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實在太熱,水汪汪決定走到界碑處一定要把盔甲卸下來熱餅和肉乾。 “對、對!”油胡子用力點頭。“事兒多!” 油胡子本名尤卡茲,臉上那兩撇醒目的小胡子太引人注目,因此軍隊裡大家夥紛紛親切的稱他“油胡子”。對那個既拗口,又像臨時起意編造的名字視而不見。 油胡子在駐紮邊境的常備軍裡混跡多年,算個小頭目。其官階以上,排除南部邊境最高指揮官,能管上油胡子的一共有三十二位長官。再算上副官、秘書、行政秘書、秘書次官、秘書次官機要書記等衍生角色,能把他呼來喝去,被迫喊一聲“長官”的人多到不計其數。 簡言之,油胡子是邊境駐防軍中官銜最卑微的軍士,所管理的士兵兩雙手能數的過來。 今天早上,油胡子的直屬上司把他叫到駐地辦公室訓誡了一頓。沒有理由是唯一的理由,細究起來應該是他上司的上司把他上司訓誡了一頓。 追根溯源,最開始挨罵的人一定位高權重,所以才會變著法的找下麵的人麻煩。油胡子是個老好人,就算要找士兵麻煩也是難事。 “說了半天,最後還是拿手底下的人撒氣。一群幼稚鬼!” 娘娘腔背起樂器走在隊伍最後,他豎起蘭花指對著水汪汪熱量感人的後背指指點點,語氣中透出義憤填膺的怒火。一半源自大人物們不負責的相互推卸責任,另一半理由則是水汪汪的盔甲曬得太熱,直撲麵門的熱量讓他如同行走在絕望的沙海。 油胡子十分感動,轉回身想握住他的手,娘娘腔白了油胡子一眼,甩開手故意向草叢邊上走去。 娘娘腔是個潔癖,與他同住一個屋簷下的弟兄們都知道。 在軍營成排的床鋪間,要準確找到娘娘腔的床號非常容易。放眼望去最白、最乾凈的床單就是了。他疊的被子讓路過的人心生畏懼,擔心萬一腳滑撞到被子邊緣,銳利的尖角能把頭戳得血流如注。 油胡子一臉委屈,他重重嘆出滿腔怨氣,盡量放慢語速說:“誰讓他叫對麵抓了!” “誰讓對麵抓了?”娘娘腔聞聽此言頓時來了興致,他停下手裡擺弄的弦琴,臉上刻滿對八卦消息的熱愛。 “說是屁股下巴,還聽說他原來是個私生子。”水汪汪搭腔說道。 他對此事略有耳聞,盡管迪比利斯來的大人物企圖對狼狽不堪的遭遇戰封鎖消息,但俗話說,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正趕上水汪汪那日負責在指揮室外站崗,期間偷聽到了隻言片語。 常年駐守當地的軍官們心裡非常清楚,等今天休假外出的士兵歸隊,這件糗事就將成為僅限字麵意義的秘密。信息的保密範圍可以擴大到周圍市鎮依靠軍人為生的買賣人,而某位軍官是私生子的故事會如蒲公英的種子般灑滿全世界。 說即將滿城皆知毫不誇張,考慮到地理因素,再結合季節條件和氣候特點,那座城指的必然是羅蘭斯特首都迪比利斯,要想再精確一些,上環區傍晚開席的宴會裡這則小道消息相關的話題定然是今夜社交圈的主旋律。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