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玲,22歲,今年6月畢業於C市商貿大學,學的是經濟類的專業,目前在一家外貿公司實習。” 裴瀾從屍檢室走出,手裡拿著一份報告。 “死者的血差不多被放乾凈了,除了頸動脈上的致命傷,我們沒有找到其他明顯的傷痕。死者體內檢驗出了異氟烷,是一種常用的呼吸麻醉劑,明顯兇手是先把死者迷暈再進行這一係列的犯罪活動的。” 目前為止,裴瀾的說辭和我在側寫時看到的場麵基本一致。 “張小玲這個人,有對象嗎?” 坐在我身旁的趙森問道。顯然他還惦記著那張塔羅牌的事。 “死者的人際關係我們沒有了解到太多,隻是聯係到了死者的父母,其他的事情,還是需要你們出麵。” “那咱們動身吧。” 趙森扭過頭來看著我,眼睛裡充滿期待。但在我看來,這家夥並不是對破案有什麼迫切的希望,而是單純想看看我這個正式警官在這起案件中是怎樣處理的。 “我和陳飛去就好了,你繼續在這裡調查...” “陳警官今天出外勤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的。” 想到和趙森是第一次單獨外出處理關於正式案件的相關問題,我的心裡還是有些不安。 “死者的舍友和同學大多是外地人,畢業後沒有在本地工作的,所以查訪起來比較麻煩,我建議你們可以先從她的導師關鵬入手。” 裴瀾翻過一篇報告,抬頭看著我們說。 “商貿大學是吧,那何警官開車咯。” “你該去學學開車的,作為一名警察,這是必要技能...” “我有駕照,但是沒上過路。” 趙森輕鬆地吐出一句,此時我已經開始想念那個不靠譜的陳飛了... 商貿大學就在我家附近,十幾歲還在讀中學的時候,我就經常帶幾個同學來這裡的球場打球。那時候大學校園沒有普遍地實行門禁係統,從校園的側門可以輕鬆出入,學校的籃球場也比我們中學那會兒的小操場更具規模。後來讀大學住宿後,就很久沒有來過這個地方了。現在一看,教學樓和行政樓都已經是裝修過一遍了,之前水泥地的籃球場現在也鋪上了膠皮,校園的大門更是裝飾的我認都認不出來了,隻有不斷進進出出的學生們帶給我一點熟悉感。 順著保安指的方向,我們找到了關教授的辦公室。 開門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男人,頭發還是黑的,隻是鬢角夾著幾根白色的短發。身上穿著中年人常穿的運動服,上半身的衣服壓在老款的皮帶後麵,下身則是一條老舊的西褲。 “你們是來...” 我掏出警官證。 “關教授你好,我們有些事情想問你。” “哦哦,二位警官,請進來坐吧。” 關教授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的神情。 “關教授,關於張小玲...” “請問你和張小玲同學有過戀愛關係嗎?” 不等我落座,趙森一句讓人摸不到頭腦的話已經脫口而出了。 “什麼?” 關教授顯然被這句話問得有些不知所措。 “不好意思,這位警官早上沒睡醒,您見笑了。” 我馬上幫趙森打圓場。 “沒關係沒關係,你們剛才提到的張小玲,是我的學生,請問她出什麼問題了嗎?” “是的,今天上午我們發現一起謀殺案,死者是張小玲。” “怎麼會這樣...” 關鵬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小玲這孩子一直都很優秀,在跟著我做畢業項目之前,就已經在我的課題組工作了。大三的時候就做出了不少成果。那孩子畢業後我還想讓她留在自己身邊讀研,可惜她家裡並不是很富裕,一心想著出去工作賺錢。前段時間我還聽說她找到了好工作,可惜啊...” “我們認為兇手是死者身邊熟悉的人,請問你還能聯係上張小玲的舍友或者同學嗎?” “她的同學很多我都不認識的,倒是她的舍友,有一位也在我的課題組做畢業項目,過兩天說要回C市看我呢,我到時候幫你們聯係一下吧。” “好的,那麼麻煩您了。” 走在有些熟悉的校園路上,旁邊的趙森看著道旁的楓樹,嘴裡哼著小曲兒。 “你剛才怎麼問得莫名其妙的?” 我還是覺得想他這樣聰明的人,不太可能問出那麼不過腦子的話。 “我們不是要從‘戀人’下手嗎?乾脆就問問咯。” 趙森一臉的無所謂,我也沒有多想,繼續走著。被風吹落的乾枯的楓樹葉,打在身上有些生疼。 “何清!?” 我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個年輕人正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你是...嚴明銳...是你嗎?” 眼前這個年輕人是我從中學時代就認識的,那時我和幾個同學在商貿大學的操場打球,有一位比我們大一點的孩子想要加入我們。後來才知道,他叫嚴明銳,是商貿大學的學生。後來總是一起玩兒,就熟悉了。隻是我外出上大學後,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聯係過了。 “你今天是回來看老師嗎?” 我看著眼前熟悉無比又比記憶裡成熟了許多的臉龐,心裡感到一絲激動。 “我留在這兒讀博了。你這會兒該大學畢業了吧,又回來打球啦?” “恭喜啊嚴哥。我已經畢業了,現在是一名警察,今天來是調查一些事情。” “看不出來啊何警官,這麼久沒見了,來我住的地方聊聊吧。” 雖然眼前的案情十分重要,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看著眼前多年不見的老友,懷念的情緒終於還是蓋過了責任感。 “趙警官,要不你先回隊裡匯報,我陪這位老同學聊會兒就來?” “我不會開車啊何老師。” “打車回去嘛,隊裡會報銷的。” 趙森一臉無奈的看著我,思索了一會兒後,扭頭走開了。 “商貿大學的住宿環境挺糟糕的,我從讀研開始就自己租房子住了。” 嚴明銳帶著我走過了兩條街,最終到達一個看起來還算新的小區門口。 “這兒離學校不算近,所以租價還算便宜。和我合租的還有一個同組的同學,這會兒應該在屋子裡,他老宅男了,你不用管他,咱們聊就行。” 嚴明銳說著,把我帶上了樓。 “錢鬆,開門。” 看著眼前毫無動靜的房間門,嚴明銳的臉上顯出一絲疑惑。 “你沒有帶鑰匙嗎?” “在包裡,懶得拿了...錢鬆這家夥這個點兒應該在啊,他一天都不怎麼出門的,是在睡覺嗎?” 嚴明銳說著,從包裡掏出鑰匙打開了門。然而撲麵而來的,是一股雖然聞慣了卻還是會覺得惡心的血腥味... 眼前的年輕人躺在地板上,臉上的表情還定格在被殺前一秒的驚恐,胸口插著一把尖刀,血跡飛濺到墻上以及四周。地板上大片的血跡中,浸泡著一張閃閃發亮的塔羅牌... “何...何清,你怕還真是來對了。” 嚴明銳強壓住語氣裡的驚恐,注視著眼前的屍體,顫抖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