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知王翠花的屍體不翼而飛,又沒有其它地方的年輕女子失蹤。種種跡象表明孤巖洞的女屍便是王翠花無疑。捕頭周鬆林就通知王老板夫婦將女兒重新入殮安葬。 待李老板一家忙完,知縣張聯奎又請王老板夫婦過來問話。張大人有些無奈說道:“二位真是不好意思,這個時候還要你們配合調查“王老板應道:“老爺說那裡話,為了我女兒的事,您是日夜操勞,我們心存感激。“張大人道:“這就好,不知這些天來,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李氏回道:“想必大人知道,我也是王李村人,我女兒上次入殮時,本來戴有一支銀發釵。我心痛女兒早早過世,便順手把我自己頭上的金發釵也給她戴去,可這次入殮,隻見女兒頭上的銀發釵,卻不見金發釵,不知是不是掉了?“張大人趕緊發話,讓差役去找,特別注重孤巖洞至墳塚這段路程。李老板說:“我夫人李氏有個侄子叫李儒生,自幼和我女兒一起玩大,他長我女兒一歲。自從我女兒得病後,他就一真忙前忙後,形影不離我女兒左右。老天不長眼,我女兒還是走了。我侄子是悲痛欲絕,整日以淚洗麵。辦完喪事後,不兩日也病倒,現在還在家裡躺著。““啊!“夫人李氏嘆了口氣說道:“後來他表妹出了這檔子事,我們也不敢告訴他,要是這孩子知道了,又怕是哭得死去活來!“ 到了晚上,派去尋找金釵的人都回來了,可一無所獲。周捕頭對張大人說:“大人,目前看來,盜走王翠花屍體的人,應該是王李村的人,因為孤巖洞外人很少知道。現在又丟了金釵,這可是奸屍盜墓的大案。”張大人說:“查查這幾日離開王李村的人,特別是中年和青年男性。“ 次日,張大人和周捕頭就到李儒生家。李儒生的父母(也是李氏的哥哥和嫂子)在家,李儒生在床上躺著,這兩日精氣神好多了。見縣老爺和捕頭來家裡,神情又有些恍惚,身子有些發抖。一雙手不停在對搓,也不說話。張大人環視四周,一條灰色的粗布褲子放在床頭。 張大人來到堂屋,對李儒生的父母說道:“李儒生這孩子怕是受了驚嚇,你們好生安慰。“從李家出來,邊走邊對周捕頭說:“你看到了李儒生床頭那條灰色粗布褲子了吧,明天你帶人來驗看,如果我們找到的那小塊灰色粗布是這條褲子的。你就把他帶回衙門,並搜查李家。“周捕頭回道:“是!“張大人又說道:“昨天聽王保長說,有人看到李二黑前些天從後山出沒過。這個人要盯緊了,隻可暗中監控,不可打草驚蛇。“ 李二黑何許人也?乃王李村人,現年三十歲,中等身材,偏瘦嘴尖,一雙小眼賊溜溜的,為人奸詐,孤身一人。平時偷雞摸狗,不務正業,好賭博,愛揍熱鬧。 回到住所,張大人對周捕頭說:“我帶兩個衙役先回縣衙,安排人手對當鋪金店監控。“周捕頭說道:“好,大人這樣安排甚好。我們內緊外鬆,不怕這隻狡猾的豺狼不露頭。“ 第二天,周捕頭就帶人來到李儒生家。李儒生那條灰色的粗布褲果然掉了一塊,正好與衙役找到的那塊灰色布塊吻合。於是仔細搜查了李家,隻找到了一封訣別信。周捕頭看了訣別信,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原來這封信是昨天張大人來李家之後,李儒生才寫的。信的內容是:自從表妹王翠花病逝後,整日是表妹的幻影,隻想與表妹多耽一會是一會,故而極力阻止表妹入殮。阻止無果後,是自己偷把表妹的屍體盜出藏在後山的孤巖洞。夜深之後,守著表妹的屍身久久不願離去,這時覺得洞外有人。待出洞查看,什麼也沒有發現。待轉身回到洞內,又感覺洞外有響動,象灑土灑沙的感覺。當再次出洞察看時,隻見一隻白幡高高飄起,又有鬼嚎之聲斷斷續續。嚇得自己魂不附體,慌忙往家的方向跑。回到家全身濕透,便一頭栽倒在床上,自此一病不起。想來是表妹不甘寂寞,莫不是要我去陪她?今日縣老爺來家,更覺得犯了罪對不起表妹。爸爸媽媽孩兒不孝,不能侍奉二老,我決心隨表妹而去,二老好自為之。如此之類,不再細述。李儒生父母得知此事,好不心痛,幸好發現及時,不然枉斷一條鮮活的生命。於是,周捕頭帶著李儒生和兩個衙役回到縣衙。 再說李二黑見張大人和周捕頭都回到了縣衙,李儒生也被帶走。便又出來鬼混,這天夜裡約了幾個人賭博,可他的手氣也太差了,不多時身上的錢就輸光了。又不肯罷手,賭到半夜欠了一屁股債,這才垂頭喪氣回到家。 次日一早,李二黑就往縣城趕。可他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早有人監視,也早已報告了周捕頭。 李二黑剛來到當鋪,就喊當鋪老板當錢。當鋪老接過金發釵仔細端祥,又轉身拿來放大鏡看。李二黑不耐煩說:“老板磨磨唧唧的乾什麼?快點當錢。“一雙賊眼四處打探,隱約看到周捕頭朝這邊走來。“啊喲,我肚子痛,等下來取。“李二黑說了聲,就溜出店外,正好被周捕頭看到,李二黑撥蹆就跑。周捕頭帶著兩名捕快就追。眼見追進一條胡同,周捕頭一個人就掉頭尋近路追去。李二黑正慶幸甩掉了追捕的人,不料一個黑影竄出,一把抓住了李二黑,單手把他提了起來。兩個捕頭這才追了過來,押著李二黑又來到當鋪。 店老板見抓了李二黑,便把金釵交給周捕頭,一行人這才回縣衙。 周捕頭向張大人匯報抓捕李二黑的經過。張大大道:“好,看來王李村留下的官差可以撤回,明天升堂問案,請王老板和李氏準時來衙聽審。“周捕頭答道:“是,大人我這就去安排。“ 第二天張大人端坐在公堂上,師爺和記錄官坐在兩邊。張大人一拍驚堂木,兩邊衙役齊聲呼喊:“威武“,堂下來聽老爺審案的人黑壓壓一片。王李村也來了十多人,其中有李儒生父母、王保長、王三喜等人。 張老爺一拍驚堂木,嘴裡喊道:“帶人犯。“李儒生、李二黑被帶上堂。“跪下“張老爺喝道。李儒生跪倒在地,李二黑也跪在地上。張大人又喝道:“你們可知罪?“李儒生用頭叩地:“老爺我該死,我不該把表妹的屍體藏在洞裡。““李二黑你可知罪?“張大人喝問。李二黑答道:“老爺草民不知。“張大人說道:“你的金釵從何處得來?“李二黑轉著又黑又小的眼珠回道:“老爺,金釵是我拾得的,這也犯法?“張老爺又問:“在哪拾得的?““回老爺,就在回王李村的路上拾得“。“你沒去過王李村的後山?“李二黑回道:“沒有,我到那裡去乾麼?“張大人說道:“那好,把李二黑的鞋子脫下。“衙役脫下李二黑的鞋了,與在王李村後山孤巖洞留下的鞋印對比正好吻合。張大人怒道:“好你個李二黑,先打十棒殺威棒。“ 衙役把李二黑按在櫈子上,狠狠打了十棒。打一棒慘叫一聲,十棒下來,打得李二黑慘嚎連天,皮開肉綻好不狼狽。張大人說道:“李二黑招是不招?“這回李二黑不說話。“那好,我幫你回憶,那天王翠花入殮時,你也在現場,當你看到翠花的母親李氏把金釵插在翠花的頭發上時,你就起了歹意。等到翠花安葬後的晚上,你就偷偷摸摸上了後山,來到翠花的墳地。本意想盜墓,得手後又恢復原狀,這樣人不知鬼不覺得到金釵。“張大人一拍驚堂木,喝道:“李二黑是也不是?“李二黑心裡一驚連聲道:“是、是、是。“張大人又說道:“可想不到有人先你來到墳地扒墳,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你心中暗想:這下完了,莫不是這人也在盜墓。當你看清這人是李儒生時,心裡鬆了口氣。你躲在一邊看,當李儒生背著屍體向孤巖洞而去時,你就跟在後麵。你在洞外等了好久,不見李儒生出來,你就在洞外灑土,裝神弄鬼這才嚇得李儒生沒命的往家跑。李二黑你說是也不是?“李黑聽得發呆,半響才回過神來,連聲回答:“是、是、是。“ 張大人走下堂來,手裡拿著金釵交於李氏辯認。李氏說道:“正是這枝金釵。“張大人又把金釵拿給李二黑看了看,回到堂上接著說道:“等到李儒生走遠了後,你爬上孤巖洞取走了王翠花頭上的金釵這才回家。第二天,聽說李儒生一病不起,便又偷偷溜進孤巖洞,見王翠花雖已去世,但姿色尚佳,脫下了屍身衣服,亦發迷人。你心生歹意竟玷汙了她。“張大人一拍驚堂木厲聲道:“李二黑你說是也不是?“李二黑吱唔:“這…這…“張大人說道:“來人,重責二十大板。“李二黑慌了忙說:“大人,我招是是這樣的。“ 張知縣這才緩緩說道:“那好,簽字畫押吧。“待一切辦理停當,張大人盯著李二黑說道:“隻是有一事不明,你為何要折疊好王翠花的衣服,為何沒有取走銀釵?“李二黑嘆了口氣說道:“其實我也很喜歡翠花。“ 張大人這才笑了笑說道:“罪犯收監,聽候發落,退堂。“ 真是: 見財歹意漸萌生,貪色奸屍麵目猙。 人若不知羞與恥,枉來世上一遭行。 欲知後事,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