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恢復高考後的第二年,也就是1978年考上大學的,大學畢業後,分配到另一所大學當教師,成了一名教授。 歲月匆匆如白駒過隙,轉眼到了退休的年齡。退休後的內心深處一直流淌著記憶的長河,諸多往事不斷湧上心頭。每天靜下來時,腦子裡就會浮現過去的片段,如電影如畫展,一幅接著一幅,往事猶如昨天。於是我有一個心願,以自身經歷和感受寫點難以忘懷的東西,但幾次下筆,都被事務纏身,不得不中斷。直到去年才下定決心,無論如何要把它寫下來。 我的家鄉是SD省萊蕪縣金秋鄉(現為JN市萊蕪區金秋鎮)安官莊村。據村碑記載,村名的由來是明朝嘉靖年間安姓由新泰遷此建村,因鄰村多以官莊取名,冠以姓氏,故名安官莊村。 小時候聽大人們說,我們王氏家族是在明朝由山西大槐樹遷徙而來,先定居在萊蕪長留村,後來一支由長留村遷至田園村,一支仍定居在長留村,我們這一支則由長留村遷至安官莊村。所以,長留村、田園村及安官莊村,三個村的王姓是同宗同族人。 我出生在一個普通農民家庭,我們兄弟三人,最上麵還有一個姐姐。 父母雖然目不識丁,但重視子女教育,我們一到上學年齡就會讓 我們去上學讀書。 解放後,我們村有了一個一到四年級的初級小學,我的初小就在 這個小學上。學校是復式班,一、三年級一個教室,二、四年級一個教室。學校共有兩名教師,隻有一名公辦教師,另一名是臨時代課教師,由於是臨時的,會更換。 由於教師少,學習的課程隻有語文和算術,沒有音樂課,偶爾有在外地上學的本村學生回家時,老師請他來教我們唱首歌,就算音樂課了。也沒有正規的美術課和體育課,但偶爾老師會教我們作畫,帶我們跑操。 公辦教師是郭浩源先生,西鄉鳳凰嶺村人,是個學究,白皙清瘦,看上去身體不是太好,但教學很認真,對學生態度溫和,是個令人敬佩的好老師,至今我仍然懷念他。 他本來是個拿工資的人,但在1960年生活困難時,錢毛,靠工資買不了多少東西。當時流傳著一句話:“七級工,八級工,不如社員一溝蔥。”家裡生活困難,郭老師辭職回了家,回家後村裡讓他當了民辦教師。 我一直為他的這個決定惋惜,覺得當時他眼光太短淺。人總會遇到困難,但困難是暫時的,熬過去就好了,人應該往遠處看。 初小畢業經過考試升入高小,也就是小學五、六年級,那時不是義務教育,初小升高小也要經過嚴格考試,不過落榜的學生數量很少。 有初小也有高小的小學稱完全小學,簡稱完小,我上的是金秋完小,在離我們村二裡多路的金秋村。金秋村是個大村,也是現在的鎮政府所在地。 我們村的學生三兩一夥作伴,一早起來,帶著一天的飯到學校,直到晚上下了兩節晚自習才回家。到了嚴冬,下了大雪,路上行走艱難的時候,母親就讓我住到姐姐家裡,她家離學校很近。我每三天回家拿一次飯,少跑了很多路,少受了很多凍。 高小的老師比較多了,但課程也不像城裡的小學那樣齊全。由於沒有運動場地,也無音樂和美術教師,體育、音樂、美術課也是基本不上。但增加了地理、歷史和自然課。 由於沒音樂課,我不會識譜。後來上了初中有了音樂課,老師讓我們識譜時,城裡的學生都會,農村來的學生都不會。老師一遍遍的考我們,我費了一周的勁才認識多來米發掃拉西。 五、六年級的教師大都是初中畢業或初級師範畢業,他們教學認真,教學效果很好。 學校紀律很嚴,每周隻有周六晚上無自習課,其它每天都有兩節晚自習課。班主任老師不時進來檢查,班乾部監督,學生埋頭做作業,很少交頭接耳說話的。除了完成一天的作業,還要預習明天的內容,學習提高很快。 剛進入六年級第一學期時間不長,全國大煉鋼鐵,學校停課。我們學生的任務是垛坩堝,開始是在學校裡集體做,後來回到村裡做。 大概一個月後,學校復課。 我從小學二年級起學習就較好,是老師比較喜歡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