有攀比家室,這很好。你是?”   “他是私生子!”半截袖心領神會,趕忙搶答道。   “是私生子。聽粗鄙......豪邁的說話方式就猜得到,並非純種的先祖支脈。”發辮點頭表示贊同。   “別總說什麼私生子,雖然話是沒錯。”濃眉大眼裝出一副難以啟齒的表情附和。   “唉,血統不純的私生子。”最先發言的年輕軍官痛心疾首,甚至還擠出幾滴假惺惺的眼淚。   “誰的私生子?”胸前掛功勛獎章的軍人充滿好奇的提問意在為首都來的大人物加深印象。   “哦,私生子啊。”大人物緩緩吐出一口氣,隨即心滿意足的環顧四周。   當屁股下巴踹開土坯房破洞前的木板沖出屋子時,屋外拎著套索的騎兵已等得不耐煩了。要不是七國當地駐防軍努力攔著,此刻破屋早已化作一片火海。   幾名敵國高官死不足惜,當地士兵所顧慮的乃是確保收取贖金的財路暢通。要包圍圈裡的對手商量出結果才能動手抓人,是邊境一直以來解決摩擦的潛規則。   “他娘的!!!”   屁股下巴悲憤的哀嚎在邊境上空回蕩,久久不息。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