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穿林豹和小鱷魚也激鬥正酣。 不知是年齡小缺乏廝殺經驗,還是被綁得太久,小鱷魚動作笨拙,跟不上身形矯健的豹子,身上的獸甲被抓了幾道口子。 穿林豹轉到小鱷魚背後,咬住它的尾巴,左右甩動撕扯,等它力氣耗盡,下一個攻擊目標就是脖頸。 趙山河和伴獸,同時陷入劣勢。 “好!好!好!” 臺下滿場賭狗,皆是叫好之聲。 “看吧,我就說,這二階凱門鱷連一階穿林豹都鬥不過。” 跛腳老道又在一旁指點江山,臉上露出得意之色。 張華媚笑道:“老大眼光毒辣,哪哪都厲害。” “嘿嘿,你說說看,都是哪和哪厲害?” “討厭~” 臺下各個冒險者小團體,同樣討論著臺上局勢,大多得意洋洋。 “雙線優勢,楚豹已經穩贏了。” “等下結束之後一起去勾欄聽曲哈,我請客哈。” “你押了不少楚豹吧?” “嘿嘿。也就十幾塊三階靈石。天予不取,反受其咎,白撿的錢,沒有不要的道理。” “還沒結束呢,小心翻車”,其他人實在看不下去他那股子得意勁兒,說句泄氣的話。 “不可能!這要是翻車了,老子上臺扮花旦給你們唱粉戲。” 看臺貴賓席。 一位貴氣少女低聲道:“他是大爺爺的弟子,那這樣的話,我豈不是要叫他......叔叔?呸呸,都是同階,叫聲師兄好了。” 少女的遐思被一個惱人的聲音打斷。 “玉霜,這趙山河必輸。實不相瞞,先前你讓我們押趙山河,我偷偷把大頭壓了楚豹哈哈哈。哎,哎,玉霜你別趕我走啊,我贏的靈石都給你......” 趙沐陽也跟隨父親楚中鶴坐在看臺上,看到昔日掌門師兄敗相已顯,央求道:“父親,山河師兄對我多有關照。我們隻贏了就行,能不能別傷他性命?” 楚中鶴冷哼一聲,時刻關注戰局,並不理睬。 贏下赤雲舊地守備名號隻是第一步,後續還要把廢物兒子扶上念雲派掌門之位。 他已暗中下令,讓楚豹不要留情,直接在擂臺將趙山河殺死,省得將來留下手尾。 他在蠻荒斬了一隻洞穴中冬眠的二階毒蛇冥虺,把得自毒蛇的毒液交給楚豹,讓他淬在獵刀上。 趙山河已經被獵刀擊中數次,蛇毒很快就會發作。 擂臺之上,楚豹欺身上前,大幅拉近和趙山河的距離。 趙山河召回桂華驚濤劍,左支右絀,艱難抵擋近身的楚豹。 他硬抗楚豹一記刀斬,才得空祭出一道迷霧符篆。 濕重的白色霧氣在擂臺蔓延開來,趙山河借機發動隱匿,隱藏身形拉開距離,使出碧海潮生。 迷霧之中,異變陡生。 頃刻間,擂臺仿佛被移動至海麵上。 無源生水,無風起浪,暗流湧動,霧海生波藏險壑。 穿林豹被齊肩的海水嚇得驚慌失措,急忙鬆開小鱷魚的尾巴,將口鼻高昂到水麵大口呼氣。 “不要怕,那是假的!” 楚豹怒吼道,強命穿林豹向小鱷魚發起進攻。 大霧升起後,他察覺到趙山河釋放了幻術,應該是那柄飛劍自帶的技能。 霧海之中,他看不到也感知不到敵人。 趙山河不可能從擂臺上憑空消失,他確認自己還處在幻覺之中,隻是感知被誤導了,急忙施展出清心符和破妄符。 “擂臺上的海水居然跟真的一樣,這是幻術?” “好真實的幻術!” 臺下議論紛紛。 “不對,幻術影響不到擂臺外,他怎麼可能有能力把我們所有人全都拉進幻術?” 還是有聰明人反應了過來。 場外,貴賓包間,富家翁模樣的中年人問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一個清冷的聲音回答:“小手段罷了。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發動幻術的一瞬,他暗中將一個蘊水法器捏爆,海水頃刻灌滿擂臺。幻像和真實,真水和假水,重疊碰撞到一起,真假難辨。” 小鱷魚借助水力,悍然發動反擊,動作之快,竟不亞於以速度著稱的穿林豹,一擊將其咬中,拖入水中。 趙山河同樣藏身海水,他和小鱷魚心意相通,移至穿林豹附近,三道劍影合歸一處,攻向穿林豹。 穿林豹發出悲慘的叫聲,桂華驚濤劍的撕裂屬性將它重創,血流不止,海麵湧出血紅色。 形勢瞬間逆轉,臺下已經有人坐不住了,都在議論紛紛。 “趙山河這小人,到底還隱藏了多少骯臟手段?” 一個發型淩亂的少女不屑道:“幼稚,我這裡有兩個蘊水珠,你來告訴我,哪個是骯臟的,哪個是乾凈的?” 昨天來找自己買蘊水珠時,還不知道他就是鬧得滿城風雨的趙山河。 ...... 有人質疑道:“為了製造機會重創穿林豹,他居然不惜毀掉一件二階法器?” 身旁有人回答:“不是他想毀掉的,那個是蘊水珠,我用過,嗯,隻能用一次。” ...... “趙山河的手段也就那樣,取巧罷了,擂臺上空間小,使使還成。要是在空曠的地方交手,這點水就是毛毛雨。隻要我跑出控製範圍,就沒用了。” “你就說臺上如果是你,你能不能識破?” “未必完全絲毫沒有一丁點機會。” 那人理直氣壯道。 楚豹丟失了趙山河的身影,也感知不到氣息,心頭卻傳來一陣悸痛,馬上自己的伴獸遭遇了不測。 “卑鄙!” 楚豹暗罵一聲。 他向水中投擲一粒種子,一棵樹苗在海霧發芽升高。 楚豹身後本命虛影大顯,又是一棵大樹,兩把森影獵刀刀麵如鏡,反復映射,化樹為林,一時間擂臺樹影婆娑,止住浪頭。 枝乾生出氣根,向水下迅速延展,仿佛要編織一個囚籠。 趙山河見此情形,趕在囚籠成型之前,手持劍柄,舉劍指月,以桂華驚濤劍為媒介,將月光引入海麵。 劍光大熾,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月華皎潔。 擂臺上的海水暴漲一倍不止,濁浪排空。 趙山河神色淡然,他將溫柔月光化進了驚濤駭浪。 臺下有識之士驚呼:“是月長石,他在飛劍裡加入了月長石!” “怪不得他選擇今夜決鬥,潮汐和滿月交感呼應,水勢暴漲。” “占盡天時地利,這個趙山河,還真有可能贏。” 暴漲的海水已將穿林豹完全淹沒,而小鱷魚卻如蛟龍入海,愈戰愈勇,血水染紅了海水,穿林豹生命垂危。 “咦,這隻凱門鱷,很勇啊,怎麼感覺和你說的不太一樣?”道宮年輕人問到。 離塵老道麵子上有點掛不住,但是依舊隨口胡謅:“或許血統比較雜吧,如果它祖上和血統古老的兇猛鱷類串過,比如噬空鱷,就容易出現這種情況。” 趙山河現身後,楚豹飛身攻擊,兩人在空中再度交手。 趙山河繼續用符篆消耗楚豹,自身逐漸靈力枯竭,墜入水中。 囚籠終於完成,水下無處不在的氣根鎖定趙山河和小鱷魚的位置,縛住他們的四肢。 幻術終於結束,海水也在消退。 風平浪靜,霧散海清,林靜蛐鳴。 穿林豹躺在地上,氣息微若遊絲,完全喪失戰鬥力,隨時可能死亡。 趙山河的計劃奏效了,強敵已先去其一。 但他自己和小鱷魚卻雙雙落於敵手,勝負已分。 “這兩人在練氣修士之中,也都稱得上是佼佼者了。” “可惜了,趙山河機關算盡,棋差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