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1)

亂世公子 半價浪漫 3511 字 2024-03-19

“二十萬大軍!整整二十萬大軍!怎麼可能一戰而灰飛煙滅!”金碧輝煌的宮殿中,身穿龍袍的李宏佑怒吼道。   群臣無一人敢言,都戰戰兢兢地跪在了地上。燕京一戰,大周幾乎輸光了家底。大家都知道這二十萬人是大周目前所能調動的全部軍隊了,可謂是舉國之力伐一州之兵。   “皇上,我們應該振作起來,重新集結軍隊!”內閣次輔江槐說道。   一位大臣質疑道:“我們何來的軍隊呢?楚州的那些士兵就算去了也不夠史雲年塞牙縫的。吳越的軍隊我們又未嘗能調得動。”   江槐駁斥道:“難不成放任史雲年一路殺到洛陽?李政和生前在滄州和東營各留下了兩萬人。我們可以用他們在趙州構築防線。”   對啊,還有四萬人呢!李宏佑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愛卿請繼續說下去。”   江槐說道:“陛下的生母乃是柳皇後,吳越又怎會放棄陛下呢?此時派人聯絡吳越的各個家族,調集他們的士兵。加上楚州的兩萬人,還有秦州的西部軍團,我們未嘗沒有一戰之力。”   那一刻,江槐瘦小的身軀顯得是如此高大。   “袁大人,朕命你為督師,統領前線的四萬將士。一定要擋住史雲年的攻勢,撐到南方軍團的到來!”李宏佑下令道,稍稍恢復了信心。   “臣遵旨,今晚便出發前往趙州前線。”兵部尚書袁師桓出列道。   “很好。趙州兵備道一職也有空缺,你們可有人選推薦?”李宏佑問道。   兵備道為四品文官,主管一州之軍馬糧草。前任趙州兵備道已戰死於燕京,前線戰況如此惡劣,這種位置根本沒有人敢接任。   看著滿朝文武沒有人說話,李宏佑隻好暫時放下這個議題:“那這個職位的人選改天再議。若南方軍團集結,誰可為帥?”   “禁軍總兵梁溫可堪大任。”高淵寒推薦道。   秦雲舟卻出列說道:“臣以為,吳越出兵之意尚不明確。若能把統帥之位安排給吳人或越人,這樣不失為拉攏之策。”   李宏佑滿意地點了點頭:“那以秦愛卿之見,哪位吳越將領可堪大任?”   “山越參將,蕭博龍。此人手下的士兵善用火器,可遠距離射殺史雲年的騎兵。”秦雲舟說道。   “很好。江尚書,請你們禮部馬上派人聯絡,按照秦愛卿的意思去辦。退朝。”李宏佑下令道。   眾臣魚貫而出,江槐也不例外。但一個小太監攔住了他:“江閣老,陛下還有些事想與你商議。請隨我來。”   江槐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跟著那小太監來到了李宏佑的臨時寢宮。   “陛下。”江槐跪下來行禮道。   “不必多禮,請坐吧。”李宏佑說道。   那小太監搬來了一張板凳,江槐顯得有些受寵若驚,但還是坐了下來。   “之前高淵寒告訴朕,黃新化值得信任,還讓朕給他封了爵位。你是堅持反對封爵的,朕當初真應該聽從你的勸告啊。”李宏佑嘆了口氣。   江槐說道:“黃新化膽大包天,公然背叛陛下,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想必高閣老也是一時失察吧。”   “失察?高淵寒是百官之首,執掌吏部。戶部尚書宋東樓還有都禦史林子夏也和他走得很近。天下事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韓詠主管刑部二十餘年,是三朝元老,德高望重。朕特意將他調入內閣,沒想到他卻與高淵寒暗送秋波。”李宏佑怒道。   江槐說道:“朝廷烏煙瘴氣,貪腐橫行。可恨臣勢單力薄,不能為陛下分憂啊。”   “是時候整頓了。朝廷的問題實在太多,江愛卿你隻管去查,無論牽扯到誰,朕都不會放過的。”李宏佑冷冷地說道。   江府。   江槐正與一個消瘦的中年文士下棋。   棋盤上中年文士的白子如同一個白色的囚籠,將黑子死死地包圍,壓製。但江槐還是咬牙挺著,沒有認輸。   “啪。”中年文士又落下一子。   江槐焦急地思考著,死死盯著棋盤,但手中的棋子卻怎麼也落不下去。   中年文士倒了杯酒,自顧自地喝了起來:“來一杯嗎?”   江槐長嘆道:“還是輸了。下不過你這棋癡。”他失落地放下了那枚棋子。   這中年文士名叫崔元玦,穿著一件破舊的官袍。此人雖然胡子拉碴,眼窩深陷,但依稀可以看出年輕時的英俊。他是一品棋士,世人皆稱他為棋聖。   “今日讓我到你府邸,不會隻是來下棋吧。”崔元玦笑道。   “今天陛下單獨找到了我,他下定決心對高黨出手了。”江槐開門見山道。   “所以呢?和我說乾什麼。”崔元玦顯得一點也不感興趣,剛剛下棋時眼裡的光芒不見了。   江槐說道:“黃新化是高淵寒招降的,也是高淵寒建議封爵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現在鬧出了這麼大的事,是我們動手的最好機會啊!”   崔元玦仿佛沒有聽見,擺弄著黑子,似乎是要打敗剛才自己所執的白子。   “高淵寒權傾天下二十載,黨羽遍布朝野。這些蛀蟲把大周搞得烏煙瘴氣,民不聊生。難道你就不想大周政清人和嗎?“   “對不起,我隻是一個小小的禦史。”崔元玦笑道。   “徐文桂死了以後,你就丟了魂一樣。除了喝酒,就是下棋。如果徐閣老還活著,你還有何顏麵見他?”江槐怒道。   崔元玦一掌拍在了棋盤上,打的棋子七零八落:“你還有臉提老師?高老賊害死老師的時候你做什麼了嗎?你稱病在家,像一隻烏龜一樣縮在了自己的殼裡,對一切視而不見!”   江槐沉默了,沒人知道這一刻他的心中在想什麼。   崔元玦慘笑道:“我跑遍了整個洛陽,希望有人能救救老師,但你們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句公道話。從那以後我就死了!”   他轟然坐下,顯得無比頹廢。棋盤上的天才,卻在權力的博弈中渾身破綻。崔元玦也曾年少成名,心懷天下。但徐文桂一案,他最敬愛的老師死了,他自己的仕途也毀了,從此賦閑在家。直到李宏佑登基後,江槐才將他調回了朝廷。而徐文桂案已經過去了十年,曾經的天才少年卻再也回不來了。   “之前我什麼也做不了,對不起。但今天不一樣。”江槐麵無表情。   “今天的高淵寒比之前更加可怕!之前情況再壞,還有一個胡貞能抗衡他。現在有誰是他對手?”崔元玦說道。