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圉縣城外。 趙繁看著徐庶等人清點好物資後,讓人將俘虜釋放了。 他轉身對謝遼說道:“有勞謝先生勞苦奔波,可到帳中暢飲一番?” “不必了,夏侯將軍有令,著吾將曹安民押送到我主身前聆聽教訓,不便多留,就此別過!”說罷,謝遼對趙繁拱了拱手,帶著垂頭喪氣的曹安民揚長而去。 目送謝遼遠去,趙繁看了看天色,約是申時初刻,便對眾人說道:“大軍不宜跋涉,就在城外過夜吧!天色淌早,由文長監軍,元直、仲康、元福隨我去拜會縣君,過門而不入,非禮也!” “諾!” 魏延領命而去。 趙繁則帶著徐庶、許禇、周倉策馬朝圉縣城中馳去。 來到圉縣城門,城門口空空蕩蕩的,偶爾幾個商人出沒,他們跟城門的小卒打了個招呼,也沒看趙繁一行,急匆匆就離去了。 城墻是土墻,土墻已經斑斑駁駁,上麵的泥土已經有點發黑,原本的城門也已經沒有了,如今的城門是用木板做的,隻稍輕輕一推就有可能倒塌。 進入這個破舊的城池裡,住著為數不多的百姓。百姓一看就很是窮苦,滿臉菜色,衣衫襤褸,破洞上連補丁也沒有,一雙破爛的鞋子盡是汙穢。 整個城池仿佛天天都是這樣一片寂靜。 一路走,趙繁一路皺緊眉頭,此地雖然經過黃巾之亂,但也不應該如此的凋敝啊! 徐庶見趙繁神色疑惑,便輕輕的對他說道:“胡人!” 趙繁一聽恍然大悟,胡人過境人畜不留,其之禍勝於黃巾。 自漢宣帝起以及之後的大漢皇帝,都開始改變對匈奴的政策。不再采取一味的強攻。 漢朝對匈奴開始進行了“秩序征服”,一方麵在用軍事攻打的情況下,一方麵在匈奴地區輸出漢文化,甚至是建立漢朝廷的直屬機構管轄匈奴,其實這件事情霍去病當年擊敗了匈奴就做過了,霍去病擊敗了在烏桓的匈奴部隊,然後設立“護烏桓校尉”,管理烏桓也保衛烏桓。 這便是秩序征服。 可惜,董卓篡權以來,紛爭四起,群雄逐鹿中原,戰亂不斷。匈奴乘虛而入,在中原燒殺掠奪。黃河流域土地荒蕪,無數城郭變成廢墟,百姓紛紛逃難。 這也是圉縣要比趙繁他們遇到的城池要荒涼的原因。 圉縣的城池不大,策馬隻用了產一會的功夫便到了縣府。 幾人下馬,趙繁遞上名刺。 不久,隻見一個穿靴戴帽的人急步走了出來,對著趙繁等人說道:“下官阮珩,不知道何人是吳郡趙使君?” 趙繁上前一步拱手說道:“某家趙繁,見過阮縣令,多有打擾還請勿怪!” 阮珩連忙作揖道:“不敢,下官有失遠迎,還請使君恕罪!” 眾人寒暄過後,被阮珩引入府廳。 府廳已經不見昔日光彩,略顯陳舊,但卻是很乾凈,由此可見主人用心。 落座上茶,趙繁對那仆人點頭示謝,隨即將茶盞放在一邊的茶幾上,笑了笑說道:“阮縣令,在下不請自來,切勿見怪。” 阮珩意外地看了一眼趙繁,心中暗暗稱奇,大多的上官素來高傲,自是看不起那些仆人,今日這趙繁竟然會如此禮遇,是真善?是偽善? 實在是摸不透這一位的行為! 見趙繁喝了一口茶,阮珩微笑著開口問道,“使君今日親臨圉縣不知有何要事?” “嗯!”趙繁點了點頭,對著阮珩說道,“無他事,某為朝庭貢鹽,路過此地,人馬在城外過夜,恐有驚擾百姓,特來報之!” 軍隊駐紮地方,以漢侓要通報地方主官。但圉縣不過是小小縣城,軍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哪裡會有人來知會他這個地方官。 阮珩聞言笑容一收,說道:“今世道紛亂如麻,諸侯相互佂伐,胡人肆虐。眾人視朝庭之侓如無物耳!不想使君自侓如斯,珩甚服之!” 立身拱手,對趙繁施了一禮,以示佩服。 “慚愧!慚愧!”趙繁還了一禮,凜然說道:“吾為漢人,當遵漢禮,吾為漢官,當執漢律也!。” “彩” 忽聽得府廳側室傳來一聲喝彩。 眾人聽到喝采立刻都站了起來,驚疑間,史見一人從側室轉出,對著趙繁深深一禮,大聲贊道:“為漢人,遵漢禮,為漢官,執漢律,此言精辟,趙使君真乃忠漢之人耳!” 此時,阮珩從一旁出聲介紹道:“使君此乃吾弟阮瑀阮元瑜,師從蔡中郞。” 那阮瑀接著說道:“瑀無狀,請使君恕罪!”說罷又是深深一禮。 趙繁趕緊還了一禮,說道:“不敢當先生贊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此乃漢臣之常情也!” 為阮瑀加了一個位置後,眾人再次落座後,趙繁問道:“元瑜先生何故隱於側室?”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皆望向阮瑀。 阮瑀尷尬地笑了笑,沒有開口,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兄長阮珩。 阮珩苦笑一聲,解釋道:“元瑜雖敏於少,卻不善謀位,今漢室頹迷,諸侯相爭,其不欲與權者謀,便隱於山林;聞得使君到來,避之不及,故隱於側室也!還望使君恕罪!”、 說罷,二人齊齊立身施了一禮,告罪不已。 東漢末年,隱世者多如牛毛,趙繁見怪不怪,他自己要不是私心作祟,也想找一個好地方,歸隱山林。 於是回禮說道:“元瑜先生不與權者謀,潔身自好,實屬常情,何罪之有?” 眾人在府廳隨意攀論了一會,阮氏兄弟力請趙繁等人至阮府飲宴,趙繁拒不得隻好相從。 阮氏乃皋陶氏之後,曾為陳留大族,雖然此時阮氏家族已經不如從前,但是仍是當地望族。 眾人策馬十數裡就到了阮府莊堡。 是夜,阮府大擺家宴,宴請趙繁一行,阮珩更是招了數位族人相陪。 遇到看好的諸侯,便令族人相隨,這是世家望族變相的投資,也是世家望族的手段之一。 趙繁知阮珩的用意,不過也不以為意。 他本人對世家望族沒有惡意,隻要不反對他施政綱領,隻要有能力的人,他也一個都不會拒絕。能力高深的,他也可以不惜放下身段去請人。 人才,在那個時代都是稀缺的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