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完美謀殺（1） 　　張文鐸仍舊決定謀殺孔林，想更多的了解車上的情況，找到合適的方法，思忖一番後，給許在野發信息，說是待著無聊，想找許在野聊聊，等了一會，許在野來到張文鐸所在的車廂，張文鐸說擔心影響其他人休息，便和許在野來到車廂連接處，按照計劃試探許在野，先閑聊幾句做鋪墊，問了許在野的近況，還說既然他們父輩是同事，還死在了一起，那他們也算有緣，約許在野在休息的時候一起喝酒，還拐彎抹角的問了許在野的家庭狀況，得知許父死後，許母兩年之後也去世，他是被爺爺奶奶帶大的，爺爺奶奶住在鐵路旁的棚戶區，許在野在鐵路旁度過了少年時光，小時候就在鐵路邊玩耍，小時候就迷戀鐵路。幾年前爺爺奶奶也相繼去世。呂向前無意中得知許在野父母都已不在後，看望過幾次許在野，每次都給許在野些錢，還帶他去飯店改善生活，直到許在野高中畢業。在許在野高中畢業後，二人還常有聯係。許在野因為家庭的原因，隻念完高中，沒有考取大學，便開始打工。做過餐廳的服務員，在裝修公司當過小工，在汽修廠還乾過一段時間。幾年前看到鐵路招乘務員的信息，便想要報名，可由於學歷的原因，他連報名的資格都沒有，便打電話給呂向前請求幫忙，呂向前托了一些關係，使許在野有了報名資格，許在野在經歷了筆試和麵試後，成為了一名火車乘務員。張文鐸又問許在野有沒有女朋友，許在野笑了笑，說：“像我這樣的，掙得不多，家庭條件也不好，無車無房，還有個妹妹，哪個女孩能看上我？” 　　張文鐸反問：“你還有個妹妹？” 　　許在野點了點頭，說：“我撿來的。” 　　張文鐸驚詫地問：“人也能撿啊？” 　　許在野緩緩地說：“兩年前，我下班回家的路上，一個小女孩從巷子裡跑出來，說她是被人販子拐賣的，剛從人販子那逃出來，讓我救救她。我就報警了，把她送到警局，可她是少數民族的，小時候住在山裡的，會說漢語，但不算流利，識字但也認得不多。她說她之前還被賣過兩次，也都是被賣到山裡，她也說不出具體是什麼地方，在普北是人販子要再次賣她。警局想把她送回老家，問了半天，她也沒說清老家在哪兒，警局就把她送福利院去了。我以為事情就完事了呢，可幾天後警局就給我掛電話，說是那女孩從福利院跑了，問我是否看到？我當時說沒看到，可沒想到，在我回家的路上，還是那條巷子，小女孩從巷子裡出來，說要跟我回家。我沒辦法，就又把她送到警局，警局就又把她送到福利院，過了幾天，她就又跑了，然後就在我家樓下，她又跳了出來，說要跟我回家。我都不知道她是怎麼找到我家的。我就又把她送到派出所，派出所還是又把她送到福利院，她還是又跑了，又來我家樓下，求我收留她。我也沒辦法，就又去了派出所，派出所也沒辦法，就先讓我收留她，說是等查到她的戶籍信息了，就把她送回老家去。這一晃都三年多了，派出所還是沒查到她的戶籍信息，也就沒辦法把她送回老家。我覺得她正是該上學讀書的年紀，就想送她上學，可警方查不到她的戶籍信息，也就沒有戶口，警方協調了幾次，也沒有公立學校願意收她。無法上公立的小學，要麼上福利院的學校，吃住都在福利院，要麼就要托關係上私立的小學。前兩年還行，這兩年私立小學管理的也嚴了，沒有戶口也不收了。安井就隻能輟學在家了，前兩天還跟我嚷嚷著要出去打工。可她既沒戶口，年齡又小，打工也難，一般的地方都不要，現在就在家附近的奶茶店打工，奶茶店的老板知道她的情況才勉強收下了她。我還是想讓她上學，可是，……難啊！” 　　張文鐸嘆了口氣，說：“是挺難的，……你和老呂這麼熟，怎麼不找他幫忙，他可是分局刑警隊的隊長。” 　　許在野說：“之前找過，呂叔叔說安井沒有戶籍，這方麵國家管理很嚴格，他隻能讓轄區派出所管戶籍的警員盡可能的落實安井的情況，除此之外，他也沒辦法。” 　　張文鐸問：“你妹妹多大了？” 　　許在野說：“她說是十四歲，具體我也不清楚。” 　　張文鐸說：“我想想辦法。” 　　許在野興奮地問：“你能幫她搞定戶口？” 　　張文鐸說：“我可沒那麼大能耐，分局刑警隊長搞不定的事，我更搞不定了。我隻能試試看，先幫她找地方上學，或者找個好地方打工。” 　　許在野略顯失望地嘆了口氣，說：“不管行不行，都先謝謝你。” 　　張文鐸拍了拍許在野的肩膀，說：“那麼客氣乾嘛！” 　　張文鐸見鋪墊的差不多了，便轉入正題，剛要“套話”，許在野的對講機響起，許在野旋轉按鈕，對講機傳來聲音：馬上到1號車廂開會。 　　許在野對著對講機說：收到！ 　　許在野說他去1號車廂開會，跟張文鐸說車上遇到困難，找任何乘務員或乘警，隻要在職責範圍和規則允許內，都會幫他解決，之後就去開會去了。許在野來到1號車廂，見乘警都在，乘務員也基本都在，列車長老陳，常規的給大家開會，說是還有十幾個小時火車就要到站了，讓大家都精神點，現在是春運期間，旅客較多，讓大家做好服務工作。老陳講完話之後，乘警長老劉也講了幾句，讓大家注意安全工作，遇到可疑人員，立刻匯報，還特別囑咐，四節車廂的監控壞了，1號車廂外人進不來，讓大家多注意2、3、4號車廂的安全，還特別叮囑，在警方數年打擊之下，在火車上團夥作案的偷盜行為已經很少，當下發生在火車上的盜竊案件，多以“臨時起意”為主，讓乘務員和乘警叮囑旅客看管好自己的財物，遇到可疑情況，立即匯報。這種慣常的例會，在長途客車上基本是一天開一次，時間不固定，一般是乘警長和列車長商量後確定時間，召集人員，眾人也都習慣了。開完會之後，葉如許又拉住許在野的衣袖，說：“明天睡醒了，去超市逛逛啊？” 　　許在野說：“我得趕緊回家，安井還等著我過年呢，家裡還沒怎麼收拾呢。” 　　葉如許說：“就逛逛超市，用不了多長時間，你都準備什麼年貨了？給安井買新衣服了嗎？” 　　許在野撓了撓頭，說：“對呀，我怎麼給忘了，還沒給安井買新衣服呢！” 　　葉如許笑了笑，說：“這事還能忘？你這哥哥是怎麼當的啊？” 　　許在野說：“我也是第一次當哥哥，也沒有當哥哥的經驗啊？” 　　葉如許說：“那你小時候是怎麼過的？過年不穿新衣服啊？” 　　許在野嘆了口氣，神情哀傷地說：“小時候，吃一碗餃子，就是過年了。” 　　葉如許知道許在野的家庭狀況，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妥，見許在野神情哀傷，便岔開話題，說：“那我們一起逛街去吧，把安井也叫著，我請你們吃火鍋，順便給安井買衣服。” 　　許在野猶豫著，一旁的乘務員梁歡插話過來，說：“葉大小姐這麼悠閑啊？小許沒時間，我有時間啊，逛街、吃飯、看電影，乾啥都行，咱這身體，逛一天都不帶累的。” 　　葉如許佯裝生氣，沖著梁歡說：“滾一邊去！” 　　許在野接著說：“我問問安井，她要是沒事的話，咱就一起吃火鍋，我請客。” 　　二人又閑聊幾句，就各自忙碌去了。火車在鐵軌上徐徐前行，車內的人滿臉都是歸家的渴望。呂向前擺弄著手機，向妻子解釋過年可能要加班突審犯人，妻子發來數條語音信息，火氣頗大，讓呂向前要麼回家過年，要麼乾脆就別回來了。呂向前安撫了半天，承諾忙完這個案子就和愛人去旅行，愛人的火氣才消，叮囑呂向前在火車上也要按時吃飯。黃麗澄也給家裡發信息，問家裡還缺什麼，她回家的時候順路去超市買，母親則說家裡啥都不缺，就缺她，隻要她能回家過年，就是最好的“年貨”。何沖也跟女朋友解釋，春節期間可能要加班，女朋友也十分憤懣，在電話裡跟何沖吵了起來。呂向前笑著說要傳授何沖戀愛技巧，還說他會盡量協調，讓何沖少加班，畢竟是過年，家人聚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安慰完何沖，呂向前也陷入思忖，回想著在廣州抓人的情形，也在盤算到普北後該怎樣審問。孔林和老董是這起案件的主犯，二人的嘴都很嚴，在廣州的初審，未審出特別有價值的線索，二人所交待的事情，警方都已掌握。警方未掌握的線索，換了多人，采用不同的審訊方法，也未能撬開二人的嘴。 　　正在思忖之際，電話響了起來，呂向前看了眼號碼，讓何沖盯緊疑犯，他則來到車廂連接處，接了電話，神色遽然緊張起來，說：“好，消息準確嘛？我知道了，我會加緊防範，……有新的消息，立刻給我打電話。” 　　呂向前掛斷電話，思忖良久，發信息把何沖叫了過來，問：“你覺得那三人有什麼異常嗎？” 　　何沖搖了搖頭，說：“沒覺得有什麼異常啊，他們三個被我們隔開了，這一路上你也都在，你也看到了，他們三人之間沒有任何溝通，無法串供。” 　　呂向前又問：“他們有沒有和我們之外的人接觸？” 　　何沖想了想，找書苑 www.zhaoshuyuａn．com 說：“沒有，肯定沒有，……他們三人一直在我們的監控之下，除了我們，沒和任何人有過接觸，……”見呂向前臉色凝重，便反問：“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呂向前說：“剛收到廣州那邊的消息，廣州警方的一個線人，向警方反應，可能有人要在火車上謀殺孔林。” 　　何沖的神色也緊張起來，問：“消息可靠嘛？” 　　呂向前說：“刑警隊的周隊長剛給我打的電話。” 　　何沖又問：“有更具體的線索嘛？” 　　呂向前搖了搖頭，說：“具體的情況他們也在核實。周隊說是警局的線人也是聽別人說的，說是孔林的一個客戶擔心孔林把他抖出來，雇傭了殺手，要在這趟火車上殺人滅口。” 　　何沖問：“有再具體的線索嘛？殺手是幾個人？是男是女？是否已經登上了火車？是確定了要殺人滅口，還是隻是計劃。” 　　呂向前說：“廣州那邊還在查，有消息了會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讓我們注意防範，注意安全。” 　　何沖想了想，問：“我們的行程是保密的，要殺孔林的人，怎麼會知道我們上了這趟火車？” 　　呂向前說：“或許我們早就被人盯上了。” 　　何沖又問：“你覺得殺手在車上嘛？” 　　呂向前搖了搖頭，說：“不管在不在，我們都得防著。” 　　何沖問：“那我們該怎麼做？” 　　呂向前來到車門前，透過玻璃，望著1號車廂內三名疑犯的方向，頭腦如火車般急速奔馳，內心也如火車般跌宕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