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府之中。 徐行吩咐幾個負責巡守的小妖退去,回身笑請道:“總管叫我幫忙打造的那一批兵刃,如今正是安置在府內器房之中,這一批靈兵數量不少,一兩人隻怕搬之不走,兩位可是現在就要帶走?” 李鱗與鼉五見徐行一路還是十分配合,麵色也緩和不少。 李鱗更滿意點頭道:“徐統領早該如此,你我在這沅江之中做這統領,還不都是為了借助此地便利,謀取一些修行所需,而今鼉總管能許你我更多好處,你卻惦記著那老龜作甚?” “眼下便是做得對了,等你我將那老龜傍身兵刃帶走,他一身戰力去了大半,屆時鼉總管施手鎮壓了他,榮華富貴,自然任由你享受。” “你且帶我與鼉統領驗查一番,屆時我自有安排。” 徐行心下冷笑。 他若真任由對方取走兵刃,有沒有好處不知道,日後等鼉無極占了歸有壽地盤,他絕對沒有如今這般自在。 “李統領說得甚是,日後還要兩位統領多多照顧了。”徐行做出一副深以為然模樣,抬手請道:“兩位請。” “嗯。”李鱗十分滿意徐行態度,提著鋼叉,昂揚著腦袋,便領著鼉五走在了前頭。 不一會兒功夫。 一行三人便來到了一間屋舍之中。 徐行水府所在,本與凡間庭院並無分別,算來有個三進的院子。 器房所在,比鄰靜室。 此間設得鍛爐,與俗世鐵匠鋪子,也沒有太大分別。 房間一角,有兩排兵器架子,架上擺著一件件刀槍棍戟形製的兵器。 算來有個二三十件。 盡皆水波流轉,寒光滿照,一眼不俗。 “好好好!”李鱗瞧著那架上兵刃,眼睛圓瞪,滿是歡喜。 “都聽說徐統領鍛兵本事不俗,能打造不俗靈兵,遠在凡俗利器之上,沒想到果真如此。這一件件兵刃,比之某自煉的這一桿寶叉,卻還要多幾分鋒銳了。” 這些兵刃,都是歸有壽提供的靈材打造,不乏百年寒鐵、沉砂之屬,自然不凡。 看著滿麵歡喜的李鱗,以及一旁蠢蠢欲動的鼉五,徐行笑道:“這些兵刃,日後都是鼉總管所有。兩位乃是鼉總管麾下大將,何如直接挑選一件?替鼉總管試試這一批兵刃的成色?” 李鱗與鼉五相視一眼,贊賞的掃了徐行一記。 隨即上前便挑選了兩桿長槍,摩挲稱量起來。 然而就在二妖心神放鬆之際。 砰! 一聲悶響忽然傳來,二妖急忙回頭,卻發現徐行身影,已然消失在了器房之中。 所見隻餘下一處被人撞開的暗門! 二妖皆是一愣,反應過來,便是驚怒! “好膽!” 李鱗一聲怒喝,提著手中長槍,便朝暗門沖去。 踏過暗門,入眼卻是一間靜室。 靜室除了一個蒲團,一個香爐,並無其它擺件。 隻是此刻本該緊閉的室門,卻已是大開模樣。 “李兄弟,這該如何是好?”鼉五滿是煞氣的盯著李鱗,甕聲問道。 李鱗心下一凜。 他答應了鼉無極,要帶走徐行手頭這一批靈兵,好為後麵討伐歸有壽做準備。 如今兵刃雖在,徐行卻跑了。 這是個不小的麻煩。 若是徐行去找歸有壽報信去了,壞了鼉無極的籌劃。 他奪取兵刃的功勞不僅沒有了,隻怕還得被鼉無極製成魚湯。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道:“你我早在水府四周埋伏了不少人手,量他也逃不出去。他剛剛才離開,你我速速去追。他不過人族修行,縱有幾分水法,水中速度,如何比得你我?” 鼉五倒不反對,隻甕聲道:“若是叫那歸有壽得了消息,李兄弟卻要想個交代給我家老祖才好。” 李鱗麵色微沉,點了點頭。 隻是剛出靜室,瞥見一名巡邏小妖,念頭忽是一動。 抓來便問:“你這小妖,可見著你家統領離府也未?” 巡邏小妖嚇得一懵,下意識搖晃著腦袋。 李鱗臉色一變,道:“壞了!鼉五統領,你我快回靜室去!” 鼉五莫名。 眼見李鱗迅速返回靜室,也隻得跟上。 不一會兒功夫,二妖便回到了靜室,鼉五隻見李鱗似乎抱著什麼目的,甩著長槍四下打砸,行為莫名。 正要說些什麼。 忽的,當中蒲團被李鱗一槍掃開,地麵更有一塊青磚碎去,露出了下方一條暗道來。 “這是?”鼉五眼睛一瞪。 李鱗惱道:“果真是挖了暗道,我倒要看伱能跑得到哪裡去!鼉五統領,徐行必是循著這暗道走了也,你我速速追去,萬不可叫他去尋歸有壽報了信,壞了鼉總管大事!” 話畢。 人已是鉆入了暗道之中。 …… 與此同時,早已循著暗道,離開了水府的徐行。 此刻卻已經浮上了江麵,入眼便是數十裡青白大江。 濤濤江水自上遊群山之間滾滾而來。 激起磅礴水汽,滌蕩兩岸碧嶺高崖。 山林水霧之間,鳥雀飛舞,江魚遊度,正是一派生機蓬勃景象。 眼望周遭景象,徐行心下微鬆,感慨道:“虧得我早前遇見那靈鰍洞的老泥鰍,以鍛造靈兵為條件,托他幫我在水府之中掘了一條暗道,不然今日就脫不得身了。” 餘光掃在水麵之下,又自忖度道:‘這一批兵刃已經被鯉妖得去,我在歸有壽麾下辦事,按理發生了這等事情,我該通知那老龜一聲。隻是我若這般尋去,說不得自己卻有風險,看來還得想個法子才好。’ 雖說歸有壽留他在麾下做得這水脈統領,很大程度,也是看他有一手鍛造靈兵本事的份上。 二人之間,並無多少主從之誼。 可好歹這老龜未曾有過虧待,以往他遇到麻煩,老龜也是替他撐過腰的。 如今能放心交給他一大批材料,讓他鍛造兵刃,更是足見信任。 徐行若是就這般不聲不響的逃了,卻不合他本心。 須知他早年江湖奔走,尚且知恩必報,踏入仙途,卻斷沒有違背原則的道理。 ‘我雖不好直接去尋老龜報信,找個中人提醒一句,倒是無甚妨礙。’想到這裡,徐行心中漸生計較。 隻是不等他行動。 一道清脆如鴛鳥的聲音忽然遠遠傳來:“咦?竟是個人族修士,那道人,你就是這一段沅江水麵的總管麼?” 徐行循聲望去,就見得一對少年少女映入眼簾。 少年十三四歲年紀,一襲白衣,生得一張潤白圓臉,眉心一點朱砂,模樣好似金童,可眉眼間卻自有一股淩厲洋溢,叫人看了難以親近。 少女則穿著一身碧衣,十六七歲妙齡,玉立長身,出落得非常美麗,雖不施粉黛,也是如玉肌膚,頗有幾分俠女氣質。 這二人周身各有一道劍光遊動,裹著他們立於水麵之上。 劍光純粹,明顯道門正宗出身。 徐行正驚異。 那少女見他不答,卻疑惑道:“咦?莫非不是麼?可我方才催動符詔,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分明應在此處。” 符詔? 徐行一愣,問道:“敢問這位仙子與仙童,可是沅江劍派上師?” 數萬裡沅江水麵,一應總管統領,無一不是得了沅江劍派符詔,才有了管理之權。 為此沅江弟子出行,手頭卻也有相召之物,若是遇事情,可命令此間總管統領之流協助。 少女提及符詔,徐行不得不多想。 “不錯,我乃沅江劍派朱鸞,這位是靈都派的許靈鵬師兄。”少女倒是客氣。 徐行忙施一禮,拜道:“在下徐行,見過兩位上師。徐某卻非沅江總管,隻是在左近水域總管歸有壽麾下聽用,如今忝為此地百裡水段統領。方才仙子符詔所感,當是某之統領符詔也。” 少女朱鸞恍然,便要說些什麼。 那白衣少年卻一臉的清傲,瞥了徐行一眼,道:“朱鸞師妹,何須與他說這般多,他既是沅江劍派安排來管理這水脈的統領,仙袍之事,直接問他便是。” 說著,不等少女開口,便自冷聲問道:“徐行是吧?正有吩咐與你,前兩日自那渾天江中走脫了一尊老魔,老魔兇頑,卻擊碎了我派浮黎祖師鎮壓於他的一件仙袍,叫我派法寶仙袍碎做了四份,流落到了兩旁流域之中。” “其中正有兩片殘袍,落在了沅江之內。隻因我派幾位長輩要同幾位沅江劍派的前輩鬥那老魔,分不得身,卻命我等來此尋集仙袍殘片,你最近在附近可有看到什麼東西大放光華?” 仙袍?老魔? 徐行心頭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