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鸝殺:魂歸來兮(1 / 1)

觀蹤 X乙 3614 字 2024-03-18

劇院團長家裡,嘀嗒,嘀嗒……血紅的浴缸中,血順著手指一滴一滴地流進地上的碗裡,又從碗裡流到地上,碗裡還有沒吃完的白麵條,一雙筷子插在裡麵,筷子上刻著鮮紅的兩個字——夢梅!   收音機咿呀幽怨的唱腔響起:   瓶兒凈,春凍陽。   殘梅半枝紅蠟裝。   小姐嗬!   你香夢與誰行?精神忒孤往!   小姐,你受此供嗬!   教你肌骨涼,魂魄香……   整個屋內被幽怨的氣氛包圍著,林岸等人趕到後,被眼前的景象壓抑的不敢喘粗氣,幾人退到外屋,林岸眉頭緊皺,攥起拳頭:“還是來晚啦。”   李法醫緊隨其後,林岸沖他點了點頭,眾人穿戴好設備,又跟隨李法醫走了進去,林岸先把屋內的收音機那婉轉幽怨的戲曲關掉,然後收了起來。李法醫深吸一口氣,先提取了浴缸中的液體,又提取了地下碗中的幾根麵條,然後讓眾人將那人從血紅的浴缸中弄了出來。眾人更是詫異,全身上下有二十多處傷口,整個屍體呈現慘白色,隨後趕緊將他裝進了屍袋送到警局。   林岸又注意到地上的那個碗,尤其是那一抹鮮紅的“夢梅”兩個字!   林岸和眾人退到外屋,長舒一口氣,緊接著又對這間房子進行了勘察,房子裡被翻的亂七八糟,但是一些值錢的東西卻全都沒丟,廚房裡的鍋裡還有已經凝成了一團的麵條。   許昆朝還在廚房的林岸說道:“老大,快來看我發現了什麼!”林岸從廚房來到了許昆所在的臥室,許昆從臥室衣櫃最下層拿出來個一套戲服。林岸詫異道:“又是戲服?”許昆說:“這下麵是個夾層,戲服被放在了這裡麵。”林岸看著這套戲服似乎覺得眼熟,但又覺得有些異樣,可是又說不上來。   眾人先回到警局,技術科室內,李法醫:“死者汪明山,男,五十四歲,已婚,桑城戲曲歌舞團團長,死亡原因分為三種:一、死者胃液內提取到了大量肉豆蔻成分,這種成分食用過多會導致人產生幻覺重者會造成心肌猝死。二、死者手腕動脈被割裂,失血過多而死,三、死者除頭部以下身中二十三刀,內臟破裂直接死亡。”   眾人沉默不語,林岸:“李法醫,我總覺的有一些地方不對?”李法醫:“確實,我懷疑這不是一個人乾的,先看手腕的傷口,又細又齊,但又沒有完全把動脈血管切斷,手法十分熟練,應該是不想死者直接死去。而剩餘身上那二十幾刀,下手較重,刀口較深,傷口參差不齊,倒像是人在應激狀態下做出的反應。”   林岸:“我在汪明山家的廚房裡確實發現少了一把剔骨尖頭刀。”李法醫:“我沒猜錯的話,死者手腕上的傷口應該是一把鋒利眉刀造成的。”林岸嘴裡呢喃:“眉刀,眉刀。”   林岸回到辦公室,又拿出了那部收音機,裡麵又響起咿呀幽怨的唱腔:瓶兒凈,春凍陽……小姐,你受此供嗬!教你肌骨涼,魂魄香……   林岸聽的心煩,暫停之後,看向那兩件戲服,那一件在黃鶯鶯化妝間發現的和在汪明山衣櫃夾層裡的戲服,雖然看起來一模一樣,但後者總感覺有些奇怪,但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林岸閉上眼睛,眼睛前卻一直顯現出那抹鮮紅的名字——夢梅!   鈴鈴鈴鈴鈴……手機那頭傳來胖子的聲音:“喂,老大,黃鶯鶯的母親從醫院出來啦,沒什麼大礙,我已經把她送回家裡安置好她啦。”林岸:“好,我知道啦,等一下我們過去。”林岸:“我聽說黃鶯鶯的母親原來也是戲曲團的。”王千語:“對,黃鶯鶯的母親叫徐潔,之前也是戲曲團的花旦演員,在像黃鶯鶯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是劇院的當紅花旦,隻是可惜黃鶯鶯…唉!”話正說著,幾人開車來到了黃鶯鶯家門口。   黃鶯鶯的家給林岸的第一感覺就是不太像是她能買得起的樣子。但隨之就走了進去,房子裡麵,裝置的非常精致,最引人注目的是墻上掛著的許多黃鶯鶯參加戲曲比賽獲得的榮譽證書。   林岸環視一周,黃鶯鶯的母親從二樓走下來,懷裡抱著一個相框,上麵是黃鶯鶯小時候和媽媽的合照。徐潔眼睛空洞還有點浮腫,聲音略帶嘶啞的對眾人說:“坐吧,警官。”   林岸:“徐阿姨我知道我們現在來是有一些冒昧,但為了您女兒的真相,我還是有一些問題想問您。”徐潔麵無表情:“你們問吧。”林岸:“您最近有沒有發現她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徐潔:“我和他父親離婚早,她一直跟著我,她一直都很乖的,從小到大沒讓我操過心,就是她心事有些重,有些東西她不願意說,我也就不去問,就是近來她常常回家比較晚,她對我說是劇團排練,我也就沒放在心上。”   林岸:“那您為什麼一口咬定是張敬齊害了您女兒呢?”徐潔:“那天晚上已經很晚啦,鶯鶯還沒回來,我就出門去看看,這時候我發現有一個男人送鶯鶯回來,我就沖過去把鶯鶯拉到身後,直接帶回了家。”“鶯鶯說那個人叫張敬齊,是她們劇院的同事,我看出他對鶯鶯有意思,但我問鶯鶯他們兩個是不是在談戀愛,鶯鶯卻否認啦,說她們隻是同事關係,但我當時還是有些懷疑。直到幾天後那個張敬齊當眾向鶯鶯表白,但卻被鶯鶯拒絕了,我當時才相信鶯鶯說的話。”   “後來,他又來啦,我就對他說我們鶯鶯那麼優秀,那麼閃耀,怎麼可能看上你這種隻配演小角色的窮小子,我們鶯鶯不可能看上你這種人!再之後我的鶯鶯就出事啦!”說完徐潔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一定是他!一定是他!他得不到就要毀掉,就是他害了我的鶯鶯!”徐潔越說越激動,王千語邊遞紙巾邊勸到:“對不起,阿姨,又提起您的傷心事,您別激動,注意身體。”   林岸:“徐阿姨,我們可以去看看您女兒的房間嗎?”徐潔弱弱的靠在沙發上帶著哭腔說到:“鶯鶯房間在二樓,你們請便吧。”   林岸走進黃鶯鶯房間,拉開窗簾,光線非常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窗臺上放著一盆杜鵑花,但花已經枯萎。屋子裡都是黃鶯鶯參加戲曲比賽時獲獎的照片。林岸翻了翻書櫃,發現一個本子已經發黃啦,但奇怪的是裡麵的內容已經被撕掉啦,隻有扉頁上寫著黃鶯鶯的名字,林岸翻過背麵卻發現還有一段文字: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夢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豈少夢中之人耶?必因薦枕而成親,待掛冠而為密者,皆形骸之論也。   令林岸沒想到的是,這段話的最後署名——夢梅!   這個熟悉的名字,這個熟悉的筆跡,再次重現在林岸的大腦中。   林岸將筆記收起來封好,接著下樓,林岸又坐到徐潔旁邊問道:“徐阿姨,您認識汪明山吧?”徐潔停下了按揉太陽穴的手說道:“他不是戲劇團汪團長嗎?怎麼啦?”林岸又說到:“他在幾個小時之前被人殺害啦。”徐潔眼神變得暗淡剛想說什麼,林岸又掏出那張在汪明山家裡找到的那套戲服的照片,問道:“這套戲服您熟悉嗎?”徐潔看了一眼急忙答到:“這不就是一套普通的戲服嗎,沒什麼特殊的。”說完又靠在沙發上揉起了太陽穴,林岸說到:“徐阿姨,我看您之前也一直在戲曲團裡就想著請教請教您,要是沒別的事我們先回去啦,有什麼事兒您及時聯係我們。”   林岸等人走後,徐潔睜開哭的發腫的眼睛,喉嚨裡像是有什麼東西被堵住似的,看了看懷裡的相冊,又呆呆地望向了這空曠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