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那年元夕(1 / 1)

撩魔 太卡. 3625 字 2024-03-16

五年前,元夕節。   大離京師,廷尉大將軍府邸。   “女兒浣雪,見過父親大人,給父親大人請安。”   易天行看著自己的女兒,露出了慈祥的笑意。他雖然貴為大離的廷尉大將軍,但膝下無子,隻有這麼一個女兒。   “父親上朝累了吧,女兒做了些點心。”浣雪揮揮手,身邊的丫鬟端著一個食盒進來,打開蓋子,裡麵有幾碟精致的小點心。   易天行撫須問道:“今日可好好讀書?”   “讀了,不敢偷懶。父親雖然貴為大將軍,又是知名的儒將,卻每日勤儉,女兒也應當好好學習。近些日子,看了些書,懂了些道理,父親莫要逗女兒了。”   易天行哈哈大笑,說道:“你今天這麼聽話,一定是有事情吧?”   浣雪抿嘴笑著:“知女莫如父。今日是元夕,聽說外麵有花燈節,女兒想出去走走,還請父親大人同意。”   “這......”   “父親,女兒雖然是大將軍之女,但也不是分不清輕重的人。女兒會小心為上,不會跟人親近,父親可以派人跟隨。我隻不過是在府中久了,覺得有些無趣罷了。其實女兒也不喜歡書中的大道理,枯燥的很。求您了,父親也不想女兒變成一個木頭吧?”   易天行無奈道:“是時候給你尋覓個夫婿了,隻怕別人看到你刁鉆的性子,都不肯要呢!”   “那我就不嫁人了,本來我也不想嫁人。”浣雪笑著說道:“那出去的事情,就這麼說定了,我會在亥時之前回來。那我去準備了,女兒告退。”   浣雪連忙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又細心打扮。頭發整齊地挽成發髻,為了方便,上麵不插金釵,隻點珠花。紅寶石刻成米粒大小,點綴在發髻上,宛若散開的紅色花蕾,分外別致。又餘下隻留小許的一束,以金色發繩困繞,做為未出閣女子的象征。   隨後浣雪帶著丫鬟喬裝打扮出了門。無形中,也跟著幾個暗衛。   大離朝自從建國之後,國力一直薄弱,鄰國大涼虎視眈眈。但是因為大離占據地勢之優,所以一直守著關隘,倒要相安無事。   雖然大離軍力不強,但商貿發達,特別是京師是最為富饒的地方。因此每年的燈節,都是最熱鬧的。   浣雪帶著丫鬟出了府邸,心情愉悅。雖然人人都說她是大家閨秀,可她畢竟也是人,這麼天天在府中憋著,早就煩躁了。此時走走停停,感覺還是百姓的生活有趣。   天上不時有幾道流光劃過,那是大離修煉者在禦空而行。   這樣的景象凡人看的心馳神往,但浣雪卻明白那是花架子,也就隻能讓凡人敬仰。真正有能力的全都在修煉,可沒時間湊熱鬧。   遊玩了一圈,忽然看到一處涼亭中有人喝酒,其中一人有些眼熟,不知道從哪裡見過。   浣雪不卑不亢的行禮:“見過諸位公子,小女子浣雪,並非是冒昧打擾。隻是看見此處幽靜,看著欣喜才過來的。”   其中一位白衣公子風度翩翩,手中一把折扇,山水寫意襯著主人的不俗。此時聞言抬起頭來,和浣雪四目相對。   這一眼仿佛千樹萬樹梨花開,浣雪不禁有些癡了。   一見鐘情!   ......   浣雪,也就是幼婉的記憶結束。   人心彎彎曲曲水,世路重重疊疊山。   雖然記憶隻有這麼一段,但基本也能猜出來後續了。廷尉大將軍功高震主,然後......懂得都懂。   顧尊本以為幼婉心中的執念是自己的清白,或者是顛沛流離的身世,但沒想到這一切的核心隻是那個青年。   而且最有意思的是,記憶裡的那個白衣男子,和剛剛來這裡想給幼婉贖身的男子,不是一個人。   顧尊感慨,看來這裡麵有一個人是舔狗接盤俠,雖然知道是誰,但是顧尊不說。   此時幼婉看著顧尊,忍不住開口:“公子,別摸了,手疼。要不然你做點什麼吧。”   顧尊回過神來,這才鬆開了手。雖然記憶是一瞬間就通感完了,但是這其中的消息還是讓他有些發呆。絕對不是為了多占便宜。   那麼接下來,就該想想怎麼收割執念的事情了。   心花所需要的執念,必須是了結之後的。也就是說核心就是讓幼婉內心的對那份愛意放下執著。   顧尊也是老油條,一邊喝茶一邊分析現在的情況。   其實說白了,就相當於一對情侶分手了,對方分手之後過得比自己好。是愛意割舍不下嗎?是,但不全是。還有一種心有不甘,還有一種自慚形穢。   這種現實和心理的巨大落差,會給人帶來巨大的折磨。最後的結果無非兩種,一種是選擇自殺,一種是逼瘋成神經病。   其實想收割這份執念,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把那個白衣公子給殺了。這樣幼婉在現實中沒有了可以和自己卑賤身份比對的對象,這就解了。   但是那白衣公子身份不俗,還遠在大離京師,距離朔州河陽城不知道有多遠。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就算顧尊有那個實力,也不會閑著沒事去乾這種活的。畢竟他和白衣公子無冤無仇,為了這一點點的執念不至於。   那就隻有第二種辦法了,那就是給幼婉挽回最後一絲尊嚴,讓她失衡的內心恢復正常。   搞了半天,沒想到執念不是玄學,是心理學?   顧尊問道:“聽你口音,不像是河陽城人,更像是京師的。”   幼婉抿嘴笑了笑:“風塵女子談什麼家?哪裡有可以休息的地方,哪裡就是家。誰家公子憐惜奴家,誰就是奴家的一夜夫君。所以公子問這話,有些無趣了。難不成,公子還想為奴家贖身?”   這是一個很不錯的話術,一般風塵女子遇到不願意回答的問題,就直接這麼反問。這樣一來,問話的人就會左顧而言他,畢竟誰也不會娶一個風塵女回家。這樣話題就自然而然過去了。   “贖身,倒也不是。”   顧尊對贖身這種事也沒興趣。公車私用,天打雷劈。   幼婉對這個回答並不意外,隻是端起酒說道:“玩笑話而已。剛剛喝了茶,現在奴家陪顧您飲酒吧。”   顧尊一擺手,說道:“我其實學過一些算命之術,隻不過是時靈時不靈。剛剛隨意一算,居然算出你的家室。沒想到也是個苦命人,我想幫你一把,當然不是贖身。不知道你願不願意配合?”   “公子,這樣有些無趣了吧。”幼婉根本不信,隻是說道:“連風塵女子都騙,不是君子所為。”   顧尊隨口說道:“廷尉大將軍之女,易浣雪。”   幼婉聞言,目光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