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們偶爾議論高考的事,今年某誰參加等。他們見我天天趴在桌子上學習,周末也不回家,就斷定我也參加高考。 其實我心裡一直搖晃不定。不考吧,今年可能是年齡較大往屆生的最後一次機會,明年恐怕就有年齡限製了。考吧,幾年來一直夢想當老師,現在當了老師又跳槽,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再說,考就一定能考上嗎,考不上怎麼辦,別人對你會有什麼看法? 但我知道,無論如何必須抓緊學習,學習總是對自己有好處的。 恢復高考時,各地區教育局編寫了很多高考復習資料。王韻傑臨走時,給了我一本HZ地區教育局編寫的資料,內容包括政治、數學、物理和化學。既有復習大綱,也有習題,還有參考答案。我下課後,就專心致誌地看這本資料,也做習題,做後再參考答案,學習進步很快。 很快到了高考報名的時間,我必須果斷地做出決定,究竟考還是不考? 王韻傑給我來信,讓我一定參加高考,因為以後機會很難再有,這可能是唯一的一次。 我腦海裡經過幾番思索後,決定報考,人生能有幾回博? 我們的辦公室裡還有曹誌穎和李曉辰兩位老師要考,但他們考的是中專。 一天早飯後,曹誌穎說要去大隊部開報考介紹信,我說你也順便給我開一張來吧,他答應了。 介紹信開來了,報名要去公社教育組,因為要填表,必須親自去,我抽了個空,去填表報了名。 報名後壓力更大了,我懸梁刺骨,連軸轉地學習,一天隻睡三四個小時的覺。周末,偌大的校園裡空蕩蕩的隻有我一個人,但我背水一戰,必須打贏這一仗。 我每三天回家拿一次飯,回到家後,簡簡單單地吃點飯,拿起飯就走。從家到學校,隻需十五分鐘左右,但這點時間我也不容錯過,路上我會考慮某個題的做法。記得有一次,我在路上一遍遍地背化學元素周期表,因為記住周期表,每個元素的化合價就記住了。 曹誌穎和李曉辰會經常向我請教一些問題,我認真作答,因為這對我也是提高。 王韻傑給我的復習資料上麵的所有題目,我都做了個遍。上麵的政治題都有答案,我用考前十天的時間背政治,早背了也會忘。語文不用復習,也沒時間復習,我覺得語文問題不大。 這段時間我更認真地教學,因為,教學的過程也是備考的過程,我與學生一塊參加高考。 考場設在萊蕪一中,7月6日開始高考,本來學校安排我5號下午帶領學生抄近路過河去一中的,但因為我的腳傷口化膿,不敢過河,不能帶隊學生。 步行需要兩個多小時,為了省時間,5日下午,我是坐著大隊去萊蕪的拖拉機去的考場。我坐在拖拉機上還背政治題,不敢耽誤一點時間。 到了萊蕪一中後,我找到我們學校的住宿點,是萊蕪一中的一間學生宿舍,地麵上鋪了稻草,上麵蓋了草席。一中後勤處的員工正在打藥,怕有蚊蟲。 吃過晚飯,我拿著書到路燈下背政治題,因為宿舍裡學生太亂。直到十一點左右,我才回到宿舍睡覺。 要考語文、政治、數學、物理和化學五場。6日、7日各兩場,8日上午一場。 監考的兩位老師,一位是年齡五十歲左右的女教師,可能是主考;另一位是三十歲左右的男教師。 考前我左右環顧了一下,這個考場裡大都是年齡較大的考生,有幾個還是我的高中同學,彼此點頭示意,算是打個招呼。 發下試卷後,監考老師要我們先填上姓名和考號,然後答卷,我照著做。 到了結束的時間,監考老師讓我們把試卷放在桌上,起立,然後走出教室。 走到教室外,我看到有十幾個像下鄉知青模樣的考生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議論考題,這個說應該這麼做,那個說應該那麼做,我好羨慕他們,覺得這些知青肯定會錄取到名牌大學。 但後來知道,他們考取的很少,因為他們雖被稱為知識青年,但大多是初中生,而且也沒好生讀書。 高考結束了,心裡自然放鬆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