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線倒是不痛，隻是有點酸麻。我望著窗外回想著昨晚發生的那些事情。 　　走廊外急促的腳步聲，房間裡模糊的人影。 　　陽光透過窗戶落在我的臉上，這份溫暖倒是顯得昨晚的一切都好像在做夢。 　　“回家後一個禮拜不要讓傷口碰水，我先給你開點消炎藥拿回去吃，一個禮拜後記得回來復診。” 　　醫生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連忙點頭後，我順帶問了一句。 　　“徐大夫，昨晚你們真沒在走廊裡看到什麼人？或者在我房間裡看到什麼人？” 　　徐大夫撐著下巴看著我。 　　這時我才仔細的看著她的臉，三十出頭的樣子，保養的很好，帶著一副方形窄框的眼鏡，屬於是那種讓人很想叫姐姐的類型。 　　“我覺得你該去精神科掛個號！” 　　老鄭也趕忙推了我肩膀一下。 　　“這小子有些神神叨叨的，大夫你不要介意。” 　　徐大夫轉過臉盯著屏幕，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昨晚真在房間裡看到了什麼人？” 　　雖然看的不是很清晰，但我可以肯定我的確是看到了模糊的人影。 　　見我點頭，徐大夫眼中閃過一抹很難形容的光芒。 　　“淩晨搶救失敗的患者，原來就住在你隔壁的病床。” 　　難道是小護士說的那個病情加重的患者？ 　　老鄭也突然接嘴說。 　　“就是那個掉床底下的嗎？” 　　感覺到老鄭知道什麼，我連忙看向了他。 　　“什麼掉床底下？” 　　老鄭摩挲著下巴回憶講述起了那天的事。 　　“前兩天我早上來看望你，發現你隔壁床的病人就躺在你的床底下，隻有腦袋露在外麵。” 　　“當時我還以為是靠在床頭櫃邊的拖把，靠近才發現是個披頭散發的人。” 　　床頭櫃邊上，披頭散發？ 　　一股寒意從腳底躥上來直沖天靈蓋，這，這不是我昨晚的感覺嗎？ 　　老鄭突然又拍了我肩膀一下。 　　“你啥時候膽子這麼小了？怎麼雞皮疙瘩還冒了起來？” 　　徐大夫輕輕將手裡的筆扔在了桌子上。 　　“看來他昨晚看到了什麼人，已經很明顯了。” 　　老鄭把我給拽了起來，從他表情來看，他似乎並不相信徐大夫說的這些話。 　　不僅他不信，我也不信，這世界上不可能有那些東西。 　　如果真有的話，千百年來無數人出生離世，地球哪兒還有麵積留給那些阿飄？ 　　“徐大夫我們先走了哈，麻煩您了！” 　　老鄭將我扶起來，我倆剛走到門口。 　　“很感激你能抓住殺害那兩個孩子的真兇，如果你真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你可以去人民南路四段那邊，靠近南站的地方，找一個叫楊萬裡的人。” 　　楊萬裡？又是楊萬裡？ 　　“找他做什麼？”老鄭先我一步問到。 　　“據說他有陰陽眼，而且在賣開過光的五雷符，我也不懂那些東西，不過五雷符應該可以減輕你的癥狀吧！” 　　“你要知道，心理方麵的疾病，很多時候不僅需要用藥，還需要找到一個心理安慰。” 　　徐大夫表情很是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 　　但老鄭和我對那楊萬裡都十分的抵觸，他做的那些畜生事兒，讓我並不想再和他有什麼交集。 　　警車上，這幾天的心情都太過沉重，看著車窗外不斷流過的景色，我總感覺有什麼東西需要改變一下，可又不知道該怎麼樣改變。 　　車裡的氛圍十分壓抑，我輕聲問道。 　　“師父，案子審訊應該還順利吧？” 　　生物信息比對的上，監控如果也對得上，那審訊的難度就不高了。 　　“順利啥啊，一句話不說。”老鄭好像也很頭疼審訊的事。 　　“那人身份我們調查過，無業，父母離異，從小跟著爺爺奶奶長大，前段時間爺爺奶奶相繼離世。” 　　“案發之前他也被我們上門教育過幾次，都是因為有人舉報他虐待寵物。” 　　“自從開始審訊，不管是電風扇加冷氣，探照燈加空調，他是一句話也不說，就像是根木頭，我都快找不到突破口了。” 　　老鄭辦案多年，能讓他如此頭痛，倒是第一次見。 　　“對了，我還挨了個處分，那之後就換人在審他了。” 　　“啥處分啊？”審訊嫌疑人還會挨處分的？ 　　“就是沒忍住扇了他兩耳光，那王八蛋乾的那叫人事啊？受害者和我女兒一般大，我每次看到卷宗我都……算了，說這些也沒用，現有證據已經可以給他定罪，等你把抓他時的報告寫出來，咱們一起打包移交到檢察院。” 　　“你傷恢復的怎麼樣？過兩天帶他指認現場，找書苑 wｗw.zhaoｓhuyuan.coｍ 你要不要一起？” 　　指認現場？我本想拒絕，但我心裡總感覺有團東西在裡麵蠕動。 　　“師父，先別送我回家，我想先去問他幾個問題。” 　　老鄭猛地一打方向盤，好在路上沒別的車，他似乎等的就是我這句話。 　　“別給那王八蛋好臉色，我教你的那些招記得吧？全給那王八蛋用在身上。” 　　“不是，你不是告訴我沒有定案前，都隻是嫌疑人，不要對嫌疑人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嗎？”我疑惑看著老鄭。 　　“你又不是機器人，這世界不是隻有0和1，有很多中間地帶可以讓你操作！” 　　我多少覺得老鄭是在講歪理。 　　不過我也不能保證在麵對那殺害兩個女孩的真兇時，可以保持冷靜和理智。 　　回到總局，老鄭在前麵給我開路，剛走到審訊室大門口。 　　“小胡，我有事找你，你有時間嗎？” 　　“關姐，什麼事啊？” 　　“就是楊萬裡想問問你這幾天有沒有做什麼奇怪的夢，如果有的話，他希望你能去見他。” 　　去找楊萬裡？他又怎麼知道我做了奇怪的夢？ 　　沒等我想明白是怎麼回事，老鄭已經推開審訊室大門。 　　“小李小周，你們出來一個，小胡希望可以幫到你們。”說話間老鄭把我推了進去。 　　“行吧，我出去透透氣。”小周臉色鐵青走到我身邊。 　　“傷沒事了吧？要是不舒服你就出來，我再換你。” 　　小周性格十分開朗，能讓他這一副表情，很難想象是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