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季師爺走遠了,幾個兵丁個個怒不可遏,為首的兵丁啐了一口,罵道,“媽的,這姓季的真不是東西,自己跑的倒是快,讓咱們兄弟做這種損陰德的事。” “那頭我們到底做不做?”一個兵丁問道。 那為首的兵丁看了眾人一圈說道,“兄弟們,哥哥聽你們,你們說怎麼辦?咱們共進退。” 所有人都麵麵相覷,這時候剛說話的那個兵丁又說話了,“頭,我覺得覺得這件事不好做,連仵作老徐都斷定了人已經死了,我們還動這個手乾嘛?媽這種事可是缺德事啊,每個月就那麼點俸祿,卻一有臟事就讓我們給他們擦屁股,最後大人和姓季的手上乾凈,我們卻當墊背的,別的還好說,是對付活人,可特麼這次是對死人下手,我不想做,要做你們做。”聽他這話看來他們沒少給梅卷潑和季師爺做臟事。 其他幾個人一聽這話都覺得有道理,紛紛附和不做。 為首的兵丁沉吟了片刻說道,好,既然兄弟們都覺得不應該做,那就他媽不做,不過回去以後都把嘴巴給我閉嚴實點,這要是讓大人知道了,憑他的手段我們幾個絕對沒好果子吃,趕緊埋,說著六個人七手八腳的開始埋土。 像這種埋犯人的坑都非常淺,也就半個深淺,在放進屍體基本就快露地麵了,幾個人把土遮蓋住弄成一個矮土包,比平地高不了一尺,幾個人便匆匆拉著牛車而去。 其實這期間劉清神識一直外放著,很清楚幾個人剛剛的交談,他不禁鬆了一口氣,還好對方沒有動手,不然就算自己已經脫俗,但是還沒練出刀槍不入的地步,又過了一柱香的時間,官府的人走遠了,他才運起真元之氣,直接手腳往上一頂,那幾十斤土不在話下直接被頂開了,他從墓地裡麵竄了出來,然後扒開土找到那個布包,換上自己的那件淡藍色粗布衣服,把囚衣丟進土裡土又掩埋上,然後去刨師父劉道心的墳坑,將師父從涼席裡抱了出來,劉清運動真元之氣,很輕易的就把師父給抱了出來,然後將涼席再次掩埋。 看著依舊神色平和的劉道心,劉清心裡就和堵了一個疙瘩一樣,像哭哭不出十分難受,他先給師父磕了一個頭,說道,師父,弟子不會讓您葬身荒郊野外的,我這就帶您回家,您可千萬別怪罪我的無禮,說完他將劉道心背起來直接一溜煙鉆進了林子深處,跑了好一會才從另一邊出了樹林,他辨別了一下方向,原來這片樹林的位置就在自己家的方向,他心裡一喜,直接輕車熟路的往家的方向跑去,一路上遇到有人他就鉆進草叢或者低矮出躲避,直到中午十分才回到自己家的破木屋,他把木門踹開,將師父放進了裡麵的土炕上,然後看了看四下,還是當年記憶中的樣子,隻不過到處都是破洞,蜘蛛網,真是物是人非啊。 劉清出了房屋把們關好,心裡一合計,自己還是得去永寧縣一趟,師父留的東西還在死牢裡,尤其是二十兩銀子得拿回來,自己得給師父買一口棺材,就這麼草草的給埋了算人乾的事嗎,但是眼下自己剛剛逃出生天在入虎口萬一被人認出來就壞了,怎麼辦呢?他焦急的來回走動,突然他想起來洗心功裡麵的兩個功法,一個騰空術,一個禦物術,口訣自己還記得,但是需要將真元之氣轉換為靈力才能習的,後來他翻來覆去的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先去縣裡定口棺材,晚上去死牢取東西付錢把棺材在扛回來,嗯,就這麼辦。 然後他提縱起身體飛速往永寧縣跑去,永寧縣雖然是縣製,但是其實就是大鎮,沒有城墻,少了城門的阻隔,劉清很輕易的就混了進來,他提前在半路上搞了點泥和土,把臉上和衣服弄的臟一點,讓別人看不清楚相貌,在街道穿行這,尤其躲這永安縣的府衙和升平酒樓,因為這兩個地方的人都見過他,好在他有神識幫助,三十丈之內認識的人他都會躲過去,找了個路人問好了棺材鋪的地方,饒了不少路最後來到目的地。 劉清就見這棺材鋪院子還挺大,搭著好幾個棚子,裡麵有三四個人正在做棺材,劉清趕緊哭喪著臉走了進去,一邊抹眼淚一邊喊,“掌櫃的?哪位是掌櫃的!” 幾個人聽到聲音都不約而同的去看,這時候一個胡子拉碴的中年人走了上來,打量了一下劉清問道,你這怎麼了?哭哭啼啼的! “你是掌櫃的?我還能怎麼了,今天和我爹和泥修房子,我爹。。我爹在房頂上摔下來,人當場就沒了,我娘死的早,現在爹也沒了,我以後可怎麼過啊!嗚嗚嗚”劉清本來是演的,後來相當了自己這些年的遭遇,從小雙親離世,和恩師鬆陽子分別,現在師父劉道心又為自己送了命,再也忍不住真哭了起來。 “哎呀,娃娃不要哭了,你是來買棺材的吧,我看你挺可憐的,應該也沒什麼錢,那邊有現成的薄皮棺材,你說個地方我給你送去,至於錢呢,有就給沒有就算了。”掌櫃的本來也是本分人,靠這點木匠手藝吃飯,看眼前這十六七歲的少年人哭的挺慘,也挺同情,本來薄皮棺材留賣不了幾個錢,一般二十文到五十文都是做大棺材丟下來的下腳料組裝的,又薄還都是拚接縫隙,也就窮的吃不上飯的人才會買這種棺材。 劉清心裡明白,那怎麼行,我一定得給師父買個好棺材,於是擦了擦眼淚,本來臉上就沾滿了泥,這一抹直接劃臉了,更讓人看不出真實樣子,多謝掌櫃的,但是我就一個爹,我得給爹弄一副好棺材,您說個價吧,我有錢。 呦嗬!掌櫃一愣,沒想到這年輕人還挺孝順,他又看了幾眼劉清,怎麼看都不像有錢的樣子,於是拿出了生意人的嘴臉,撇著嘴說道,“你真有錢?那就給你一個老百姓最常用的柏木棺材,五兩銀子!” “你能不能先給送貨,我在付錢?”劉清問道。 不行,不行,必須錢貨兩清,其實這掌櫃的也是個勢利眼,剛因為劉清哭的淒慘他動了惻隱之心,他其實打心眼裡就認為劉清是窮光蛋,讓把棺材拉去了付不起上錢白玩一場,五兩銀子可不是小數。 劉清不依,一在保證晚上一定把錢給送來,又說這天這麼熱,我爹已經放了好幾天了,在放下去就臭了,您行行好。 掌櫃的最後被磨的沒了脾氣,說這樣吧,你先付二兩定金,我就讓人把給你拉過去,我這夠可以了吧,不能再低了。 劉清實在沒轍,他眼下身上一點錢沒有,白天人多眼雜他哪裡敢去死牢拿東西,心裡暗罵,這掌櫃的真是油鹽不進,都說了晚上就給錢,等晚上在給完錢,就得明天中午才能送到,這天氣師父的身體能受得了嗎?算了,劉清把心一橫,小心點去一趟府衙死牢,想到這裡,他不在言語轉頭虎著臉大步流星往府衙方向跑去。 掌櫃的看著劉清的身影哼了一聲,轉頭去做自己的工去了。 劉清還是按照老套路,一路上躲躲閃閃來到了府衙一側的圍墻下,這是一個胡同,沒什麼人走動,他左右一看沒什麼人,一提氣竄起兩丈來高,安穩的落到墻壁上,他運氣不錯,這個墻壁距離府衙把角的死牢還真就不遠,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跳了下去,辨別道路,打開神識慢慢往死牢靠近,由於有神識幫助,他能提前預判所以沒有和人撞見,時間不大就到了死牢。 因為死牢已經沒死囚了,所以大門禁閉沒有鎖,也沒人看守,劉清很輕易的就進來了,他知道獄卒武大放假了不在,他很熟悉的來到了武大的床下,摸索了一會把放好的袋子拿了出來,裡麵兩本書,銀製令牌,二十兩銀子都在,劉清心裡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重新出了牢房,直接一提氣上了房,幾個跳躍來到剛剛的街道,四下無人跳了下去,剛想開溜,突然身後傳來一個人的聲音。 就聽那個聲音戲謔道,“閣下好手段啊,悄無聲息的跑進了死牢偷完東西又跑了出來,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隻可以你不走運啊,被我給看到了。 劉清嚇了一跳,暗罵自己怎麼這麼不小心呢,怪了,明明自己打開了神識怎麼還被發現了,他別的不怕就怕事情傳揚出去,自己可就要被通緝了,他頓時惱怒之極,但是又一想,不信,此處是府衙旁邊,一旦打草驚蛇被兵丁認出來怎麼辦,他也不回話,直接運氣飛縱,直奔棺材鋪的方向,因為棺材鋪剛好在整個永寧縣的一角,在往外就是荒郊野外,先去那邊遠離府衙在來解決這件事。 沒想到那人眼看劉清並不答話直接就跑不怒反笑,好賊子,你倒是機靈,不過被在下逮住了豈能輕易被你逃脫,這聲音竟然不是喊出來的,竟然是通過神識穿進了劉清的耳朵,劉清大吃一驚因為此刻他已經距離那人百米之遙,他的話怎麼可能這麼清晰的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