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在城外買莊子,那就需要錢財。 不僅如此,還需要人脈。 人脈方遠自持現在的身份,旁人多少都得給點麵子。 錢財卻是一時棘手之事。不過如是方遠拉下臉來,跑去各家去借上一圈,倒也不是不能解決。 隻是那樣,方遠欠下的人情可就太多了。 之後還起來也是麻煩,再說方遠的性子,就是不愛借東西的。 既不愛借別人的,也不喜別人來找他借。 思考再三,方遠決定將三間藥鋪對外發賣。 再承諾可以提供其,日常常賣的各類丹丸藥粉。想來,應該能賣個好價錢。 而且方遠等於沒有損失多少利潤,隻是從廠家零售直銷,變成了批發。 好像和現在方遠在家煉藥,然後拿去發賣,沒什麼區別。 而且最近因為要趕工練不老藥,方遠已經三個多月,沒有給藥鋪供過貨了。 藥鋪最近也都是賣些,尋常其他藥鋪常賣的藥物。 方遠的特產藥,早就斷貨了。 這幾天閑下來,才沒休息幾天,藥鋪幾位掌櫃就差人來問,那些特供藥丸,幾時才會再供,也好對外言明。 方遠當即開爐練了三爐,將其那些人打發走了。 現在方遠,已經不再是一爐一爐的煉藥了。每次都是召集幾位弟子,三爐全開,一同煉藥。 幾個弟子,自然樂的如此,他們的參與感更強了,都覺得自己學到真本事了。 隻待有朝一日自己出師,也能和師傅方遠一樣,富甲一方。 不過個中隱情,他們不知,方遠也不願說。 也就暫時將矛盾,埋在那了。 方遠最近又讓人,去定製了兩個更大的鼎爐。 準備發展五個爐子一起練,那時自己可以從中操作的空間,自然也是更大。 仁宗皇帝樂得見成,自然對方遠的要求,滿口答應。 囑人日夜加班,趕工製造。 雖然方遠隻要個能密封燒水的鐵壺就行,但是為了不被人懷疑。 還是寫了密密麻麻,七章二十四條規矩和條款要求。 包括花紋的位置,文字銘刻,都提了具體要求。 礙於文字長度,此處就不多贅述了。 “來人,去請三位娘子過來。” 方遠想著購買莊子的具體事宜。 但覺得夫妻一體,這事不能他一個人做主,就叫人去喊來三位妻子,共同商量個具體流程來。 “是,老爺。” 門外一個聽候招喚的家人,聽了方遠的命令,立刻就去辦這件事。 過了一刻鐘,富若凝就踏進方遠的書房。 “不知官人相召,有什麼要緊事要說嗎?” 富若凝進來問安行禮後,緊接著就開口問道。 “不急,等她們二人來了,再一起說。” 方遠暫未回答,隻是叫她耐心等待一會。 “見過官人,見過姐姐,官人安好?” 富若凝之後,緊跟著趙福姬也來了書房。 進門就給方遠和富若凝行了禮,在她的眼裡,不管富、何二人鬥的如何,她都是做小的那個了。 無論將來如何,自己對二人一樣恭敬,就不會出問題。 她要做的,就是牢牢抓住方遠的喜愛,隻要方遠對她寵愛有加。 在這家裡,自然無人敢欺她。 “你也且坐,等你何姐姐來了,再與你們一起說這事情。” 又等了約莫兩刻鐘,何詩才急匆匆的走進來。 有些喘息的說:“見過官人,怠慢官人了,望官人恕罪。見過姐姐,見過妹妹。” 她先是對方遠一跪,被方遠扶起後,又對富、趙二人一禮。一是行禮,一是答禮。 家中三位妻子的地位高低排次,方遠也早就清楚,也不多管。 “妹妹何事這麼重要,官人相召還要等這麼久呀。” 富若凝有些不快的問道,她在一旁等了一個多小時,等的都心煩了。 如果不是方遠一直在旁,她不好駁了方遠麵子。早就鬧將起來,要離開了。 富若凝,其實也並不是不講道理之人。 隻是從小嬌生慣養,把規矩禮教,看的比天還大。 遇到這些不合規矩禮教的事情,第一反應就是發怒。 這是家庭環境造成的,她在家時。父母兄嫂皆是如此,耳聞目染之下,也是一樣的脾性。 其實本性不壞,不然也不會一直容忍,何詩做小還要把持家中財計了。 以她娘家的權勢,逼死一個小小商賈之女,不過易如反掌。 隻是一直與何詩相爭,而非相鬥。自是將其看作是一家人。 “是我的罪過了,叫姐姐和官人久等了。 隻是蕾兒一直哭鬧不肯入睡,我也無法離開,就隻好將她哄睡了才得以抽身。” 方遠的二女兒,也就是之前何詩肚裡那個已經出生了。 如今已經滿月,按照大戶人家的規矩,現在已經可以交給乳母去帶。 可何詩不同富若凝,狠不下這個心,還是如同帶大兒子方錚那般,事事親為。 “例外不過是個女兒,早晚是別人家的人,依我看。 姐姐還是不要在她身上多花心思了。 你看為了給她喂奶,姐姐你至今還未吃上不老藥,這萬一中間有個病啊痛啊什麼,豈不是。。。 啊,呸呸呸,我說胡話了,姐姐莫往心裡去。” 富若凝說著苛待女兒的話,也並不以為意。 雖然宋朝的陳朱理學還未發展到巔峰,裹腳等殘害女性的行為,也並未流行開來。 但這輕視女子,慢殆女子的家庭環境,卻在一些士大夫家庭比較常見。 畢竟男子才是傳家的人,女兒終究是別人家的。 而且富若凝這句說的不好聽,但卻也是發自肺腑的關心何詩。 她看來,為了養一個女兒,將自己置身險地卻是不好。女子生完孩子,本就身體虛弱。 萬一有個意外,那就太糟糕了。 不如早早吃了不老藥,遠離病痛,還能永葆青春。 這話雖難聽,心卻不壞,對何詩的關心也是可以看到的。 方遠知道她的意思,也就沒有開口訓斥她了,隻是說道:“女兒,男兒,都是我兒,這些話,若凝,以後不要再說了。 我家不同別家,對這傳家之人不太看重,你我都是要活一元會的人。 就算一百年要一個孩子,家中也是子女過千了。到時還怕那個孩子養不大,沒了繼承和依靠嗎? 你也不要老是在茹兒麵前數落她,生了是個女兒,又不是她自願的。 現在她還小,不太能記得,以後大了,知道她親娘這般嫌棄她,她又該如何自處? 難道你希望你的娘親,也來這般數落嫌棄你嗎?” 方遠雖然不怪富若凝,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是說話的語氣,還是很嚴厲的。 富弼家的治家方針,方遠無從去管。但是自家這塊,還是得改改。 就如之前所有,方遠不求改變社會環境,但是那也隻是不想,讓自己陷入難受的被動。 若是為了自己的子女,方遠也不介意背上,離經叛道不識禮數的罵名,給自己的幾個孩子,一個美好的童年。 再說富若凝這邊,她心中有些委屈,明明是真心為了方遠,想要管好這個家。 怎麼就是不得他的理解支持呢,家裡的規矩亂七八糟,妻不像妻,妾不像妾。 兒女不識禮數,家中長幼不分。 在她多年來養成的世界觀裡,這簡直就是災難。 說是天塌了都不為過,畢竟從小到大。 和哥哥姐姐們在一起,他們都是各種耳提麵命,三綱五常,三從七出。 她都一一記在心中,並且以此來要求自己。 常常受到大人和兄姐的表揚和贊許。 為何嫁人了,到了夫家,這些好的東西都變成不好的東西了呢? 她不能理解,嫁過來三年了。 從未像今天這樣,受了這般大的羞辱和曲解。 一時悲從中來,背過身去,強忍著痛苦。 可淚水不禁流出,鼻子也似乎被那委屈堵住,喉頭也痛苦萬分。 竟然在那低聲啜泣了起來,何詩見此,慌忙上前安慰。 可是不安慰還好,越安慰,富若凝越是覺得委屈。 不自覺,哭的聲音都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