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日後,法會的日期事項已然安排好了,賀九門聽聞李絳遷今日得空,用一上好鎏金紫檀木盒子裝起寶劍,往湖中遊船飛去。 遊船規模甚大,上建有三層鼓樓,熙熙攘攘的凡人遊客在甲板上推杯換盞,但二樓卻是另一方景象,胎息練氣修士靜坐清淡,有法陣加持,隻有湖光山色,並無吵鬧之憂。 賀九門落到第三層,這最高層隻有一陶然之亭,從外麵看裡麵空無一物,踏進陣中,隻見一華服少年正自斟自飲,體態慵懶,雙目暗金盤桓。低眉斟茶,茶湯從壺中飛出,就要向四方逃去,但是靠近茶杯就又乖乖落入,少傾便在岫玉茶杯上方凝結了片浮葉祥雲。 少年頗為滿意,抬起金眸道,“賀老前輩,不知何事要見我,托下麵人說一聲不就行了?” 賀九門心頭巑竄,每次見大公子,猶如人落虎口,身臨絕崖,明明對麵不過是一俊朗少年,卻如麵對一劇毒蛟蛇! “稟大殿下,先前殿下托鄙峰煉製的法劍,小修不敢怠慢,全峰當做第一要緊事,全用的最好的輔材,幸不辱命,已成寶劍,還請殿下過目。”賀九門趕忙把木盒呈上,揭開蓋子,露出一方赤紅寶劍來,正是那聞景! 這明陽法劍見了李絳遷如同幼兒尋到了父母,竟發出振振愉快的劍鳴,這少年也有些意外,抽劍在手,端詳許久。“有意思,練氣法劍竟有蒙昧靈性,幸得是陽明一道,和我最親近不過了,難得難得,有勞前輩。” “不敢不敢,為主家盡力罷了。”賀九門終於長舒一口氣,自己後麵還有事相求,不可惡了他。 “盡力也有盡力的程度,這法劍是用了心血的,我看得出來,老前輩有什麼需要晚輩幫忙的,直說便是。” “那屬下便卻之不恭了,我這有兩個弟子,資質平平,不知能否成功練氣,還請主家念在煉器峰年年考核優等,我那弟子又是真人之後的份上,指點一二。” “我當是什麼事,還以為你求我讓那李金釗入贅你們賀家呢?”李絳遷神色自若,玩味的看著這長年被火脈烤炙的中年黑瘦老者。 賀九門如墜冰窟,一股涼氣從背後升起,吹得他汗如雨下,“屬下不敢!屬下隻是,隻是,起了惜才之心。”他轟然跪下,俯身於地,不敢抬頭。 “哈哈哈哈哈,我又何嘗不知呢,前輩勿憂,我已在父親麵前為你力保,玉庭衛也不會追究了。您快快起來,折煞晚輩了。”李絳遷快步將賀九門扶起,讓他在茶幾另一側坐了。 “前輩之憂,我也放在心裡,令愛與我那族人也是情投意合,君子成人之美,我這有當初族裡賜下的三全破鏡丹兩枚,用之輔助練氣最合適不過,隻不過練氣後氣息虛浮還要多多打磨二十年,成就築基可就難了。” 賀九門知道此時不是猶豫的時候,起身離席下拜,“殿下大恩大德,九門感懷五內,從今以後,我煉器峰唯殿下馬首是瞻!”
拜蟬(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