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國的道宗皇帝,才剛登基兩年,本身才25歲。 不知怎麼的,對這長生不老的事情,竟是如此看重。 但仔細一想,他應該也是受人攛掇,才會有了這些事端。 不過好在方遠的困境之變,解了仁宗趙禎的燃眉之急。 經過每兩月三次的煉丹,四個月後,也就是嘉佑二年的九月。 仁宗終於湊齊了,耶律洪基要的十八顆丹藥。 很快趙禎就命人,將之打包帶去析津府。 從大名府路過,出了河間府,便是遼國的南京道了,析津府便是南京道的首府。 此去的,是有至寶丹這個諢號的新進翰林學士,判開封府王珪。 還有方遠的便宜姐夫,連襟馮京。 說起馮京這個人,倒是有個趣聞。 馮京此人,在三元及第時,因為喜歡穿白色貂毛製成的裘衣,有個外號,叫錦毛鼠。 現在他一是宰相女婿,二則自身也是個翰林學士。 因此,這個戲稱,他的那些同窗們才不敢繼續叫了。 嘉祐二年的他,此時是個翰林學士,知開封府,也就是開封府尹。 和王珪一起,就是一個開封府尹和開封判官。 類似包拯和公孫策,不過公孫策是師爺。 與二人同去的,是起到隨同保護作用的,禁軍的另一個駙馬都尉。 曾官居樞密使,因為去年,開封府暴雨積水,因避水遷家至相國寺居住,後被人誣蔑,被罷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原本他要被罷去知陳州的,可是方遠寄功求情,才免去了罪過。 現在留京居家思過,正好此次正是用人之際。 就派他去出使遼國,雖然此時狄青已經48歲了,但武將出身的他,還是身體依然強健。 平時偶有病痛,尋上門來問藥時,還曾閑聊,打獵能開二石弓。 方遠在東京已住多年,未曾離開過。 期間自然是,認識了不少達官貴人。 加之神藥功效確實好,但凡要用到的,都會上門來求。 或是遣了家人攜金來求,或是親自登門來求。 方遠也從不拒絕,不過是些許積分,給了他們也落得個人情。 ----------------- “官人在看什麼?” 趙福姬湊到方遠身邊,為其加了件衣裳,一邊整理一邊問道。 因此次煉藥之功,方遠終究還是混了個國公的封號,隻是期間曲折了些。 係統積分也攢到了三萬多分。 此時他正看著係統積分發呆,心中暗想著。城外的莊子買在哪? “沒看什麼,隻是在想家中的莊子,在城外何處買比較好。” 方遠對待家人,日常上的事情,從不藏掖著。有什麼事,有什麼話,總會或直白或委婉的說出來。 妻妾們也都習慣於此,每每有事,也都直抒心中之意。 彼此相處的,自然也都十分安寧和諧。 “這城中住的好好的,怎麼想著要搬出去呢?” 趙福姬有些不解,坐下來端起一隻杯盞,拿起湯勺。 將剛燉好的魚湯,吹冷了,遞到方遠嘴邊。 方遠有一個愛好,家中家人都知道,相熟的朋友也都了解。 那就是酷愛吃魚,無魚不歡。 不同於時下大家都愛吃的鯉魚,方遠愛吃鯽魚。 尤其這鯽魚湯,他不須其它飯菜作伴,一次就能吃兩三條。 若是吃的興起,拿它當飯吃,一頓能吃十幾條。 所以每次叫上方遠吃飯,桌上都少不了一碗鯽魚湯。 同桌陪同之人了解之後,也不跟他爭搶。 方遠就在那獨享魚湯。 “城中雖好,但是人多眼雜,最近總感覺有些不法之徒,日夜覬覦我家。 想著搬去城外,人少些,再多找些莊客看護,要好些吧。” 方遠喝著妻子素手調羹,親手製做的美味,緩緩的說著。 鯽魚湯雖好,但其實方遠最愛的,還是紅燒鯽魚。 可惜,現下醬油技術不如後世,好的醬也都十分稀少,不能時時品嘗。 炒菜的技術,也都不發達,將魚煎到兩麵焦黃,再放醬油,料酒,蔥薑辣椒一起悶燒,而這辣椒此時也是沒有。 這樣簡單的菜式,家裡的廚子也因未曾見過,聽方遠指揮後燒的亂七八糟。 方遠自己試了幾次,也是沒能燒製出來。 也就放棄了。 隻是每逢酒興多喝幾杯之後,總會念叨,想念天上的這道美味。 雖然沒有開發出紅燒鯽魚這類的紅燒菜,但他這燉魚湯加大醬的做法,卻意外的在京城流傳開來。 “既有賊人覬覦,何不報了官府,叫他們緝拿賊人?” 趙福姬舀起一塊魚肉,又用筷子挑出其中較大的魚刺,將其喂到方遠嘴邊。 “噗,若是有用,哪還有此事呢。” 方遠吐出幾根半軟的小刺,反復品嘗著魚肉的鮮美。 不過為了回答妻子的話,他也沒有多耽擱。 “哼,開封府緝拿盜賊的公人,都是吃乾飯的不成?堂堂公爺府都能被賊人覬覦,還拿不到盜賊,真是一群酒囊飯袋。 若是包龍圖還在開封,定能拿到賊人。” 趙福姬聽著方遠的話,心中也是不忿,自家相公的利益受損,就是自己的利益受損。 她很是能體會到,其中的煩惱。 “或許吧,不過包龍圖此時,年事已高了,還能看得清案卷麼?” 至嘉祐二年,包拯此時已經五十九歲,按照古人的平均年齡算,確實算的上是高齡了。 “嗯,龍圖可是個有本事的大好人,就此老去,當真是可惜。” 趙福姬說者無意,方遠卻是聽了有心。 “福姬,你今日尋我可是有事啊?” 方遠轉頭看著,正和丫鬟一起挑魚刺的趙福姬,帶著些許笑意問道。 “無事便不能來?官人小看我,我豈是那等無事不登三寶殿的諂媚小人。 哼,不予你吃了。香蓮將碗筷收下去。” 趙福姬一聽這話,頓時有些不高興,當場耍起了小性子。 “娘子息怒,娘子息怒啊~哈哈。” 方遠見趙福姬有些嗔怒,自然陪著笑臉。 將其摟在懷裡,一陣安撫。 香蓮自是很有眼力見,不會真的去收了碗筷。 “娘子,還收不收了呀。” 因此故意裝模作樣的,調戲趙福姬。 “好啊你,這幾天給你好顏色了,居然敢戲弄我。 看我不收拾你。” 趙福姬受了香蓮的調笑,自然要反擊回去。 可兩人本就一起長大,相處的如同姐妹,自是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就大動肝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過是尋常打鬧罷了。 “哎呀~~不敢了~不敢了。小姐快饒了奴婢吧,啊哈哈,老爺救命,老爺救命呀。” 香蓮被趙福姬一把拿住了腰肢,撓擾的在地上扭來扭去,像個穿彩衣的蠶蟲。 “好啊你,連老爺都敢勾搭了,是不是背著準備爬上老爺的書房臥榻呀?” 兩人在一旁嬉鬧,方遠看著也很是舒心。 也不去管她們,匹自拿起筷子,挑起魚肉細細品嘗。 “誤會,誤會啊,小姐饒命啊~啊哈哈哈,” 激動起來,娘子夫人的稱呼都忘了,又開始叫趙福姬小姐了。 。。。 方遠回到書房,入眼看到桌上錦緞包裹的誥書。 皇帝敕曰:君虛中以求治,實賴股肱之任臣;拜手以陳謨,必恃學力之精。爾方遠,學究天人,才通世務,屬文切事,盡掌古今藥石之秘,陳善有據,賡歌佐社稷之光。茲以考績,特授爾開國東萊郡公之榮,錫之敕命於戲,體國經野成蕩平之,上理移風易俗,懋修和之實功,克忠報國守信全身,嘉乃丕績,以洽朕意。欽哉。 敕曰,臣爰閫外之寄,必得閫內之賢。君美其夫之榮,必及其妻之貴,一體相成,同加獎諭爾方遠之妻富氏,趙氏,何氏,溫柔靜正,懿惠慈宣,夫階益顯,國典益申是用,贈為淑人,錫之敕命於戲。 龍章下賁播徽音於彤管 鳳閣頒書表懿美於金階 敕命宋嘉佑二年八月廿八日趙禎之寶 看完之後,方遠將其收好,放回了香案上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