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 在幻想中朝著朝陽下背影伸出的手,打破了夢幻的泡沫。 不出意料的,他被選定了,而我,則被留在了這裡,在第二天的淩晨,我們在院子前告別。 “別再哭啦,話說,這個戒指是哪裡來的?” “是媽媽送給我的,我什麼都沒有,隻有這個...我想把它給你。”我用衣袖抹去眼淚,抽泣著道。“你不要走了好不好。” “去了那裡才有出路啊。” “不不不...你聽我說,我有預感,你一定不要接受他們的領養,這一切都是騙局的。” “你又多想了吧,哎呀,我答應過你,我會回來的,你不記得我說過嗎?隻有在那個城市才有自由可言...才有未來可言,我才能救贖孤兒院的你還有大家,難道,你在擔心我失約?” “什麼自由?現在不自由嗎?難道這樣不好嗎?” 淚水止不住地湧出來了,我用盡力氣抱著他,試圖以此挽留。 “這裡沒有真正的自由,你我的行為甚至思想都有約束,就連真正看看外麵世界的機會都沒有,就連那些課本都在讓我們失去對外麵的希望,這是一個牢籠,格蕾斯,你為什麼無法看清呢。” “巴瑞...我不管,你不要離開我。” “若有離別,隻是為了今後的重逢,我知道你是沉溺在眼下珍貴的快樂中,才無法看清周遭,我不會強迫你的理解。” 巴瑞微微用力,便將我孱弱的雙手支開了。 “那時候你隻是笑著,靠在我的懷中,我所說的那些自由,你都沒有在意過吧,啊...我不會怪你的,格蕾斯,我愛你,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理解這一切。” “理解我的憧憬——這藝術與自由。” 像那試圖當做水壩的雙手,被注定流去的河水從指尖的縫隙悄然劃過。 我隻覺得情緒被湍急的河沖得決堤,終究,是我以幸福將視線阻礙,未曾看見他自由的心。 他所向往的自由,究竟是何物? 刺骨的風從東方席卷而至,金色的耀陽,還無法點亮整片黯藍。 向往自由的少年曾立於我身旁的這塊臺階。 “你好,我是巴瑞,你叫什麼名字!” “格蕾斯...” “哎,格蕾斯,你在外麵的時間久,外麵現在是什麼樣。” 在那顆樹上,他便訴說著自己的理想。 “去那個城市,獲得自由,成為有錢人,我來接你與我結婚。” 枯燥乏味的無數節課上,他眼中有光,始終望著窗外。 “格蕾斯,看啊,有鴿子飛過去了。” “我才不看,我要好好上課。” “聽那些有什麼用,他們隻會講外麵的危險和困難,卻從沒說過外麵的風景。” “巴瑞!你又在開小差,給我起來!” 他始終是抬著頭,望著藍天,可是,我的雙眼卻隻是看著他。 我也抬起了頭,這藍天的周圍,卻有著黑黑的邊框。 “格蕾斯,天空是廣闊的,宇宙是無際的,那裡有數不清的白雲,有無盡的繁星。” “啊...巴瑞,我理解了,你口中的自由為何物。” 我向著那陽光下那少年離去的背影伸出了手,他隻是笑著,將手臂舉起擺動。 “戒指我就收下啦!你要等我,等我回來!” 剩下的,我隻能祈禱自己的那些懷疑隻是錯覺,他真的飛到了天上。 失落彌漫在四角高墻間,臉頰的,是凝給他甘甜的露水。 隻是,我的話還沒有說出口。 “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