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信靖收起吊兒郎當的姿態,雙手握住長戟,看著已經恢復的土人,一步一步走過去,眼神半瞇,臉色認真。 體表已經消散的青綠色,重新浮現,讓他整個人籠罩著一股,奇異的威勢。 這威勢讓普通人看一眼,就足以被嚇地雙腿戰栗,腳跟生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趙信靖身後的士卒,本來已經對自家督尉失望,呆呆的看著被昏黃燭光,照亮的地麵,不再看他崇拜的趙督尉,可感受在感受到,那令他渾身汗毛立起的氣勢。 還是忍不住抬起頭,看向自家督尉,這一看不要緊。 即便是他這種,頂在軍陣最前方,作為死亡率最高的前鋒,早就有所覺悟的士卒,也察覺到了,趙督尉此刻的身上,那讓人恐懼的氣勢。 得益於軍陣的演練,他還不至於,雙腳一軟,十分丟臉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就算沒有如此不堪,他的情況也沒有好到那裡去,隻是麵對趙信靖的背影,他此刻都提不出絲毫戰意。 反而心中不停地有個聲音,提醒他:快!趁對方沒有發現自己,跑!塊跑!有多遠跑多遠! 這根本不是他可以對付的敵人,這個狀態下的趙督尉,與他簡直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生物。 即兩人雖然都是人形外表,但其內在卻完全不在一個層麵。 在這一刻,士卒心中有所明悟。 怪不得,在土人出現的時候,趙督尉會喊出那句:這根本不是你們能處理的事情。 可看到這樣的趙督尉,即便嗓子有些發乾,身體內的所有部位,都在提醒他不要引起督尉注意。 士卒還是扯著嗓子,發出尖細而變形的聲音,問出自己的疑惑:“督↑~督尉↓!” 聽到身後士卒這尖細,仿佛女人尖細的聲音,知道士卒在此刻承受著,怎樣恐怖的壓力,趙信靖的嚴肅的臉上,微微緩和了些許。 就算滿意士卒的表現,但他的身體依舊沒有絲毫停頓,體表的青綠色的光芒,再一次傳導到手上長戟,不同於上次。 這次並未把所有青綠光芒,凝聚在長戟尖,而是覆蓋了整個長戟,同時趙信靖一改雙手持握。 手掌退到長戟根部,長戟移到身體右側,泛著光刃的鋒利戟尖落在地上,單手持長戟尾部,像是坐在高大馬背,單手拖槍,一步一步走向土人。 趙信靜的姿勢一變,身上的氣勢也是,仿佛柴火上澆了一桶油,本就旺盛的氣勢,更上一層樓,無形的磅礴氣勢。 在此刻仿佛有了形狀,化作宛如氣浪般,推開了周圍的空氣,此刻僅僅是注視著趙信靖,就會好像被有力大手掐住喉嚨般,讓人喘不上氣。 士卒剛剛還能喊出話的嗓子,隨著趙信靖換了個姿勢,哪怕他沒有直麵對方,但僅僅是看著自家督尉的背影,此刻像是往裡麵,整個塞了一個雞蛋,無論他如何努力,都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無論士卒怎麼張大著嘴,哪怕都能塞進去他的拳頭,可他嗓子就像不是他的般,怎麼努力,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最後隻能無奈的放棄,看著這副樣子的趙信靖,士卒明白,可能現在才是,自家督尉的真正實力。 在見識到自家趙督尉的實力後,他已經不再擔心什麼了,這種狀態的趙督尉,別說是一個土人,他相信就是再來兩個,也不可能是督尉的對手。 趙信靖手上拖著長戟,此刻像是在遊山玩水般,不緊不慢的走著,可若是仔細對照周圍環境,就會發現,他這似乎慢悠悠的步伐,實際上一點也不慢。 步伐頻率沒有絲毫變化,可那速度卻是一步一變,由慢到快。 趙信靖的每一步邁出,速度便快一分,仿佛快進加速般,一步比一步快,一步比一步急。 宛如被蒼雪覆蓋的高山雪崩,一開始隻是一塊很小的積雪滑落,可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多,越來越大的積雪加入滾落。 其勢若天塌地陷,在如此自然大勢麵前,人就是渺茫蟲豸,弱小之極。 那已經恢復過來的土人,此刻就像是察覺到,地震的動物,開始變得焦躁不安。 士卒還是第一次在,那一下就能拍死一名士卒的土人,身上看到這種情緒,明明之前在恢復前沒有絲毫動作,安靜停在原地的土人。 手掌還有一小塊缺陷,沒有完全恢復,也許是之前被捅掉手掌和腦袋,讓它長了記性,也可能是察覺到,趙信靖身上傳來,對它的威脅, 此刻竟是不等這凹陷完全恢復,拖著還缺出一塊的手掌,邁著與健壯上半身完全不對等,像是被人刻意截掉一部分,有些短小的土腿。 直接向著趙督尉沖過去了! 而趙信靖就像是沒有看到,土人那提前突襲的動作,依舊是不緊不慢的邁著步伐,手上提著長戟,向著土人前進。 在趙信靖身後的士卒,能感覺到,自家督尉的勢還沒有完全積蓄滿,若是用水壺接水來形態,那此刻自家督尉的氣勢,最多也就接了半杯,距離接滿還遠。 士卒的心臟,咻的一下懸了起來,他多麼希望自己可以出聲,提醒趙督尉小心,怒斥土人狡詐陰險,可惜他不能出聲。 隻能看著土人邁著小短腿,快速接近還沒有蓄滿勢的趙督尉。 一土一人,之間的距離本就不遠,在土人快速奔襲,和趙信靖那看起來慢悠悠,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實際上極快的步伐下,快速拉近碰麵。 土人似乎從之前的被穿透中,學到了經驗,這次它一改之前自上而下,拍出磨盤手掌枯燥古板攻擊方式,在半途中就改成,雙掌張開從兩邊向著中間拍去。 似乎打定了主意,避免發生上次那般,被趙信靜一擊貫穿手掌和腦袋,這次的雙峰貫耳,就算它被轟碎腦袋,手掌依舊能合十,殘留的力量足以,把趙信靖拍成肉泥。 兩個手掌,分別從兩側合攏,腦袋,手掌,分別位於三個方位,絕對不會出現上次,那種被轟掉手掌和腦袋,敵人卻沒有受到半分傷害,瀟灑離去的情況。 這次最次最次,它也可以走過一招! 土人的小算盤打得劈裡啪啦響,可趙信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麵對土人這幾乎要把,自己整個大腦都快燒掉,才想出的精妙辦法。 趙信靖的應對是,右手肌肉泵起,猛地發力,仿佛畫家麵對著一張白紙,提起毛筆在畫布上,自右下角開始寫出一個沒有斷筆的‘又’字。 然後腳步不緊不慢仿佛錯身般,走到土人的身後,手上的長戟重新落在地上,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而那土人卻仿佛被人按下遙控器,暫停呆愣在原地,然後像一個被抽掉主梁的房子,碎成十四塊,散落在地。 看的在遠處的士卒,嘴巴都能塞下兩個拳頭,他搞不懂! 為什麼那麼慢的長戟弧度,土人卻像是個靶子一樣,呆在原地,讓趙督尉隨便揮戟! 同時還有一句話不如不快!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