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武植是知道的。 水滸傳原著中,宋江一行拜訪李師師後,宋江便道:“今上兩個相好,一個李師師,一個趙元奴。雖然見了李師師,何不再去趙元奴家走一遭?” 結果呢,宋江等人巴巴拿了一百多兩銀子想求一見,趙元奴的虔婆趙婆問過之後,卻出來傳話,說趙元奴身體不舒服,不便出來相見。 這是多麼高冷豪橫! 而現在,如此高冷豪橫的趙元奴卻在一旁乖巧的吹簫助興,隻能說,蔡七公子更加高冷豪橫! 見武植進來,蔡七公子早便站起身,過來拉著武植對眾人道:“給眾位介紹一下,這是我兄長陽穀武植。乃是我這輩子遇著的最為知心投緣之人。” 眾人都是七竅通了九竅的玲瓏之輩,在這小圈子裡也以蔡七公子為首。聽蔡七公子對武植評價這番高,皆站起身來,紛紛與武植相識,報了自家名姓。 武植自然也不懼這場麵,與眾人侃侃而談,幾句話便熟絡了。 同時,武植心中有些無語,發現自己掉賊堆裡了。 無他,此番蔡七公子請來作陪的有三人,分別為: 朱勔,現任合州防禦使。因其父子在蔡京貶居杭州時搭上了蔡京的關係,而官運亨通。後來更是逢迎上意,幫宋徽宗在浙中找珍奇花石進獻,這便是大名鼎鼎的“花石綱”。 幾年下來,搞得他自己廣蓄私產而江南民不聊生,就連方臘起義時,都以“誅殺朱勔”為號召。乃是大名鼎鼎的宋末六賊之一。 王鈞,現為兵部員外郎。其父王黼,目前是蔡京鐵桿,六賊之一。 童知新,現為樞密院在京房主事。他是童貫之弟童貰的兒子,太傅楊戩的外孫。童貫,六賊之一。楊戩,六賊之一,後被他的下屬李彥取代。 再加上本次宴席的召集人蔡七公子蔡脩,工部郎中,其父蔡京位列六賊之首。 好家夥,這毫不起眼的一次聚會,竟幾乎將北宋六賊的BUFF疊滿,武植心中直呼內行。 這六賊就差個梁師成了! 同時,武植又有些無奈。 別人穿越水滸掉賊窩裡,那是掉到水泊梁山。 自己穿越水滸掉賊窩裡,那是掉樊樓裡,被六賊環繞。 眾人又分說幾句,蔡七公子便將武植引入主賓位就坐,武植自然的順手將身旁兩個美女攬在懷中。 酒過三巡,蔡七公子便問道:“兄長,你現居何職來著?昨日我也沒仔細聽得。” 武植當然不會在蔡七公子公子麵前以兄長自居,便笑道:“七公子容稟,下官得李知縣錯愛,在陽穀縣充任一縣教諭。” 蔡七公子聽之,便重重的拍了一下酒桌,隻驚得身旁女子發驚叫之聲,就連旁邊專心致誌吹簫的趙元奴也是一驚,錯愕的看向蔡七公子。 蔡七公子怒道:“豈有此理,這李仁宏竟敢如此輕慢兄長。”隨即,又是回過味來:“是了,他不過是一小小知縣,兄長身份又是吏人出仕,也隻能給兄長安排這等官職了。” 朱勔卻是笑道:“七公子勿慮,若武植兄弟不棄時,便到我那蘇州應奉局做個采辦如何?專辦花石采貢,雖官職不大,但一年五千貫進項還是有的!” 蔡七公子卻是不削了看了朱勔一眼:“我這兄長雖官職不大,但家中數萬貫浮財還是有的,還在山東做得好大生藥生意,會為了你那三瓜兩棗,不遠千裡去倒騰石頭?不妥不妥!” 童知新在一旁獻策道:“要不到軍中吧。我與樞密院河西房王副承旨相熟,現西軍與那西夏國在秦鳳路時有交戰,我便讓王副承旨與武兄辦個軍籍,再劃拉千百個斬獲軍功至武兄名下,先做個正六品的昭武校尉再作計較!” 聽童知新說來,武植心中直呼好家夥,有些心動了。 這昭武校尉並非散官,而是有統兵權的武將了。 要知道,歷史上韓世忠從軍之後,苦哈哈的與西夏交戰十二年,博得個勇冠三軍的名頭,才靠斬獲累功升了個無品級的進義副尉。在軍中,他這個副尉和昭武校尉差了十餘個檔次。 一個絕世猛將,在邊疆浴血搏殺十二年,竟抵不上東京樊樓中,一個二代喝酒時隨口說的一句話! 武植心中甚是無語,暗道:“你若是這樣的狗大宋,那別怪哥哥用魔法打敗魔法了!” 哪知蔡七公子還是搖了搖頭:“我的兄長,怎會當苦哈哈的賊配軍,不妥不妥。” 隨即,蔡七公子又自言自語道:“難道隻能恩蔭補官了?但恩蔭補官者,雖能一次性提高品級,但對今後仕途又限製頗大,難擔知縣、知州等親民官!” 王鈞卻在一旁笑道:“七公子,何不先給武兄弄個貢生名頭,明年便可考詞學兼茂科,考中後可任太學學正,之後再運作至三省、六部?” 蔡七公子沉吟了一番,大喜,覺得此辦法可行,便問武植道:“兄長,何如?” 武植有些無語,自己本想茍著發展地盤,跑宋徽宗眼皮底下的太學、三省、六部乾什麼!但盛意難卻,隻得道:“隻是以下官才學,怕是考不上這詞學兼茂科啊!” 武植話音剛落,眾人均笑了起來,王鈞道:“此事無需蔡七公子出馬,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便是我也敢擔保武兄考得上!” 武植更加無語。得,自己本還想用存檔係統來作弊考試的,這算白瞎了。 這六賊,當真可恨! 說到此節,王鈞卻又如想起什麼事情一般,對蔡七公子道:“說到詞學兼茂科,我有一小兄弟去年中得進士,補為密州教授。因嫌山東太遠,便又在備考詞學兼茂科,今月剛返東京,他一直便仰慕七公子才學,此刻正在那樓下等待,望七公子不吝一見。” 蔡七公子癟了癟嘴:“區區一個州教授,狗一樣的東西,還仰慕我才學?不見。” 眾人皆是無語,人家好歹是州府的教授,可比你那兄長一縣教諭高了整整一級啊! 許是考慮到王鈞方才出言說要幫武植,蔡七公子又是臉色一變,笑道:“王大公子,說吧,你當這中人得了那廝多少銀子?” 王鈞哈哈一笑,也不隱瞞:“那廝給了我五百兩銀子代為引薦七公子。說起來,見七公子一麵要五百兩,見李行首卻隻要一百兩,七公子才應算我東京花魁!” “滾你媽的。”蔡七公子也覺好笑,便道:“看你王大公子麵子,讓那廝進來吧。” 又對武植道:“兄長,咱們就見見那什麼鳥教授,看他有何話說!” 武植:“……” 你清高!我這鳥教諭當然沒有什麼意見了! 不一會,在王鈞引領下,走進來一個濃眉大眼、器宇軒昂的青年文士。他雖身著便裝,但全身卻透著一股子凜然正氣。 武植也是一喜,難道這六賊之宴終來了個正直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