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師門背景(1 / 1)

嘉和紀事 四時清 5210 字 2024-03-18

“跪下!”   鄭榮帶人押著抓獲的十數名黑衣人來到胥琰和盧明遠跟前,讓他們跪成一排。   “胥琰殿下,盧小將軍,幸不辱命,已將賊人全部拿下。”   胥琰掃了一眼跪地的眾人後,對鄭榮說道:“辛苦鄭將軍了,接下來還要有勞將軍對這些人審問一二,看看他們到底有何目的。”   “沒問題,定要他們見識見識我的手段。”鄭榮大聲回道。   盧明遠也說道:“鄭將軍,務必盡快問出他們背後到底是何方勢力。兩國合作為重,不能讓這些事浪費我們太多時間。”   鄭榮肅聲回道:“請盧小將軍放心。”   說完便命人把那些人押了下去,又對胥琰二人道:“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在下,眼下已經折騰到後半夜,二位還是早些歇息吧。”   當了一晚上的餌,既然魚已上鉤,後麵就沒他們什麼事兒了,所以胥琰和盧明遠便互道晚安後回去歇息了。   鄭榮這邊卻是沒辦法好好歇歇乏了,他晚上還有一場硬仗要乾。   他先是吩咐手下將抓獲的所有人堵嘴蒙眼分開關押。   然後隨便挑了其中一個,二話不說,讓最會行刑的弟兄給他鬆了鬆骨。一番刑罰下來,骨頭再硬的漢子也無法保持清醒的神誌。   然後,就在那人神誌最渙散的時候進行反復的拷問。   這些人畢竟不是傳說中的死士,不然在任務失敗之初便自殺謝命了。   所以,一輪下來很少有人能咬緊牙關,不吐露絲毫信息。   隨著拷問到的內幕越來越多,鄭榮的臉色也越來越差。這裡麵牽扯到的大人物根本不是他能搞定的,就算是鄭子清也不行。   “將軍,賊人已經被全部拷問完畢,口供也能對上,接下來怎麼辦?”   一個將士捧著一遝口供向鄭榮請示。   鄭榮用他那蒲扇般的大手狠狠搓了搓臉,寒聲道:“打斷他們的手腳,一一捆好,挑幾名弟兄和仆人們一起好好看守。”   “是!”   “這他娘的都是些什麼事兒啊?走之前統領可沒有說過遇到這種事情怎麼辦啊!現在回去送信肯定來不及了。”   鄭榮苦惱不已,沒有鄭子清的命令他不敢把拷問到的情況告訴胥琰二人。可明天一早他們若問起他又能怎麼辦啊?   糾結了半天,鄭榮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後麵乾脆不想了,蒙頭大睡,把煩心事都留到明天再說。   翌日清晨,胥琰神清氣爽地從臥房走出。剛進入院子便看到盧明遠正在全神貫注地練劍。   他的劍長三尺有餘,卻比尋常寶劍要窄上不少。遠遠望去,更似是棍。   隻見盧明遠忽而持劍而立,忽而躍身突擊。靜若處子,動若脫兔。隨著他身形的快速變換,乍起的銀光也在滿院遊走。   “好劍法!!”   待盧明遠收功斂息後,胥琰走近贊嘆道。   “讓阿琰見笑了,雕蟲小技而已,不值一提。”   “明遠,我在北漠時聽聞定國公擅使槍,一槍在手,所向披靡,無人可敵。可這一路上倒是沒怎麼見過你使槍,多是用劍。卻是為何?”   “你說的沒錯,我祖父的看家本領就是耍得一手好槍。”說起這個盧明遠與有榮焉,“我練武之初祖父也想讓我隨他習槍。隻是,他的槍法大多是戰場上生死搏殺練出來的,招式簡單卻招招斃命、殺氣凜然。祖父擔心過早學他這種槍法會讓我移了性情,便讓我另拜天界山的道真師父為師,隨他修習劍術。”   “天界山?”胥琰追問道:“可是那個在大齊涼州以西,處於北漠、大齊和西戎三國交界之處的道家祖庭之一?”   盧明遠回道:“沒錯,天界山本是道家一位成就極高的先賢的傳道之所,據說那位先賢得道飛升後,他的弟子門人便在天界山建起紀念他的道觀。傳承至今,已逾千年。   我祖父少時遊歷四方,與道全師父的師叔虛極道長成了莫逆之交。後來虛極道長回山清修,我祖父征戰半生,兩人間的交集減少,卻也時不時有書信往來。所以祖父在後來為我選武學師父時便想到了天界山。最後虛極道長選了道全師父來教導我。”   “原來如此,天界山雖是道家道場,卻以武學見長。在北漠也聲名遠播,與北漠以北的九寒原不相上下。   我師從九寒原釣鯨叟,早就對天界山的武學仰慕已久。沒想到明遠就是天界山武學傳人,真是巧之又巧。等諸事落定,定要與明遠好好比試一二。”   胥琰聽說盧明遠師從天界山十分興奮,若不是當下時機不對,他恐怕已經按捺不住想要與盧明遠交手的心情了。   雖說他一直以來都穩重老成,可畢竟少年心性,見獵心喜下能強忍出手的沖動已經十分難得了。   盧明遠也很驚喜,“在天界山時常聽道全師叔說九寒原雖然在極北之地,卻是難得的一塊福地。其下有數座火山,常年向外散發熱量,使得整個九寒原溫暖如春,全然不像極北之地其他區域酷寒。   之所以被稱為九寒原是因為那裡獨特的環境孕育出九種獨有的珍稀藥材,這些藥材以寒血芝為首,藥材名中全都帶有“寒”字,故曰九寒。   道全師叔癡迷醫術,對九寒原的九種奇藥一直垂涎欲滴。隻是九寒原對這些奇藥看護得緊,更不允許私自流出。道全師叔每談及此都扼腕嘆息,深覺遺憾。”   盧明遠沒說的是他那道全師叔還曾瞞著所有人悄悄去了一趟九寒原。本想跟裡麵的人交個朋友,套個近乎,看看有沒有機會把九寒原的奇藥搞到手一些。可九寒原的人太過固執,任他磨破嘴皮也沒能如願。   求藥心切的道全竟然一時將道家的清規戒律全都忘了一乾二凈,鋌而走險,潛入九寒原內想要盜取奇藥,卻被守藥的九寒原高手撞個正著。   他雖也自幼學習天界山武功,卻因為在醫術上分心太多,武藝平平,所以沒交上兩手就被擒獲了。幸好當時在場的九寒原二掌門因為去天界山拜訪過認出了他,否則他很有可能當場就被眾人打死了。   此事事關天界山清譽,九寒原體諒之下並未聲張,隻是暗自傳信給天界山,請他們派人前來處置。   那時已經升任觀主的虛極道長聽聞此事驚怒不已,道全所為簡直可惡至極,將天界山積攢上千年的好名聲一朝踩到腳底。   為妥善處理這等醜事,虛極道長隻能親自前往九寒原,到那兒後低下頭來賠禮道歉不說,還當著九寒原高層的麵將道全很是修理了一番。   可他最後還是不忍就這樣將道全逐出門去,隻得咽下了這枚苦果,將道全帶了回去,勒令他十年內不得再踏出天界山半步。   隻是為了遮掩此事,便對外宣稱道全遊歷四方後深感自身學藝不精,要在山上閉關清修,未有所成前絕不出山。   不明真相的世人紛紛感嘆道全不愧是天界山高足,醫術都能稱神了還如此上進,令人敬佩。   這些傳聞讓天界山人尷尬又憋屈,卻也無法向世人道出實情,隻能由他們去了,不過是再被九寒原看一次笑話罷了。   最終,此事被天界山和九寒原心照不宣的遮掩。知道內幕之人除了當時在場之人外寥寥無幾,而胥琰的師父釣魚叟恰好是其中之一。   釣魚叟在九寒原地位特殊,是九寒原中極少數的外來之人。他當年被九寒原掌門從外麵帶回來時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好地方,與死人無異。   幸好九寒原有奇藥,將他從閻王爺麵前搶了回來。   之後他便拜與自己年紀差不了多少的九寒原掌門為師,從此在那裡紮下根來。   他前半生受盡苦難,卻難得的身上不存半分戾氣。性子淡泊平和,最喜去極北之地的北海釣鯨。   這也是他釣鯨叟這個名號的由來,九寒原之人鮮少有知道他真實名字的。不過這也不妨礙大家欣賞他,因為每次與他交流完後心胸都會開闊很多。   不過在交流時他們難免會不小心吐露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出去。開始時還會有人擔心他會將聽到的事到處宣揚,時日久了發現一切風平浪靜就相信他會對聽到的事情守口如瓶。   大家與他交流起來就更隨便了。所以釣魚叟竟不知不覺間竟成了九寒原內知道各種消息隱秘最多的人。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等到胥琰成為他的徒弟,他再也不是孤身一人,心中裝滿的故事也終於有了傾瀉之地。   他經常會帶著胥琰去北海海釣,順便講述他知道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   道全闖九寒原偷藥這事兒就這麼傳到了胥琰耳朵裡。   所以胥琰在聽到盧明遠說他道全師叔每次談及九寒原的奇藥都深表遺憾時不由得會心一笑。他其實一直挺好奇這個愛醫成癡的人到底是什麼樣,究竟是何等程度的癡迷才能讓他忘掉天界山的千年清譽做出偷盜之事。   不過,這時候顯然不合適對盧明遠說出這些實情。   他便轉而說道:“九寒原對奇藥的管控的確十分嚴格,就連我也很難親眼見到。不過,九寒原每十年都會利用原內的奇藥煉製十枚九寒返魂丹,通過拍賣讓其流通於世。   道全師叔如果想要的話我可以幫忙,給他尋個優先拍賣的便利。”   盧明遠苦笑道:“算了吧,道全師叔一直不被允許下山,沒辦法施展醫術掙錢。他這些年又一直在研習新的醫術,花費不菲,怕是整個天界山都是他的債主。   不過,我這次請他下山為我祖父療養身體,虛極道長肯定會同意,到時候他就能掙錢還債了。現在的他還不配擁有九寒返魂丹這種神藥。”   “也好,那就等他湊夠銀錢再說。”胥琰笑道。   “胥琰殿下,盧小將軍,早啊!不知二位在談論什麼有趣之事?”   胥琰二人循聲望去,果然看到正在向他們闊步走來的鄭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